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暴力复婚之战 作者:雅客六星 文案 男主宣言—— 你可以揍我,但不要扣我零花钱! 你可以霸占我的财产,但不要监控我的信用卡! 你可以不理我,但不能阻止我黏你! 一句话文案:男主被强制离婚后致力于报复女主两败俱伤悔不当初‘嘤嘤嘤’哭爹喊娘下跪磕头终哄回女主一生不得振夫纲的故事…(好长的一句话T_T) 先说明:渣二男×绝对女王,男主中二病,女主心脏病,看在两人都有病的份上,不喜勿喷。 ^-^  ^-^  ^-^  ^-^  ^-^  ^-^  ^-^  ^-^  ^-^ ^ -^  ^-^  ^-^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像情感节目里的嘉宾任人挑选 如果还能看出我有爱你的那面 请剪掉那些情节让我看上去体面 可你曾经那么爱我干嘛演出细节 不在意的样子是我最后的表演 ——《演员》 PS:作者菌祈求上苍给我一个小天使,给我收藏给我评,带我装逼带我飞—— 即将开坑:《女皇的男人很抠》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闵黎黎,邵轻 ┃ 配角:关澈 ┃ 其它: ================== ☆、第 1 章(修)      “明天给我把邵轻绑出来,不签字不让他见太阳。”   闵黎黎是一个果决的人,离个婚拖了一年时间,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骂她忘恩负义也好,别有用心也罢。有些事必须结束,不然它会像一块烂肉,被细菌腐蚀发出恶臭,直至某天将整个躯壳给毁坏殆尽。   厚重的窗帘,一把椅子,一颗看起来要死不断气随时都会爆炸的破灯泡,还有股违和的香水味,使得惨绝人寰的审讯现场蒙上了淡淡的浪漫色彩。   闵黎黎最后一个走进来,径直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身旁的两个保镖虎背熊腰,直挺挺的站着,目无表情,俨然是两个退伍军人。   房间正中央除了灯泡,还有个跟它一样貌似随时会断气的英俊男人。   他被蒙着双眼,满脸是汗,俊挺的鼻尖上如同覆盖了一层水晶。他被一根绳子悬在空中,狼狈中又带着点优雅的脆弱。   闵黎黎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为什么不肯签字?”   那男的一听到她的声音,诈尸似的乱扭乱蹬,方才还静若处子,立马就动若脱肛:“闵黎黎,你疯了!特么赶这么对我,我爸还在天上看着呢,你对得起邵家?有种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要你加倍还回来!”   闵黎黎漠然地听着,不动也不表态。   面前的男人就是邵轻,曾经最亲密的爱人,今日走到此种境地,闵黎黎只能用造化弄人来形容。   闵黎黎年纪轻轻就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的执行董事,不拼爹怎么行!   可她爹不是亲爹,她只是被邵家领养的女儿。   闵黎黎的爸爸是邵家老宅的管家,一场空难让六岁的她成了孤儿,一同罹难的还有邵老夫人和少夫人,也就是邵轻的奶奶和妈妈。邵老爷子一病不起,在临终前将闵黎黎领养过来当邵轻的玩伴。   结果邵父着了魔似的喜欢起了闵黎黎,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每天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还让她出席各种大型场合,待自己亲儿子都没那么上心。   邵家上下都叫她大小姐,最大的房间她住,最好的车她开,就连吃饭都优先上她最爱吃的菜。相比之下,邵家唯一的少爷才更像是捡来的。   闵黎黎并没有辜负邵父对她的厚爱,自入学起,她的勤奋和聪明一路碾压同龄人。不仅成绩优越,还具有领导才能,凡是教导过她的老师都会望而生叹,回家看到自己的孩子就手痒。   其实闵黎黎也就是一般的勤而好学,她的天才大多是被邵轻对比出来的。邵轻原本无忧无虑的童年,因为有了闵黎黎的存在,生生被改写成了一部辛酸血泪史。   不过邵轻也没亏,在邵父的撮合下,他们成了夫妻。   那年她20,他18。   毕业后闵黎黎名正言顺的成了邵父的接班人,工作三年邵父就退居二线,把邵氏完全交给她打理。   又一年,邵父去世,留下一份让人匪夷所思的遗产安排,闵黎黎默默无言,全盘接受。   与此同时,他们的婚姻产生裂痕。一年后分居,又过一年,是时候结束了。   她用一只手支颚,歪着脑袋打量邵轻,懒洋洋的像只猫。   “为什么不肯签字?”   “你能把我脸上的东西取了再问吗?”邵轻戏谑的笑,“心虚了?不敢面对我?”   闵黎黎看了属下一眼,立马就有人上前替他取了布条。   布条下是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一尘不染,剔透玲珑。看人时那渊墨似的眸子好像把所有光华都吸了进去,如同没有繁星的夜,认真专注的倒映着你一个人。本该是很讨喜的一双眼,偏偏这人笑的时候眼尾会挑起,继而带上了淡淡的轻佻的邪气。   也罢,花花公子都这德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邵轻全凭这双眼睛大杀四方。   闵黎黎也为之心动过、心痛过…那是双让人又爱又恨的眼睛。她承认了邵轻说的话,的确是胆怯——看到它就想起往昔,怕自己把持不住一刀剜了它们,剁吧剁吧拿去喂狗。   四目相对,短兵相接,双方的不怀好意都被看在彼此眼里。   邵轻先歪嘴笑了:“我不签又怎么样?”   闵黎黎换了个姿势,抱着双臂散漫的翘起腿,抬起下巴鄙视地看着他。   “我会让你签的。”她对身旁的人勾了勾手指,“去,打到他签。”   邵轻瞪大了眼睛:“你敢,你特么反了是不是?我家列祖列宗不会放过你。”   “爸爸?”闵黎黎眯了眯眼:“你还敢提?他会感谢我替他教训这不孝子的。”   她的声量豁然拔高:“打,别打脸,其他随便。”   “你…呃…贱人…噗…”   粗硬的拳头胸胸砸在邵轻的胃上,把他昨晚灌的酒都给砸了出来。那些人下手都很有分寸,力道控制在让人痛苦又不会受伤的程度。邵轻把隔夜酒吐光了以后,又被一口口水沫呛得死去活来,连骂都骂不出了。   闵黎黎冷若冰霜地坐在那里,她的目光与邵轻时不时对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她垂下了眼眸,道:“你签不签?”   又是一拳砸在肋骨上,邵轻闷哼一声,死死咬着牙:“不——签——”   闵黎黎有几分错愕地想:大少爷什么时候变硬气了?小时候被树枝戳一下都要哭半天的货色,受这几拳够他哭爹喊娘的了。   她不动声色地掩去了情绪,漠然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邵轻吐了口血沫,狞笑着反问:“你还能开给我什么条件?”   “每个月开销再给你加15%,一千万以内的车一台。”   “……”邵轻静静的盯了她一会儿,蓦地不可以已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闵黎黎被笑的莫名:“打傻了?你的脑子又不长肚子上。”   邵轻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大概是因为疼,他一边笑一边吸气:“呵,闵黎黎,你怎么不敢问我为什么不签?”   “……”闵黎黎脸上的淡然终于出现了裂痕,她偏过头不去看他:“是你逼我的。”   邵轻还在笑,不过闵黎黎接下来的动作使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他神色紧张地问:“你怎么找到她的?”   闵黎黎把那段视频关掉,冷冰冰地说:“你在我眼皮底下搞的小动作…哼,我只是懒得揭穿罢了。”   “我…听我解释…”   闵黎黎冷笑一声:“没必要,你快点把字签了,不然我马上让杂志社撤了她的学术论文,还有她所在的研究所的的老板是不是韩院长?我把她学术造假的证据拿出来研究所会不会赶人?”   “闵黎黎,你别动她!”邵轻生气了,“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闵黎黎对这三个字有阴影,每听见一次都要被气的吃一回药,她预感自己迟早会死在这轻飘飘的‘没什么’上。   “签不签?”闵黎黎失去了耐心,她拿出手机当面开始打电话。   “喂,韩院长…打扰你了,我想有份资料想让你看一下…嗯,跟你们研究有关的,我想…”   “我签——我签——”邵轻嘶吼起来。   闵黎黎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好,我们晚上吃个饭…谈追加投资的事。”   她挂了电话,让人把邵轻放下来,押到自己跟前。   “签了字就没人管你了,阿轻,别拿自己跟我斗气。”   邵轻那双被薄雾笼罩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闵黎黎,他张口时唇抖了一下:“你真要这么逼我?”   闵黎黎看也不看他,目光落在自己那只戴着婚戒的无名指上,不做声。   “好,我签。”邵轻从桎梏中挣脱出来,突然就想通了似的,露出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容:“你让我签我就签,今后我做任何事你都不能再干预。”   闵黎黎低声道:“一言为定。”   从房子里出来,刺目的阳光晃得人眼晕。闵黎黎踉跄了一下,立马被下属扶住。   她摆摆手,冷静吩咐道:“让公关部发文给媒体,内部公示我就不出席了,让阮秘书代替我发言,注意措辞。”   慢慢走上车的后座,靠在椅背上被空调一吹才发觉整个背后都已被汗湿。她闭上眼睛,车缓缓启动。手里紧紧拽着邵轻签过字的离婚协议,闵黎黎低头看那一笔遒劲有力的字——邵轻并不是个完全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他有他的好,有他一直让闵黎黎念念不忘的吸引力。   他温柔的的时候很温柔,他甜言蜜语的时候真的会哄的人把心都掏出来。   闵黎黎抚着心脏,自嘲地笑了笑。曾经想过牵手一生一世,却没想到仍旧逃不过七年之痒。曾经的美好都成了遗憾,心头的空洞怕是永远补不齐了。   只是闵黎黎怎么也想不通,他们到底是输给了时间,还是输给了另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了,耶! ☆、第 2 章(修)   离婚前,邵氏的股价一路跌跌跌。   起因就是邵轻那贱人约会了个小明星被拍,不仅如此,他还公然在社交媒体上与那狗仔呛起来。你来我往,吵高了声势,搅绿了股票。   看热闹的网民爽了,邵轻也在一夜间涨了两百万粉,就连闵黎黎也沾光涨了十几万。   只是与邵轻那种有骂有捧的网红不同,闵黎黎微博下的留言无非几种。   “你怎么连自己老公都管不好?”   “去整容吧,36D才能留住男人的心。”   “求你干点好事,别让股价再跌了,我要砍人了。”   ……   闵黎黎很委屈,邵氏的股价在她手里翻了一倍没人表扬,邵轻骂个记者引起股价下跌却都去骂她,还有没有天理了?   就连瑞士投资银行方面也警告她注意私生活。   气的闵黎黎差点也去报复社会了,所以她一气之下,就干了件大快人心又不得人心的事——离婚!   拖拖拉拉了一年多,干脆一刀两断,换个两耳清净,以后那人的破事再与自己无关。   今天她没有上班,窝在家里偷窥股市。离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有人预测起码跌停三个交易日。   闵黎黎纯属犯贱,她就想看看是怎么个跌停法。   结果从开盘起,入眼一片红红火火,那根线几乎是垂直上升。   这是在为自己走出坟墓庆祝,还是在为邵轻至此脱困庆祝?   她忽然不想看了,丢开平板,重新把自己陷入枕头里。   无婚一身轻,闵黎黎任性的请了两天长假,准备‘瘫痪’在家里。   ‘瘫痪’非她所愿,这只是一种用来掩饰寂寞的习惯。虽然闲暇对她来说就像镇元大仙家后院的人参果,万年才结一次。但即便如此,她仍是找不到事情来排遣。   放假仅仅只是仪式。   恍惚之间她陷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耳旁传来了那人的声音:“黎黎,我的孩子,不要离开,爸爸爱你。”   “你非要走?翅膀硬了不要爸爸了?”   “你走不了的,我把阿轻送过去给你,你爱他就是爱我。”   “不要恨爸爸,绑住你,我才能瞑目。”   “爸爸要走了,最后问一次,你爱不爱我?”   闵黎黎猛地睁开眼,声音和幻想化作粉碎的泡影,她立刻坐起来再床头的首饰盒里翻找。直到拿出一枚嵌满碎钻的白金戒指,带回到无名指上,与那经年累月沉淀下的白印契合在一起,惶恐她苍白的脸上褪去。   梦魇让她再也睡不着了,无处发泄的怨气想让她再把邵轻揪来打一顿。   她仰头对着虚空说:“我已经离婚了,你再阴魂不散我就宰了你儿子——”   寂静的房间里自然没有人回答,闵黎黎还是不解气,把墙上的全家福抠下来撕碎扔烟灰缸里烧了。   客厅里满是刺鼻的味道,闵黎黎躁动的心诡异的平静了下来。她若无其事的回到床上继续睡,刚才的一切仿佛梦游一样。   难得的假日,就应不睡死不休,闵黎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任性的人生了。   偏偏良辰美景奈何天——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响起,有节奏的三长两短,只有自己那位面瘫助理。   闵黎黎很无奈,她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放假不接电话,急事留着上班说,天塌下来了就亲自来报丧。   她按下遥控器,就听见‘滴,门开了’的声音。约过了十秒,房门被敲响,闵黎黎动动嘴皮:“进来。”   关澈开门进来,左手提着一台笔记本,右手拿了一杯冰咖啡。   他进门的瞬间闵黎黎仿佛被刺了一下眼睛,她原本就帅气逼人的助理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修长挺拔,一丝不苟。大热天的一粒扣子也没解开,闪闪发亮的袖口衬得人凉嗖嗖的。事实上关澈面上也没冒一滴汗,冷若冰霜的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大热天可以用来避暑。   闵黎黎一眼就看到他打了一条深紫色的领带,给古板的黑色西装染上一抹禁欲又骚气的诱人假象。闵黎黎瞬间就想起了邵轻。   她挑挑眉:“今天打扮这么帅,是要相亲去?”   他看也没看瘫痪在床的闵黎黎一眼,先是放了电脑,再把冰咖啡打开,插上吸管,放在她一歪头就能喝到的地方,公事公办地说了句:“糖分太高,不能多喝。”   “出什么天大的事?”闵黎黎撇撇嘴,问道。   关澈拉把椅子坐在床边,打开笔记本,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着屏幕上一块地方:“从早上开盘起,这家横发公司已经购入我们超过五万手,它的背景我刚查过,是才挂牌的小公司。”   闵黎黎瞥了眼屏幕,语气略有些诧异:“这种小事也值得你跑一趟?”   关澈木着脸回答:“吃过上一次的亏了,不能不防。”   “……”闵黎黎思索了一下,“好吧,你找人继续盯着,我明天销假去催催资金的事。”   关澈点点头,调出一个人的资料:“横发公司的法人,周培民,他的背景很干净,干净得不同寻常。”   闵黎黎嗯了一声,不以为然道:“长得还挺帅,娘了点,一看就是炮灰。”   关澈无语地合上笔记本:“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完成任务似的开始收拾东西,金贵的嘴皮牢牢闭上。两个不爱说话的人一旦有人中断话题就容易陷入外人看来的尴尬,偏偏他们无知无觉地任沉默继续扩散,直到闵黎黎的脚趾头动了一下。   “你等下还回公司吗?”   关澈看了眼手表,刚刚四点,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他诚实地摇头:“不回。”   闵黎黎了然地笑了一声:“早退啊,替我做件事再走。”   关澈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开门出去,熟门熟路地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把里头保鲜盒拿出来倒在碗里,放进微波炉。   等待的时间他顺便清点了一下冰箱里面剩的存货,得出的结论是:该补仓了。   把食物放在餐桌上,他敲了敲闵黎黎的房门,里头传来声音:“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关澈走到门口,顿住脚步,又转身进厨房拿了杯温开水放在碗边才离开。   闵黎黎把自己从粘人的床上□□用了将近十五分钟,慢腾腾地挪到餐厅,开始解决自己的早中晚餐。   她很饿,但又没有食欲,进食不过是为了安抚肚子。从入夏以来她掉了三斤肉,上周体检,医生说她健康指数不达标,建议让营养师调理。   闵黎黎吃完最后一口饭,又灌下去半杯水。填满了胃,心里又空虚了,她拿出手机给关澈发了条讯息:“替我找个生活管理,尽快。”   “好。”关澈秒回。   得助理如此,老板就该混吃等死。闵黎黎顾不上消化,晃晃悠悠又回了床上继续摆瘫。   一觉睡到半夜三更,闵黎黎从一个怪异的梦中醒来。睁眼看了一分钟天花板,确定自己实在是睡不着了,她干脆爬起来玩会儿手机。   屏幕亮起入目的便是一行行的消费提示短信,看那动不动就上万的支出,闵黎黎断定邵轻又陪哪位美女购物去了。   还真是生命不息,泡妞不止。   再往下翻还有一些邵家人发来的短信,绝大多数是骂她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闵黎黎通通没回。她懒得去跟别人解释,反正说了也白搭,只要她在执行董事的位置上一天,阴谋论永不会断。   邵家人在她眼里不值一提,这艘看似光鲜的巨轮内部早已满目疮痍。要不是她一点一点的修补,就靠那几个中饱私囊的老鬼,邵氏恐怕连壳都不剩了。   想起邵家人的作为她就心寒,包括邵轻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由于头晚失眠,直接导致闵黎黎第二天上班迟到。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到自己的秘书和邵轻站在一起。   阮秘书见她如见救星:“闵董,半小时后招来大股东会,邵董临时召开的。”   闵黎黎点点头,又望向邵轻:“你来干什么?”   邵轻轻佻地笑了:“来跟你说开会的事,顺便约阮美女吃饭。”   阮秘书满头黑线,她被邵轻前后约了不下十次,次次都当着自己老板的面,实在是用心险恶。好在她没有非分之想,老板也对他的尿性了如指掌,不高段的阴谋诡计从未得逞过。   她干脆放下文件赶紧撤离,留他们俩自己斗法。   可没想到今日邵轻是要动真格的,他一手抄在裤袋里,潇洒地往她面前一拦,身上骚包的香水味就将面前的人笼罩住。   “我都已经离婚了,跟我在一起你就可以代替她,以后这间办公室给你用。”   阮秘书心想一巴掌拍死他,面上还维持着得体的笑容:“邵公子说笑了,我还有事要做,先出去了。”   “慢着——”   “邵轻——”   闵黎黎走过去,对上那双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眼睛。   “别在我办公室闹,太难看了。”每次跟他说话闵黎黎都觉得很疲惫,强打精神的感觉真不好。   邵轻的注意本就一直在闵黎黎身上,每次见面不膈应她一下,邵轻全身都不舒服。   “难看?”他嗤笑一声,“以后我们每天见面,一定还有更难看的时候。”   闵黎黎面色冷了下来:“惹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邵轻欣赏着她生气的模样,忽然沉下脸说:“你打我了,我也很生气。”   闵黎黎:“……”   邵轻俯下身,骤然拉近两人的距离:“既然离了婚,我们来好好聊一下爸爸遗产的问题。”   闵黎黎笑:“爸爸不是写的很清楚,那16%的股份要到你30岁才交还,在此之前,爸爸名下的所有资产由我支配,邵氏家族监管。”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把资产都转移了怎么办?”   这回闵黎黎的笑容带上了蔑视:“你以为两年时间还不够我转干净吗?现在才想起找我,太迟了吧?”   邵轻猛然握着她的肩膀把人压在墙上,闵黎黎背后狠狠地撞了一下,痛得她闷哼一声。   “再多的钱给你也会被败掉,我不能让爸爸的心血毁在你手里。”   闵黎黎与他怒目而视,邵轻捉着她肩膀的手力气大的恨不能把它捏碎。   “谋夺我家产还说的理直气壮,就不怕遭报应?”   闵黎黎冷冷地看着他:“报应比你可爱多了。”   “你——”邵轻把她甩开,指着她鼻子道:“我要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公司股份,我爸的遗产,包括你,你也是我的。”   “嗤!”闵黎黎一脸掩饰不住的嘲笑:“让我们一起来见证奇迹。”   邵轻像只被踩了尾巴敢怒不敢言的金毛,虚有其表的汪汪两声。   “闵黎黎,咱们走着瞧,待会儿开会你就知道了。”   邵轻走不到五秒关澈就开门进来。   “你能不能先敲门。”闵黎黎无力道。   关澈手里拿着面包牛奶,放到她桌前,平静地说:“我都听见了。”   闵黎黎板着脸:“你还真是肆无忌惮,听上司墙角还来显摆。”   关澈不予理会,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忽然抬手碰了碰闵黎黎的脸颊:“你是不是发烧了?”   闵黎黎呼出口热气,不以为意地说:“可能有点儿,不妨碍我等下的发挥。”   关澈皱了皱眉,冷淡地告诫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要分什么事,现在死了没人感激你。”   “……”闵黎黎像赶苍蝇一样甩手,“多谢你的乌鸦嘴和早餐,工作时间不准开小差,快点滚。”   比老板还大牌的助理,活该被压榨,活该24小时加班,活该永远谈不了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可爱的小盆友们,请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就当给小花作者菌浇水施肥了! ☆、第 3 章(修)   开会开会,当领导的就是为会议而生。下面的人为了找存在感,路沿石缝里长草拔不拔都能弄出个议案来。怎么精简也没用,为了不打击积极性,只得自己端正态度生生受着。   闵黎黎坐进会议室起头就开始加倍的疼,那里群狼环肆,就闵黎黎一个女人,本该万绿丛中一点红众星捧着月,现实却截然相反。今日规模的董事会,连关澈也没资格参加,闵黎黎带着颗萎靡的心,强撑着神采奕奕的外表霸气地坐在会议席首座。   她把黑皮笔记本往桌上一拍:“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底下的董事们各个眼角抽搐,她还真敢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无法无天。   坐她下首的是邵辉,她的二叔,也是邵氏的第二大股东。此人居心不良,在邵父去世后已然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今天既然是来找茬的,闵黎黎让他们先开炮。邵辉开始长篇大论,闵黎黎不用听都知道他又拿海外扩张的事来做文章。   “三年砸了一千亿,连个响声都没听见,这么庞大的开支集团还能维持多久?”   终于开始有针对性的提问了,闵黎黎头微微低垂,抬起眼皮看着他道:“项目推动计划上写的很清楚,要下半年才能开始销售,资金回笼最快也还有一年。我们现在一步也没有脱离计划,二叔还有问题可以回去翻三年前启动项目的会议记录来看。”   “……”   众人短暂的沉默了一下,邵辉开口:“黎黎啊,不是二叔信不过你,事关集团存亡,我们要慎之重之啊!”   “哦?我哪不慎重了?”闵黎黎反问。   邵辉摊开手往后一靠:“别怪二叔说话不好听了,今时不同往日,你已不是邵家人,这么大的项目完全交给你我们不放心。”   就知道,这理由找的天衣无缝,不过当年没离婚时他们也没放心过就是了。   闵黎黎撇了一眼第一次来参加这种会议的邵轻,心说邵辉又长心眼了,知道弹劾不了自己就用迂回战术,让邵轻来把自己挤走。   他以为邵轻就是个好控制的废物?   闵黎黎想提醒他:邵轻要真是个废物,她也不会选离婚这条路来逃避了。   “开门见山,”闵黎黎微微一笑,“二叔想要如何?”   “噗!”邵轻笑了出声,一时所有人都望着他。   该死的他笑完就不管了,邵辉生气地敲了敲桌子,提醒他注意点。   邵辉咳了两声:“那什么,阿轻年纪也不小了,该学着做事。我看你也忙,不如把这项目分一半给阿轻管吧。”   闵黎黎闻言望向邵轻,满眼不加掩饰的鄙夷:“临门一脚,让个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不会的人当副总?你就不怕一千亿成了水漂?”   邵轻捏断了笔,拍在桌子上:“管好你的嘴巴,我什么时候吃喝嫖赌了?你明明是对我有偏见,被害妄想症啊你!”   完全不看场合说话的蠢货,闵黎黎嗤笑:“刚才还有人想泡我秘书呢,敢做不敢认?”   “两码事,你别混为一谈。”邵轻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看上去像随时会扑上去咬人。   “你要是来上班,办公室风气会被你带成什么样?真不敢想象。”   邵辉连忙做起了和事老:“离都离了,还说这种酸溜溜的话做什么。阿轻也是,兔子不吃窝边草,都是男人,我们懂,你也注意点。”   表面看是拉架,其实字字句句都在为邵轻开脱。   在离婚前闵黎黎就想到了邵轻会进公司的可能,她和关澈讨论过,万不得已就退一步,给他个不疼不痒的位置也可以,但绝不能是插手核心。   闵黎黎大方道:“好,既然众望所归,我再不同意就显得别有居心了。”   她让阮秘书送来一份新项目的人事编制:“现在的总裁和副总已经有了,都是我们最得力最忠诚的干将,无缘无故把人换了恐怕会灭了团队士气。”   用笔点了点纸上的第六行:“公关部还有个总监的位置空缺,长袖善舞,正好与邵轻专业对口。”   任谁都听得出她口中的挑衅,邵轻面色很不好,邵辉飞快接口:“公关总监不错,但好像太清闲了一点,年轻人要多锻炼嘛,再兼个营销副总吧。”   老狐狸!   闵黎黎:“营销要到下半年才启动,在此之前我要先考察他的工作成绩再做决定。还有,工资只能拿一份。”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阿轻要是做不好也是要扣奖金的。”   大家各退一步,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平和。邵轻一拍桌子就走了,留下满室尴尬。   邵辉摸摸鼻子,不大自然地笑:“呵呵,阿轻还像个孩子一样。”   闵黎黎赞同:“可不是,二叔今后要多费一番心思管教了。”   “呵呵。”邵辉想冲出去给邵轻一嘴巴。   “二叔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还有阿轻手里股份的事,你差不多该还给他了吧?”邵辉那双精明算计的眼睛透着狼子野心。   闵黎黎并没有急着回答,从容地转着手里的笔。   “邵轻今年才26,还有四年时间。你逼我现在放权给他,你说,伯格先生会把我们贷款评级降到多少?”   闵黎黎似笑非笑地说:“我接手邵氏三年,股价涨了一倍,要罢免我,你们做好接受股民的冲击了吗?”   作为股东谁都不希望自己手里的股票缩水,想立马赶走闵黎黎,实在操之过急。   邵辉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点,笑道:“哈哈哈,谁说要罢免你了。黎黎这么优秀,哪是阿轻那小子能比的。谁敢让你走,二叔第一个不同意。”   “就是嘛…”邵辉顿了顿,“终归是大哥留给他儿子的东西,慢慢的也该提上日程了。”   “好!”闵黎黎干脆道:“D国的项目做出点成绩来,我就给他升职。”   这不是邵辉要的结果,不过他暂时拿闵黎黎也无可奈何。   “也行,你心里有数就好。”   闵黎黎撑着扶手站起来:“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邵辉:“还有东区那块地招标立项的事…”   “一切按流程来,熟人也不能坏规矩。”闵黎黎扫视一圈众人:“各位叔叔伯伯还有别的事吗?”   众人:“……”   “那我走了,祝各位开会愉快。”   “……”   “对了,”闵黎黎走两步又转身说:“以后没事少开点会,大家都忙,别把时间浪费在扯淡的人生里。”   说罢她转身就走,众人面面相窥,最后把目光都聚焦在会议的组织者邵辉身上。   他铁青着脸,发泄似的双掌拍向桌面:“散会!”   闵黎黎走到转角,就看见邵轻双手插在裤兜里靠墙低头,以一副静态美男子的模样在魂游天际。   听到脚步声,他倏然抬头,一见她就蹙起眉:“算你狠,你把我信用卡提现的取消了?”   闵黎黎这才想起昨晚睡不着干的好事:“没把你的卡取消就不错了,每个月50万现金还不够你花?”   其实离婚前邵轻的零花钱还不到50万,闵黎黎立刻察觉到不对,他需要钱来做什么?   邵轻被她洞悉的眼神瞧得心虚,他拉下脸来,不一会儿又扬起唇角:“要追美女啊,请吃饭,喝酒,买包都很花钱的。哦,要是看上女明星,还要送车,送首饰,还要捧场,开销很大的!”   不用说这么详细,闵黎黎暗自翻个白眼。   她道:“信用卡不计算在零花钱范围内,按道理是要被收回的。既然还款人是我,我想取消什么就取消什么,没钱就别想着吃天鹅肉。”   邵轻紧紧捏住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别欺人太甚。”   闵黎黎站久了头疼变成头晕,她心烦地推开挡路的邵轻:“你今天才认识我?有本事你自己挣自己还。”   “你…”邵轻还想说什么,闵黎黎已经进了电梯。他看着关闭的电梯门,森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到门后:“你等着,我会让你回来求我的。”   闵黎黎回到办公室就倒在了椅子上,关澈拿杯热水放在她手边,再递过去两粒药。   “吃了。”   闵黎黎听话照做,吃完药后她有气无力地问:“瑞士那边几点了?天亮了没?”   邵轻看看表:“到下午联系伯格先生会比较好。”   闵黎黎干脆闭上了眼睛。   “去睡一觉,我帮你把能做的都做了。”   闵黎黎半睁开眼睛,眼里流露出点点笑意。可她实在没力气再说什么了,不然她一定会说:我退位了,就把皇位就给你。   关澈的目光格外沉静,看一眼就让人安心。闵黎黎任由他把自己扶进休息室,卸下一身重担,好好睡上一觉。   闵黎黎身体并没有多不健康,除了心脏有点毛病。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使她的病情控制得很好,几乎和常人无异。除此之外其他的小病小痛就都不在话下了,闵黎黎像打不死的小强,睡一觉起来就退了烧,再次投入到分秒必夺的工作中去。   就这么过了两天,邵轻来报到了。   闵黎黎迎来了唯一的邻居——一个B5级,比关澈还低两级的小总监竟敢在总部大厦顶层开办公室。堂而皇之的开在董事长办公室斜对门,要不是邵辉压着,恐怕他还想贴春联放鞭炮。   不过作为邵氏未来的最大股东,他确实可以这么干。   闵黎黎每次经过他办公室都觉得很好奇,万分心痒的想推门进去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次的宣传活动很重要,你可能要在D国待半个月的样子。”   关澈把行程安排递给她:“阮小岑会跟着你。”   闵黎黎看到随行名单:“邵轻居然也去?”   关澈的幸灾乐祸通常是不动声色的:“他不仅要去,你们还会全程形影不离地在一起。”   闵黎黎:“……” 作者有话要说:  JJ就不能一天不抽,存个稿好艰难!!! 嘤嘤嘤…没有收藏的作者菌是好可怜的,给我点坚持下去的动力吧!啊啊啊!!! ☆、第 4 章      上飞机那天,他们包下了两架飞机的头等舱和商务舱。闵黎黎上了飞机才想起,应该让阮秘书把她和邵轻的班机错开。   到了起飞的最后一刻,闵黎黎尚未庆幸,就看到邵轻搂着个34D的年轻美女登机。   邵轻的脸被硕大的□□镜遮了一半,只露出尖尖的下颚,身高腿长,穿一件休闲度假风的花衬衫,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上来了个大明星。   原本还是一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模样,见到闵黎黎瞬间来了精神,声调都高昂了许多:“来,认识认识,这是我现女友加秘书,Judy。”   又指着闵黎黎:“她是我前妻加现任上司,不要怀疑我的品味,那时瞎了眼才看上这种又干又瘪又有病的。”   闵黎黎看这Judy眼生,与他上次被拍到牵手那个十八线小明星好像不是一个人。   真烦,为什么每次换女友都要拉到我面前来溜一圈,什么毛病!   闵黎黎眼皮也不抬,盯着财经新闻看。   “幸会。”   Judy小姐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属于过眼云烟那一类的女友,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地问了声好。   邵轻摆着是来挑事儿的,见不得两个女人‘相敬如宾’,他亲自上阵:“Judy不想晒太阳,我们换个位置吧。”   闵黎黎太了解他,不想给他机会当众丢脸,当即收起平板电脑。   “请便。”   说罢就起身让座,却没想动作太猛,眼前黑了三秒,直到手臂被人紧紧握住。   “你又犯病了?”   闵黎黎定住神后一巴掌把邵轻的爪子拍开:“拜你所赐,我到现在还没吃早饭。”   她走到对面的座位坐下,戴上眼罩开始养神。   “对了,”闵黎黎忽然悠悠开口道,“总监秘书该坐经济舱,多出来的差价从你工资里扣。”   邵轻的脸色登时十分精彩,他哼的一声拉着Judy坐下。本想说老子不差这点钱,可想到自己的存款都被拿去做了正事,下次发放还得等半年,目前还非得靠工资才活得下来,不由气闷——妈的,凭什么老子都离婚了还不能经济独立!   飞机起飞后这顿迟来的早餐终于上了,邵轻时不时就朝斜上方瞄两眼,见到闵黎黎那没动几口就被撤走的餐盘,他气的只想找什么东西来踹一脚就好。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他们被一辆大巴接走。邵轻昨晚睡得迟,想着头一天怎么也得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吧,结果大巴车直接把他们拉到项目工地上用了午饭。随后每人一顶安全帽,顶着东南亚的烈日马不停蹄的开工。   结婚七年,分居一年,邵轻竟是第一次见到闵黎黎工作的样子。   她那么瘦,站在一群男人中间,微微蹙眉凝神细听的模样,强大到令人不敢直视。   邵轻越看越牙痒痒——凭什么,这一切都是邵家给她的,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在没封闭好的走廊下吸烟。   这时一麻袋废料从二楼抛下来,一大袋子‘轰’地一声巨响溅起满地碎片,邵轻被吓得嗷了一嗓子,里头传来骚动,第一个跑出来的是闵黎黎。   闵黎黎一眼就看见了邵轻手里的烟,还有他被灰尘染得乱七八糟的裤腿。再看到离他不远的那堆东西,脸一冷到底。   “邵轻,再让我抓到一次工作时偷懒,你就给我滚回家去。”   邵轻还未从惊魂中定下来,又当众人面被骂,怒火一下就烧了起来。   闵黎黎此时又说:“负责的工程师呢?去给我搞清楚怎么回事,安全文明施工是说着玩儿的吗!”   “你特么不问问我受伤没有?”邵轻跳脚。   闵黎黎冷冷瞪他一眼:“闭嘴。”   邵轻:“……”   从小被欺压到大,邵轻对她的服从已经深入骨髓。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邵轻狠狠吐了口恶气。刚要走,阮秘书就跑来找:“邵总,一会儿有个饭局,约了当地要员,闵董让您务必参加。”   邵轻下意识要拒,阮秘书又说:“闵董说您要是实在不想去就亲自打电话请假。”   “下班时间请个屁的假。”邵轻拿出手机。   “喂,我困了要回去睡觉。”   闵黎黎那头很安静,她的声音听起来也软绵绵的,好像刚被从睡梦里吵醒。   “还有一个小时出发,你困了就去打个盹。”   懒洋洋的声线传进邵轻耳朵里,如同羽毛骚过,酥酥麻麻的一直淌进心里。   邵轻咽了口口水:“下班了,我不想去。”   闵黎黎:“加班,由不得你。”   “凭什么,”真当他不懂劳动法,哪有强制让人加班的,“你自己工作狂,别硬拉上我。”   闵黎黎:“拿多少钱做多少事,你以为总监那么好当?要不我给你换成普通职员,保证每□□九晚五。”   邵轻横道:“我不去,你拿我怎么着。”   闵黎黎轻笑:“我就知道,放那么多狠话不过是弱者的牢骚。不来也就算,我找人代替你就是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把邵轻一大堆恶言恶语堵了回去。   邵轻想摔手机撒气,举了好久终是放了下来,他愤愤地说:“跟她说,我去。”   报仇有很多种办法,邵轻想要的是立竿见影,而邵辉告诉他:想要对付闵黎黎只能徐徐图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问题是他能不能在闵黎黎手里再活十年都是问题。   在挂了电话没多久他就接到了银行的来电,他的信用卡透支额度从两百万降到了十万。银行客服甜美的声音还虚伪的道歉说系统升级新规定,限额不能超过月薪的五倍。   什么鬼,原来他一毛钱也没挣的时候就可以几百万的花,其中一定是闵黎黎搞的鬼。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动不动就经济制裁太无耻。   邵轻黑着脸赴约,闵黎黎远远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继续与别人攀谈。   到了正式上桌吃饭,邵轻被安排在了闵黎黎下首。   “你今晚的任务是帮我挡酒。”闵黎黎忽然靠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   邵轻心生一计,微笑着应下了。   今晚这群东南亚人都华裔,吃喝嫖赌样样来得,饭桌上不喝酒就跟美国人吃薯条不用番茄酱一样难受。   闵黎黎特意没让阮秘书来,这帮人不会放过女人,尤其是美女。   开场就没人谈正事,闵黎黎让人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个红包,大家兴致更高了。饭没吃两口就开始一波波的敬酒,闵黎黎知道跑不掉,所以早有准备。   她带了瓶特制的酒,自己喝自己满,不到50毫升,一个人的量。不仅如此,这酒还是兑了大半水的,空有酒香,没有酒味。   一到时候她就站起来自饮三杯,算是表个态。其他人也就心知肚明,找别人灌酒去了。   可今天的酒,杯子才碰到唇闵黎黎就察觉不对了。她垂下眼,对上邵轻幸灾乐祸的笑容。   一拧眉仰头干了,三杯下肚,引来满堂彩。   闵黎黎若无其事地继续有说有笑,邵轻想看她当场翻脸,却没料到她这么拼。   她有病,是不能沾酒精的…邵轻从小就知道,当年她过生日自己起哄灌了她一杯红酒,虽然事后闵黎黎并没有怎么样,但邵轻还是被邵父扣了一个月零花钱。   记了多年的仇,今晚总算是报了,可看闵黎黎屁事没有的样子,邵轻觉得无趣得很。   随之闵黎黎的报复也开始了,看着他吹了一瓶子也不出手相救。那些人吃完饭还要去唱歌,闵黎黎说一句:“我们的邵总监是K歌之王。”   然后她坐视不理邵轻被一群醉鬼拖走,在助理的搀扶下回了酒店。   第二天邵轻睡到下午才起床,他还记得今天要去度假村视察,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阮秘书,想着今天千万不能算自己旷工。   接通电话,阮秘书语气不对:“今天的日程取消,邵总可以自由活动了。”   邵轻一愣:“怎么回事?”   外头风和日丽,没刮风下雨,海边怎么就去不得了?他还想当着闵黎黎面和美人沙滩烛光晚餐呢。   阮秘书:“昨天你是不是给老板喝酒了?”   “……”邵轻心头一跳,“她怎么了?”   阮秘书没好气:“没怎么,就是进了趟急诊,给你换来一天的假。”   “……”   挂了电话,被叫来侍寝的Judy洗澡出来,见他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好奇问道:“挨骂了?”   邵轻不理她。   Judy十分善解人意,贴着他坐下,用一团柔软蹭他。   “我们不去海边也行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哪里都很浪漫。”   她的话不知哪触动了邵轻,他想起了爸爸过世后的一次争吵。   “你每天晚上都半夜才回来,睡一觉就走,把我家当成酒店啊?”   “现在公司这么乱,我不管谁管?”   “你到底是要公司还是要我?明天陪我去度假,你不去我就找别人。”   “邵轻,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么辛苦到底为了谁?”   “为了我爸!你哪里像我老婆,你明明想做我妈!”   ……   “你真是个温柔的好宝贝儿!”邵轻搂着Judy,把脸埋在她颈窝里一动不动。   察觉到金主状态不对,Judy开始使出浑身解数逗邵轻开心。   温柔乡里蹉跎,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得过且过的日子轮不到谁来裁断对错。   过了一天,邵轻在度假村又看到了闵黎黎指点江山的样子。容光焕发,哪里像是刚从急诊里出来的,一定是阮秘书夸张了。   闵黎黎第一时间觉察到邵轻的目光,伸手一指:“邵总监,过来给我们介绍一下宣传方案。”   邵轻汗毛倒立地走过去,磕磕巴巴说了一通。   闵黎黎赤/裸/裸地投过去‘你就是个废物’的眼神,嘴里淡淡道:“方案不错,明天就去落实。代言人明天要来出席剪彩,你先去和她接洽一下。”   邵轻还不知道代言人是谁,前两天貌似听说换了人。他稀里糊涂地拿了对方资料来看——要命,前妻,前女友,现女友汇聚一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卖萌可以换来收藏和评论,但作者菌只会丑萌,乃们要看不?(T_T) ☆、第 5 章      其实闵黎黎也不知道代言人是谁,给楼盘请形象代言还是首次,却无关整体运营,她也就懒得去操这份心了。   第二天到达现场时,即便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人潮汹涌的粉丝群给吓了一跳。   “我们请了谁?天王还是天后?”闵黎黎只记得拨出去的预算,两百万而已,应该请不到一线吧?   阮秘书有个读初中的妹妹,耳读目染对明星多少有些了解,她回答:“是乐香,这阵子在播正火的偶像剧里有她。”   听到乐香的名字,闵黎黎的心脏好像被根刺扎了一下。那人虽说是邵轻如川而逝的女友之一,但她正是第一个真正介入他们婚姻的女人。   当时内忧外患,集团股份被人恶意收购,邵轻又整天找事吵架。闵黎黎一气之下就去了欧洲,找专业查账的公司解决了对手,想着顺便让邵轻冷静一下。可是当她一周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家门,看见满地狼藉的客厅,在走到门都没关的主卧,两个赤/裸的人搂在一起,睡得香甜。   闵黎黎时隔二十年的心脏病犯了,从那之后,她的健康一落千丈。   乐香不是他们离婚的□□,却绝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闵黎黎心有不甘的想:果然不能偷懒,拍板那天要是多问一句就好了。   最让闵黎黎恶心的是剪彩时乐香还要站在自己与邵轻中间,这么膈应的场景要是被人知道内情,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闵黎黎在心里把邵轻骂了一百遍。   这头的邵轻刚被从床上扒拉出来,顶着个大墨镜,修身的铁灰色衬衫加一条黑色西裤,衬得腰细腿长。往那一站,比大明星还要大明星。   连阮秘书都忍不住调侃:“还请什么明星,干脆给邵总挂个‘我为自己代言’的牌子往售楼部一放,保证火。”   闵黎黎扫了他一眼,推门进了会场。   大家都是踩着时间来的,连寒暄的空余都没有,一剪刀下去就结束。不过中午还有个发布酒会,闵黎黎望着烦,在休息室里先躲会儿懒。   “不好了,闵总。”   阮秘书着急的进来汇报:“出事了,那个乐香刚才摔了一跤,好像扭了脚,现在要告我们公司的一个员工。”   什么破事?闵黎黎一抬眼:“这也要我出面?”   阮秘书知道老板不高兴了,却还是要硬着头皮说:“那员工是邵总监的秘书,现在邵总监和乐香吵起来了。”   闵黎黎一阵脑仁儿疼,换做平时她就索性放任不管了,让邵轻闹大,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撤了他。可此时此地,事关邵氏投资的最大项目,出不得任何差错。   她上辈子就是欠了邵轻的,这辈子来给他做牛做马!   赶到案发现场,闵黎黎庆幸地点偏僻,又保护得当,没有引来记者。   她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看了一分钟热闹,这才把自己也投入到热闹中去。   乐香本来还哭哭嚷嚷,一见到闵黎黎就像老鼠见了猫,只流眼泪不敢发声。   邵轻和Judy同时回头,乐香的经纪人走过来,苦着脸,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董事长,您来了就好,我家香香受伤了可怎么办?”   她一出现,在场的三个当事人都仿佛被点了哑穴。闵黎黎很干脆:“我赔钱,你们马上收拾干净去见记者,谁露出马脚就别怪我不客气。”   乐香大概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强做傲慢指着Judy道:“我要她先跟我抱歉。”   Judy很委屈:“是她先推我的,自己站不稳怪谁。”   “我叫你适可而止,你特么真把自己当根葱。”邵轻一开口,眼看就要被熄灭的战火又再次燃烧。   “不行,我一定要她道歉。”   “你还敢在我面前嚣张,老子要你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闵黎黎冷眼旁观,眼看时间就要来不及了,她冷冷插一句:“再闹我就开门把记者放进来,乐小姐,邵氏的损失不过就是推迟两天开盘,而你得罪邵家……后果自己想。”   乐香脸上的泪痕惨不忍睹,还想说什么被经纪人拉住,把她拖进房间里补妆。   剩下气的不轻的邵轻和同样梨花带雨的Judy。   闵黎黎对上邵轻愤怒的目光:“你惹一身腥就算了,别再麻烦我给你收场。”   她目光一转,对着Judy说:“你冒出这么大的事,责无旁贷,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邵轻目光一凛:“关她什么事,是乐香先闹的。”   闵黎黎:“事情因她而起,不然乐香干嘛不找别人麻烦?”   “你明知道她是冲着我来的。”邵轻怒吼。   闵黎黎怔了怔:“所以说你要为这件事负责?”   “……”邵轻,“负责就负责,你能怎么着我吧?!”   闵黎黎就这么盯着邵轻的眼睛看,那一瞬间流露了许多情绪,被邵轻看个真切。   他蓦地就慌了神,大步跨上前就去拉闵黎黎的手。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慌乱的解释道:“我跟乐香有旧怨,当初是她先给我下药,我才…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闵黎黎还是不说话,邵轻被她看的发囧,不自在地说下去:“本来就不关Judy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   一人做事一人当啊…闵黎黎心里跟着念了一遍,字字诛心。   “想不到你还挺护着她,”闵黎黎轻轻说道:“好,我知道了。”   邵轻仍抓着她的手不放,沉声问:“你给我说清楚,知道什么了?”   闵黎黎微微一笑:“知道你再不放手我们就要迟到了。”   阮秘书立刻会意,上去分开他们。   闵黎黎回头看他一眼:“走吧,一人做事一人当。”   邵轻:“……”   我到底哪里说错话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及时压下,接下来的预售很顺利,为邵氏跨国扩张打响了漂亮的一炮。   脚不沾地的忙了两个多星期,邵轻第一次体会到了工作的辛苦,也在开会时第一次得到肯定而获得满满的成就感。   四十亿的广告合同,华裔国家同时投放。各报批报建一路亮绿灯,为公司节约了一笔庞大的开支,更重要的是省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让项目赶上黄金期开盘。邵轻立了大功,算是坐稳了公关总监的位置。   得到表彰的邵轻得意得尾巴都翘了起来,回去的机舱里,只听见他一个人在叨叨叨个没完。   闵黎黎头疼地翻个身,面朝里,眼不见为净。   飞机落地闵黎黎就被一辆车接走了,关澈坐在后座,有重要事情汇报。   “横发公司又有动作了,你不在这些日子每天成交额都破亿,他们陆续收购了近十亿股。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绝对来意不善。”   闵黎黎蹙着眉,捏着手里的报告逐行往下看。   “伯格的贷款到位了没有?”   关澈面色凝重地摇头:“他说审批没通过,因为不是以邵氏名义借的,游说需要时间。”   闵黎黎:“查到幕后是谁了吗?”   “还没有,再给我点时间。”   闵黎黎疲惫地往椅背上一靠,脱力似的歪着头。   “真够麻烦的,怎么爸爸一走什么蛇虫鼠蚁都冒出来了。”   关澈十指如飞敲着笔记本,面无表情地回答:“蛋糕太诱人,都想来分。前人造的孽,现在要后人来还。”   “实在不行,我就亲自去趟瑞士吧。”   关澈终于赏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又到了周末,邵轻清晨就被闵黎黎安排的从床上挖起来。   “我不去!”他一边被人押着往前走,一边抗议。   闵黎黎带着关澈走在最前头,闻言回过头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嗯?”   “当就当,你可以扣我工资啊,让我去挑水砍柴喂猪算什么事?”   今天是公关部策划的一个公益活动,到山上农场去体验一回返璞归真的生活,此举正契合新楼盘的开发理念。邵氏高层全员参加,当然还需要乐香一同来吸引公众视线。   先其乐融融的拍张集体照,然后才开始各自摆拍。   上山的路上乐香不慎滑了一下,被关澈及时扶住,免了她脸着地之苦。两人接触的瞬间被镜头捕捉,关澈默默记下了那个记者所在的公司。   邵轻累成了狗,好不容易到山顶,舌头都快拖到了地上。一抬头发现闵黎黎穿着一身清凉白T牛仔裤和半点泥印都没有的白球鞋,悠哉地坐在亭子里吃着阮秘书给她剥的荔枝。惬意的模样,看得邵轻后槽牙直痒。   “你怎么可能爬得比我们还快?”邵轻三步两步跑过去,抢占了一碗阮秘书剥好的荔枝。   闵黎黎压根不屑回答,还是阮秘书心善,回答道:“坐缆车,从这里走下去就是缆车站。”   邵轻愤恨地瞪闵黎黎:“卑鄙。”   闵黎黎今天心情不错,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笑着说:“明天的头条就靠邵总你了!”   邵轻嗤笑:“不就是摆拍嘛,做做样子就好。”   闵黎黎同情地看他:“临时改成录像了,要剪成好几个版本做宣传广告,你的下属没告诉你吗?”   邵轻吃荔枝的动作一顿——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Judy缠着他快点下班去买包,结果害他忘记看策划案了!   美色害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心智还没发育完全……多担待! ☆、第 6 章   浩浩荡荡三四十号人,以乐香为中心,开始自娱自乐的作秀。   别人只要几分钟摆姿势,而倒霉的邵轻却要完成闵黎黎强加给他的任务。   “卧槽—槽槽槽槽槽——”   “你敢咬老子,老子宰了你——”   闵黎黎侧过头,朝声音方向遥遥望了一眼:“怎么了?喂猪还是杀猪呢?”   关澈正好走来,听见她的话后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讥笑:“邵总监刚才摔粪堆里去了,交了不少好朋友。”   闵黎黎欣慰的点点头,叹道:“摔得好。”   “诶?护花使者怎么也跑来偷懒了?”闵黎黎调侃道。   关澈用手背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对她的玩笑话不为所动,默默地摘下眼镜用衣角细细的擦拭。   许久他才慢吞吞地开口:“乐香不是我的菜,没心情护她。”   闵黎黎微微眯眼打量这位邵氏第一‘冰山美人’,同样是肩宽腿长,细皮嫩肉。怎么邵轻就能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而他始终保持一副无人问津孤独终老的凄惨现状?   连乐香那种直男杀手的甜美长相也无动于衷,莫非…   “你是Gay?”闵黎黎问出了心中所想。   “……”关澈面色古怪地看她,“何以见得?”   你都31了,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还喜欢加班,身边来往都是男性大老板…   闵黎黎直言不讳:“除非我瞎了!”   关澈:“……”   到了中午,活动举行完毕,就该是吃饭时间。邵轻带着一身猪屎臭,一屁/股就坐在闵黎黎身旁,放荡不羁的把鞋也脱了,熏走了两个想来敬酒的人。   邵轻注意到她今天没带假酒出来,手边就一杯橙汁,谁来找麻烦就抿一口。邵轻碰碰她:“那天你真上急诊了?”   闵黎黎嫌弃地侧开身:“洗手了吗?别乱碰。”   邵轻啧了一声:“过了河就拆桥,你好样儿的。”   闵黎黎心下奇怪,这人怎么没脾气?转性了?   只见邵轻一口就把她面前的半杯果汁一饮而尽,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声:“啊!干死了!喝光你的看你怎么作弊!”   闵黎黎给了他个‘你是傻叉吗’的眼神,淡淡地说:“今天只有我灌别人,没人敢灌我。”   邵轻斜眼看她:“看你还能嚣张多久,迟早我要把位置抢回来。”   “呵呵!”闵黎黎起身走了,留下个无限遗憾的背影。   又到周一交易日,看着关澈严阵以待的模样,闵黎黎也不好再‘瘫’下去。   她忍不住安慰道:“或许没那么严重。”   有外人在关澈会稍微客气一点,他的客气表现在用别人看不懂的方式给闵黎黎一个毛骨悚然的暗示。   多年默契,只要一个眼神。   闵黎黎轻咳一声:“那个小阮,帮我把人事叫上来。”   关澈合上笔记本,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阮秘书吐吐舌头:“关总生气了。”   闵黎黎头疼地摆摆手:“今天顺着点他,快点打电话给职厨,中午准备他最爱吃的荷兰豆鱿鱼。”   “……”阮秘书满脸黑线,“好的,我看还来不来得及。”   阮秘书刚走不久人事总监就来了,最近有一批人事升迁要闵黎黎过目。   在她翻看资料时人事总监见缝插针地抱怨道:“邵总刚才把秘书给辞了,让我给他重新招一个。”   闵黎黎闻言笑了一下:“记得招年轻漂亮,胸大无脑的。”   “……”人事总监,:“就怕影响不好。”   闵黎黎顺口就说:“怎么也比去玩明星好。”   人事总监讪讪地笑,又倏然想到什么:“不知道你看新闻了没有,我们关大助理如今成网红了。”   闵黎黎一愣,抬头问:“怎么?”   “你还不知道啊!”人事总监今年四十出头,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活泼,他窃笑道:“昨天他英雄救美的照片被登了出来,乐香的粉丝把他的照片翻出来,说他是邵氏一枝花,跟乐香很配。”   说着还拿出手机把照片给闵黎黎看。   闵黎黎看了一眼就双目望天,由衷感叹:“早知道刚才我就不惹他生气了…”   人事总监莫名:“关澈发脾气了?”   闵黎黎摇摇头:“就是没有才可怕,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其实在从闵黎黎办公室出来前关澈都还不知道这事,直到看了一眼手机…   满屏都是‘XXX成了你的粉丝’,‘XXX@了你’。   什么鬼?万年没动静的微博图标上出现了999…   关澈脸黑着看完了全文,他这才想起那个记者和那件事,那天送闵黎黎回家后,他竟然忘了此事。正想打电话给那家娱乐媒体的领导,脑中一个点子闪过,他定定地盯了屏幕两秒。翘起一边嘴角,打开首页发了一条与平日大相近庭的微博。   又过了好一阵,阮秘书推门闯进去。   闵黎黎郁闷:“你怎么也不敲门了?”   阮秘书忙不迭道歉,然后慌忙把手机拿出来:“不得了了,您…您有没有看关澈的微博?”   闵黎黎:“没看。”   他的微博有什么好看的,为了应付工作才开了个账号,放眼望去算是集团的宣传,偶尔穿插极富老干部特色的心灵鸡汤,一看就是没诚意的工作号。   阮秘书战战兢兢地把手机递了过去,闵黎黎低头一看——时间是四十分钟之前,内容是一张闵黎黎捧着冰咖啡阅览文件的照片,配的文字是:“她才是最美的人。”   底下评论一万,转发六千,点赞十二万…   闵黎黎用了一分钟来消化,张了张口,喃喃道:“他是要造反了不成?”   阮秘书面露同情:“您把他得罪狠了!”   与此同时要发疯的还有邵轻,作为公关总监他首先知道了关澈的照片被刊登的事。他对此不理不睬,不为自己被抢风头而生气,反而幸灾乐祸希望看到关澈那张戴着假面具一样的脸挂上窘迫的表情。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关澈釜底抽薪,洗脱了与乐香的绯闻,还把闵黎黎拉下水。   他们一直是形影不离的最佳搭档,此时再加点暧昧,邵氏的股价一下就涨爆了。   邵轻在抽屉里摸了半天,摸出把裁纸刀!   捅死他——   他拿起电话:“我不能等了,你们要什么时候才出手?”   关澈与平时一样工作,笔挺的身姿在各办公室间穿越,依旧面若冰霜,却还是有胆大的人侧目偷看。她们不仅在看,同时还在悼念那碎了一地的少女心。   他若无其事地走进闵黎黎办公室:“这份通启签一下。”   闵黎黎无语片刻,道:“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关澈指尖点了点签名的空白处:“有什么可说的,一张照片而已。”   闵黎黎眼中冒火:“就因为你,我就要炸了!”   关澈莞尔一笑:“清者自清。”   闵黎黎抱着手臂靠下去:“一定有阴谋,从实招来。”   关澈挑挑眉,清清浅浅的笑意从狭长的眼里穿透出来。闵黎黎怔了一下,暗骂:死狐狸。   “没看到股价涨停了?再疯涨两天那些人说不定就放弃了。”   “……”闵黎黎,“可我们也会受影响。”   关澈一摊手:“看谁拖得过谁,我们没那么大资金压力。”   “我付出那么大牺牲就为了拖几天,”闵黎黎苦笑道:“你真缺德。”   关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好像我的牺牲更大。”   度过了两个风平浪静的交易日,一场轩然大波让他们都无暇再顾忌那些狼子野心的侵略者。   著名影星乐香的一段吸/毒视频流出,还有知情人爆出她与各大老板的钱色交易,其中就有邵轻的名字。   风口浪尖上邵轻的黑历史也被揭开,一跃从钻石王老五变成人见人憎的反面典型。邵氏集团形象也被拖下水,跌入前所未有的低谷。   邵辉在办公室里拍桌子骂人,邵轻红着脸强做出不屑一顾的模样。闵黎黎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惨相。   “骂也没有用,想办法补救吧。”闵黎黎平静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来人各个都知晓他们的恩怨,邵辉发狠骂人也是为保他一命。没曾想,闵黎黎…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目光淡淡地掠过邵轻:“公关部,说说你的方案。”   “……”邵轻懒洋洋地拿出张纸,有气无力地照着念:“开媒体发布会,中断与乐香的合作关系。控告那名散布谣言的人,再多投放宣传广告,把明年要开办公益办学的计划提前放出去…”   “停!”闵黎黎打断:“这些都是你的下属做的,你呢?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邵轻吊儿郎当地回答:“我的想法跟他们一样。”   闵黎黎把笔‘啪’一声拍在桌面上,她沉声道:“诸位,今天的会开下去没意义,先请回吧,让我先单独跟邵总监交交底。”   众人离去,邵轻大大咧咧地把腿往桌上一放:“想骂就骂,我听着。”   闵黎黎也放松地略弓起了脊柱,撤去了犀利的气场。   “要做讨人喜欢的人,首先要诚实。要做成功的人,必须要担得起责任。”闵黎黎话说的很平静也很慢,“碰到一点挫折就逃避,用玩世不恭来伪装,我很瞧不起。”   “你本来就瞧不起我。”邵轻绷起了脸,不自觉放下脚坐直了身体。   闵黎黎笑起来:“你的中二病怎么还没治好?”   邵轻撇撇嘴:“绝症。”   “是吗?我还以为你的病在向我宣战的时候就好了。”闵黎黎心平气和地说:“要战胜我就要先战胜你自己,用这件事情当一次考验,赢一仗试试。”   邵轻被她出现得不合时宜的温柔闹得有些恍惚,他嗫嚅道:“你…你不…不骂我?”   闵黎黎登时笑弯了眼:“陈年旧事,我要从哪一件开始骂起?今时不同往日,你的那些破事都跟我无关了。”   邵轻微眯起眼:“所以呢?所以现在你跟关澈那个贱人在一起了?”   闵黎黎:“……”   她为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自己与谁在一起关他什么事!   “我们此刻再说你的事,请不要转移话题,邵总监。”   办公室不大,他们彼此中间横着一张长桌。可邵轻觉得,与闵黎黎的距离是跨越了几十亿光年都到达不了的宇宙边际。   曾经有人拉着他的手说:“想哭就哭,哭够了我帮你报仇去。”   邵轻:“我一定不会让你小瞧,你不要跟关澈那家伙在一起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到周末就懒癌发作——收藏,你怎么不动一下!! ☆、第 7 章      闵黎黎听了他的话,换了个姿势,用手拖着腮,像乖宝宝一样望着他。   可惜宝宝一点也不乖…   “邵轻,如今我们的关系,最好谁也别管谁!”   她垂下眼帘,直白道:“我希望你成长起来,不是还对你抱有幻想,而是不希望以前的我看起来太蠢。”   邵轻咬紧了后槽牙,却还要装出一脸风轻云淡。   闵黎黎见他已没有话说,就宣布谈话到此结束。并且留了任务,三天内把事情摆平,不然自觉降级,从底层做起。   邵轻表示没有异议。   回办公室的路上邵轻遇上了关澈,两人在电梯里狭路相逢。   关澈有礼貌的问:“邵总去几层?”   邵轻暗自紧了紧拳头,扯出一抹轻蔑的笑:“这栋楼最高的一层。”   关澈替他按了顶层,便不再说话。荷载1000KG的电梯搭乘着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不算拥挤,却让人感到格外压抑。   尤其是不尴不尬的距离,使得彼此呼吸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关澈充分发挥了木头桩子的特性,目不斜视,笔直如松,完全把另一个人当成了空气。   邵轻就没那么自在了,退在关澈一步之后,用尽全力打量他的背影,眼睛里恨不能飞出一条巨蟒,把面前之人囫囵吞下去。   “关助理有女朋友了吗?”   邵轻没正形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关澈偏了偏头,略微诧异地挑挑眉:“还没,邵总监有介绍吗?”   邵轻冷冷地笑:“有啊,我这里高矮胖瘦都有,想要多少都行。”   关澈意有所指道:“邵总监海纳百川,我学不来。”   “哼!”邵轻终于被逼露出了一丝狠意:“怎么也比你捡别人不要的好。”   关澈皱眉,与他针锋相对:“谁不要谁还不一定。”   他一言就击中了邵轻的要害,被关小黑屋的经历是邵轻不了忘却的耻辱,他霎时就想到当时这家伙是不是也参与了,登时火冒三丈再也维持不了摇摇欲坠的和平。   “特么是不是你挑拨的?”他狠狠拽着关澈衣领把他顶在墙上,电梯猛烈地晃动了一下,“黎黎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婚?”   关澈冷眼看他,蓦地提起膝盖用力踹了他一脚,邵轻飞到电梯另一边,形成对峙的局面。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关澈整理着衣领,出门时沉着面容回头抛下一句:“就你也配!”   邵轻想要再扑上去补一架,走廊上来往的人让他动作停滞了一瞬,电梯门就已经关上了。   他一圈砸在墙壁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电梯摇晃一下,陷入一片漆黑——停了。   邵轻:“……”   黑暗加深了他的狠意,他甚至想若自己就这么死掉了,闵黎黎会不会在痛苦中愧疚一生。邵轻顿时涌上快意,他明确了目标——不仅要让她后悔,还要让她在痛不欲生中后悔。   应急灯照射出的青光打在邵轻脸上,像只青面獠牙的怪兽,他盯着镜面中的自己,阴测测地笑了。   很快邵轻被困在电梯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公司,闵黎黎听说后交待让人仔细维护电梯,今后别再出事。而关澈则从柜子里拿出瓶红酒,倒了一小杯,小口小口喝了十分钟。   第二天闵黎黎踏着点到办公室,惊奇的发现邵轻办公室已经亮灯了。鬼迷心窍的她就绕道过去看看,是不是招了个年轻漂亮又勤快的秘书。   透过敞开的玻璃门,闵黎黎见到了一个如同鬼附身后的邵轻。   他插着腰正站在打印机前打电话:“他敢不给老子面子…说,要多少钱才肯删报道…好今天中午吃饭再谈。”   邵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打印机里吐出两张纸,他一口叼着笔盖,在上头签上自己的大名。   扔了笔回头:“……卧槽,你走路没声音啊,想吓死我!”   闵黎黎严肃纠正:“见上司要问好,不许说脏话。”   邵轻把那两张纸往桌上一摊:“正好,找你借支。”   闵黎黎拿过来扫了一眼:“业务费两万就够了?”   对别人来说这笔开支绰绰有余,但对于挥霍惯了的邵轻…还不够他开瓶酒的。   邵轻把丢掉的笔又捡回来,不耐烦地塞给她:“别啰嗦,我约了创越传媒的总编吃饭,这两万还包括打出去红包。”   闵黎黎:“……”   他都知道要打红包啦?   邵轻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恼羞成怒地嚷嚷:“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送礼我都打听好了,行情价,不会做散财童子的!”   闵黎黎爽快地给他签了字,临走时还多嘴教他财务怎么走,被邵轻撇了个大白眼。人去房空,闵黎黎兀自玄幻了一会儿才从邵轻办公室里晃出来。   她先给人事打了个电话:“给邵总监配的秘书尽快上岗,不然打份报告还错别字连天,怪丢人的。”   不知是不是被邵轻影响,今天一天闵黎黎都特别有干劲。下午茶照例是杯冰咖啡,关澈被那咕噜噜响的吸管声吵得直皱眉。   “跟邵辉的助理说,一建的一直是我们的合作方,如果他要换就走招标流程,要提供完善的资质证明,少一样都不行。”   闵黎黎撕了邵辉递过来的报告:“关澈,你去跟合约部打声招呼,这次招标如果有一点猫腻,就让他们整个部门下岗。”   关澈翘着腿靠在椅背上看邵辉举荐的那家建筑公司的材料,才翻到第二页就看出了问题。   “监理总监是挂靠的,据我所知他目前根本不在国内。”关澈蹙眉道:“怕到时又请些年轻的毕业生滥竽充数,那些小孩子根本管不了工地上的老油条。”   闵黎黎冷笑:“他的心思不难猜,仗着自己是甲方,又把乙方换成自己人,材料供应又是他的岳父…一门心思吃里扒外,邵家尽出蠢货。”   关澈把资料一页页码整齐,收进文件袋里,再按部门归类放好。起身时碰了下椅子,又特意把它扶正。抬眼望去,三把椅子都在一条直线上。   闵黎黎全程注视着他的动作,而后看了眼自己乱的别具一格的桌面,想起了人事跟自己开过的一个玩笑:“关大助理严谨到四十度都不解衬衫扣子,要给他配一个排的秘书才能满足他重度强迫症连地上掉跟头发都见不得的要求。”   闵黎黎庆幸自己是他上司而不是下属,给这种人干活开多少钱都不干。   关澈把她喝完的空杯子扔进垃圾桶,扯了张纸巾把桌上印了一圈的水痕擦掉。   “你别太不给他留面子,非常时期不适合树敌。”   闵黎黎一直走的都是强硬路线,刚与柔的不协调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他们一直不能达成共识。曾经闵黎黎发了条微博抨击某些现象,得罪不少同行。关澈借那次事件为由,对闵黎黎的公开渠道组建了筛选机制。也就是说,以后闵黎黎的言论自由权都掌握在了关澈手里。   “我尽量,他别做太过分我就睁只眼闭只眼。”闵黎黎的手机响了,是邵轻发来的短信。她朝关澈甩甩手,示意‘你可以跪安了’。   邵轻发来的短信说对方同意把在他们平台有关邵氏的负面都撤掉,并且愿意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希望闵黎黎今晚能赏脸吃饭详谈。   这件事本该由关澈出面比较合适,但闵黎黎想到他们俩从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孽缘,叹了口气。   她回复:“好的。”   邵轻的短信飞快传来:“下班我来接你。”   “……”闵黎黎想说我自己有车有司机,为什么要你来接。不过看在邵轻认真工作的份上,闵黎黎没有拒绝。   一下班邵轻就准时来到她办公室,见到她就皱起了眉:“啧,你就穿这身去?”   闵黎黎闻言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着装,虽说不是几十万一件的大牌,却也足够得体不会丢邵氏的脸!   邵轻:“你没得救了,本来就没胸,还藏个屁!”   闵黎黎阴下脸:“我不需要讨谁喜欢,今晚是我求着别人吃饭吗?”   “……”邵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行行行,我错了,你怎么穿都漂亮,胜在气质。”   闵黎黎愣了下——他在夸我?   饭桌上,几位大佬坐在一起,表面上交谈盛欢,实际暗流汹涌。   创越的总编暗示了好几次,希望邵氏入股。可闵黎黎视而不见,她不认为有必要在媒体上投入太多,邵氏集团在她的治下不说天衣无缝,却也是牢不可摧的构架体系。她相信在长期的积累下,不会有百密一疏的大事发生。   邵轻的事,说大也不大,花点钱总能盖过去。实在不行也能牺牲邵轻,把他剔除邵氏的核心之外。   当下创越的暗示,不是不可以,而是投入太大,没有必要。   说得口干舌燥,创越的总经理半醉着端着酒杯杀到闵黎黎面前:“闵董肯给面子来和我们吃饭,我太高兴了,敬您一杯,请您再赏个脸。”   闵黎黎今晚没带‘作案工具’,手边只有一杯用来装样子,只看不喝的白酒。   她想:喝就喝吧,驳了他们一次,不好再来第二次。   就在手要碰到杯壁时,酒杯忽然被人抢先一步拿走。   邵轻举着酒杯一饮而尽:“王哥,我老板身体不好,喝不了酒,就让我来替她。你一杯,我三杯。”   说完他又连喝了两杯,创越的人面面相窥,总编知道在今日已成定局,再纠结也无用,不如就着台阶下了。   他讪笑着把经理拉回来:“好好,邵公子一表人才,喝酒都那么帅,今晚你可要代闵董多喝几杯。”   闵黎黎看着他们灌邵轻,没说什么,由着他们去。   喝到月上中天,闵黎黎扶着醉成一滩泥的邵轻上车。   司机发动汽车,起步时抖动了一下,邵轻猛地抱住闵黎黎的腰,口里呢喃:“黎黎…黎黎…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   闵黎黎没有反应,任他抱着,目光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而醉鬼邵轻,把埋在黑暗中的脸侧了一点,一缕幽光照亮了那双清明的眼眸。他用沙哑又低沉的声线继续蛊惑:“黎黎…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与我如浮云…… ☆、第 8 章   “黎黎,我爱你…”   曾经两小无猜,17岁的闵黎黎被15岁的邵轻压在墙上抢去了初吻。从那以后邵轻每天放学都去学校门口等她,带着她吃遍校门口每一家小吃店。   多亏国际学校是不需要补课的,高中生与初中生过着差不多的日子。   闵黎黎躲、骂过、打过,全然拿邵轻这块狗皮膏药没有办法。磨蹭了一年,邵轻成了她的学弟,才进入学他就成了风靡全校的校草。因为他不仅人帅有钱,还喜欢玩赛车。这类男生对年幼无知的少女,简直通杀。   即便众星捧月,邵轻对闵黎黎的痴缠还是一点没改。放学一定准时出现,偶尔翻墙出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还会给她带些零食。闵黎黎爱喝冰咖啡的毛病就那时养成的。   闵黎黎要出国留学了,她说:“你期末成绩提高一百名,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   邵轻的年级有119人,他的大名常常出现在老师望而生叹的九人名单里——只要参考就阿弥陀佛!   没错,闵黎黎就是强人所难。她独立坚强,心高气傲,打心眼里看不起邵轻那混吃等死的德性。但邵轻的乐观活泼无忧无虑又在不断向她散发吸引,天人交战,闵黎黎只有出此难题给彼此一个看清自己的机会。   只是她没想到,一年后,邵轻专程坐飞机到她学校,把成绩单拍在她面前。   至此,邵轻已经苦追了她三个年头。   当晚闵黎黎就将压抑的情愫给释放了,□□愉,把小处男邵轻给吃干抹净。   邵轻还有一年才能来到自己身边,闵黎黎很放心的把他放回国。虽说邵轻从青春期起招蜂引蝶的特性就开始冒尖,但在闵黎黎眼里他就是块透明的水晶,稍有异心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时的邵轻爱得痴狂,若让他为闵黎黎去死都不会犹豫超过两秒。   他就像风筝,一头的线被闵黎黎牢牢抓在手里。他被控制着,并且甘之如饴地愿意被她操纵。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从闵黎黎接掌邵氏?   还是从邵轻受人教唆偷看遗嘱开始?   轿车停在一幢花园别墅门口,闵黎黎低头看了眼熟睡的邵轻,便让司机来把他扶起来。   她也跟着下车,按密码把门打开,帮司机一起把人扶进去。   两层楼的小别墅里静悄悄的,连个保姆也没有。这是他们曾经的婚房,住了七年,已经开始斑驳了。   闵黎黎打开客厅的灯,对司机说:“把人放沙发上。”   司机有些为难:“不好吧?少爷睡一夜沙发明天还能不能起得来?”   闵黎黎显然多一秒都不想留:“不论睡哪他明天都起不来了,天这么热不会着凉的,他睡沙发也习惯了。”   老板都这么说了,司机自然照做。熄了灯,偌大的客厅就只剩邵轻一个人,他再黑暗中睁开眼,不久又徐徐闭上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闵黎黎猜错了,第二天一大早她才出电梯就看见邵轻在和一美女调情。   “秘书招那么快,年底绩效考核要给人事加分。”闵黎黎视而不见地从他们身旁经过,邵轻立马抛弃美女缠上去。   “昨晚你好狠心,把我扔在客厅喂了一夜蚊子,你看我这一身的包。”他说罢扯起衣摆,露出精干的后腰。   “你看,你看,都咬出个射手座来了。”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闵黎黎对他撒娇的方式再熟悉不过。   “涂点药就好,别大惊小怪的。”   闵黎黎推开自己办公室门,把邵轻关在门外。   邵轻还在不依不饶的嚷嚷:“忘恩负义,恩将仇报,铁石心肠,没安好心…”   闵黎黎勾了勾唇,打电话点了份早餐。   忙到中午,她早已饿的手脚发软,阮秘书请假早退了,关澈不知道又跑去哪个部门‘交流感情’。   想填饱肚子只能自食其力,她双眼无神地挪到电梯,就看见一脸坏笑的邵轻正望着自己。   “饿啦?看你那嗷嗷待哺的小样儿!”他得意地笑,“这时候食堂没菜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闵黎黎饿惨了,没有拒绝。   CBD周围都是快餐居多,闵黎黎不能吃口味重的食物,还格外挑嘴。邵轻伺候她这么多年,对她的嗜好了如指掌。   坐在他的‘飞车’里,不用二十分钟就到了一家私人厨房。闵黎黎站在门口讶异道:“居然开了分店?”   邵轻极其自然地揽着她的肩膀把人往里带:“才开业不久,我也是第二次来。”   闵黎黎随着他坐下,面无表情地说:“我记得你不爱吃这些。”   “来睹物思人嘛!”邵轻的嬉皮笑脸看起来格外认真,闵黎黎开始后悔跟他出来了。   接下来上菜,全是她最爱的几样。邵轻舀一勺香菇肉饼放到她碗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有人说过凭这道菜她就能吃下两碗饭。”   闵黎黎叹口气:“你不用这么讨好我,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邵轻收敛了笑意,不悦地说:“我们做不了夫妻,也不能做朋友?几十年的感情说不在就不在了吗?”   “……”闵黎黎直觉有问题,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她受了邵家多年恩惠,对邵轻,她始终狠不下心。   “好吧,你都能泯恩仇了我还能说什么。”闵黎黎一点也不矫情,大口将美食送进肚子里。   都说美食与记忆相连,它能勾起人最深最美的回忆。   这是妈妈的味道,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闵黎黎每根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吃相很幸福。   邵轻看在眼里,默默替她续了一杯茶。   “好吃吗?”见她放下筷子,邵轻把纸巾递过去。   “嗯…”闵黎黎还想说什么,此时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手机屏幕,原本放松的表情一下紧绷起来。   “阿昕?”闵黎黎接起电话就忘了邵轻的存在,电话那头是她的弟弟,亲弟弟。   当年闵管家夫妇留下两个小孩,六岁的闵黎黎和四岁的闵昕昕。他们的姑姑因为能力有限,只同意收养较小的闵昕昕,正好邵老爷子觉得欠闵管家一个人情,就把闵黎黎接了去。   她说过不会离开,可还是食言了。六岁的小孩懂什么,她不过是不想去福利院那种地方。后来闵昕昕跟姑姑去了美国,他们天各一方,直到闵黎黎去美国留学才恢复联系。   闵黎黎对闵昕昕心怀愧疚,几乎要把他宠上天。   邵轻一听到闵昕昕的名字就犯恶心,当初他们刚恋爱,去哪都要带着那拖油瓶。问题是如果他乖乖当个拖油瓶也就算了,偏偏他还对邵轻充满了敌意。随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邵轻把这位与他年纪相当的小舅子灌醉,听到他酒后吐真言,邵轻再无法淡定了。   原来他不仅仇恨邵家,还仇恨他姐姐。这只披着羊皮的狼,怪闵黎黎认贼作父,他要向邵家复仇,用他姐姐来祭奠父母。   事后邵轻一直后悔没用工具记录下这一幕,他百般防着闵昕昕,不惜得罪闵黎黎,在她心中落下个心胸狭窄的坏形象。   最后他们回国,终于脱离了闵昕昕的阴影。这么多年过去,他在这时候冒出来有什么打算?   “你要回国?”闵黎黎笑了一下,“好,到时候我去接你…回国还怕没地方住吗?跟姐姐住好不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我去接你…好,拜!”   闵黎黎挂了电话,发现邵轻一脸凝重。   “你怎么了?没钱结账?”   邵轻差点吐血,他闷闷不乐道:“那臭小子要来?”   闵黎黎招来服务生,拿出了自己的卡,面色不善地开口:“我们都离婚了,你对他的敌意也可以消停了。请有点礼貌,别忘了你比他还小两个月。”   邵轻不以为然:“就是离婚了我才提醒你,别对那狼崽子失去防范。”   一餐饭换来的和平氛围被驱散,闵黎黎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又回到逼邵轻签字那天。   “邵轻,你对我如何刻薄都可以,但请不要中伤我的家人。”闵黎黎忽然有些伤感,她说:“阿昕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比我的命还重要,所以没有什么是不能给他的。其他人,不得说他一句不好,不然…”   邵轻被她瞪得毛骨悚然,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头小声嘟囔:“妈蛋,你们都是好人,就我当坏人!”   闵黎黎不理他,站起来就走。邵轻追上去,不管不顾的把人拉上车。   “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就一定把你全头全尾带回去。”   两人回到停车场,正好碰上外出归来的关澈。   关澈见到闵黎黎,迎面走来,好像还挺急,两人边说就边走了。   邵轻怒踢了关澈的车门一脚:“谁都可以排老子前面,总有一天要把你关起来,一天到晚只能看得到我!”   哼!   很快到了周末,闵黎黎从机场接回了闵昕昕。两姐弟有说有笑地从电梯里走出来,闵昕昕突然顿住脚步,连带着闵黎黎也不得不停下。   她转头看向前方,就见邵轻穿的一身风流倜傥,面带微笑地靠在她家门上:“嗨,小舅子,我来给你接风。”   闵昕昕:“……”   闵黎黎心底的火苗已经点燃了,有演变成熊熊烈火的趋势。   “邵轻,你来做什么?”   邵轻一脸无辜地上前搭闵昕昕的肩膀:“跟小舅子好久没见了,一起吃餐饭也不行?”   他最会用委屈的样子来给闵黎黎降火,闵黎黎果然吃他这套,警告地瞪他一眼就输密码开门去了。   邵轻乘机贴在闵昕昕耳边低声说:“你那点破事我都知道,想扳倒你姐姐,只能跟我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暗戳戳地偷窥评论是我最大的爱好了,乃们加油!!!!! ☆、第 9 章   闵黎黎家里长期不开火,原本计划着和弟弟吃即食意面先对付一餐,结果邵轻忽然出现,家里意面不够了。   还是得出去吃。   邵轻走在他们姐弟俩身后,看着高大儒雅的闵昕昕与矮了一个头、收敛了霸道女王气场、笑的还有几分温柔的闵黎黎,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什么时候才能把温柔分我一点?瞎眼的二百五,还对着白眼儿狼笑笑笑!   邵轻对自己从来都是双重标准,他完全不把自己同闵昕昕归到一类人里去。他从小就认为,自己若是做坏事,那必是在顺应天道。可其他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干他看不顺眼的事,那他便要开始除害了。   他得知闵昕昕在为坏蛋做事纯属偶然得知,天下那么大,闵昕昕偏偏进了那家公司当顾问。邵轻多看了两眼他的资料,确定自己没有搞错。   闵昕昕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经济学硕士毕业,在B大当上了讲师。他承传了闵家的好基因——一颗优秀的大脑。   可惜偏偏不用在正途上。   邵轻看不惯他由来已久,正逮不到机会狠狠整他一回。   “你还在磨蹭什么,快点跟上。”闵黎黎心情好,洋溢了一个笑脸给邵轻。   “……”邵轻满心复杂地跟了上去。   “带弟弟吃点好的,我请客。”   闵黎黎鄙视地提醒:“月底了,你还有钱?”   “……”邵轻顿时觉得姓闵的没一个好东西,他掏出钱包:“有钱,有钱,你要不要检查!”   这顿饭邵轻吃的很郁闷,失去了姐夫的身份,他只能全程围观这对姐弟秀恩爱。   “在U大当讲师不好吗?怎么突然想起回国?”闵黎黎又剥好一只虾肉,放进闵昕昕面前的碟子里。   闵昕昕微微一笑:“落叶归根,想离姐近一点。”   闵黎黎失笑:“你才多大,落什么叶!”   她笑着摸摸闵昕昕的头发:“姑姑、姑父都好吗?打不打算接他们过来?”   父母出事前他们一家与姑姑一家并没什么来往,据说他们兄妹感情不好,分家时还吵过一架。   闵黎黎至今也不敢回想,把弟弟放在一个全然陌生,又没有关爱的环境下长大…而自己则丰衣足食千般宠爱,这负罪感会跟随她一辈子。   好在弟弟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回到自己身边,给她机会加倍补偿。   说起自己的养父母,闵昕昕的笑容黯淡了一些,他低声说:“姑姑不肯回来,她要照顾小瑞。”   李瑞,他们的表弟,今年才二十岁。   闵黎黎握住他的手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他们把你养大,也是我半个父母。”   被冷落的邵轻轻轻哼了一声,他插嘴道:“弟弟有困难也能找我。”   他灵机一动:“唉?弟弟有女朋友了吗?”   这回闵黎黎没嫌他嘴贱,她也很好奇,弟弟都26了,差不多该考虑成家的事了。   同龄的邵轻要不是玩心重耽误了下来,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闵昕昕被他们看得红了脸,不情不愿地说:“没有,我打算先立业再成家。”   闵黎黎赞许地点点头:“也行,你还年轻,再过几年也不迟。”   “不过女朋友还是可以有的,我可以给你介绍。”   顶着闵黎黎的怒视邵轻还是要说:“过来跟姐夫住吧,以后带女朋友回家碰上你姐会不方便。”   闵昕昕立马否决:“我不带女朋友回家的,再说你不是我姐夫了,住你那更不方便。”   闵黎黎冷笑:“你自己玩就好,别带坏我弟弟。”   邵轻撇撇嘴,赌气地看向窗外,心里把这对姐弟骂了个遍。   吃完饭闵黎黎就不客气的赶人:“阿昕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下午要休息,你可以回了。”   邵轻实在找不到理由留下来,悻悻地走了。   闵黎黎带闵昕昕到他自己的房间:“好好休息,缺什么东西晚上一起去买。”   “姐,”闵昕昕忽然反身抱住她,高大的身躯把她整个给笼罩住,“我好想你。”   闵黎黎笑着拍拍他的背:“多大个人了还撒娇。”   她不习惯把心里话宣之于口,只是越笑越甜。闵昕昕的归来,驱散了这一年来的阴霾,邵轻给她带来的伤害,都随着这个拥抱化解了不少。   “姐,我回来赖着你,你可不要嫌我烦。”   闵黎黎笑的合不拢嘴:“我怎么敢,你别嫌我唠叨就好了。”   “那我们就谁也别嫌谁,今天开始相依为命。”   闵黎黎的眼睛附上了层水汽,她轻轻的说:“好。”   弟弟回到身边闵黎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周一关澈进她办公室首先一愣,问道:“邵辉死了?”   闵黎黎在跟弟弟发短信,闻言抬起头:“啊?邵辉死了?”   关澈皱眉:“他没死你这一脸喜气洋洋是怎么回事?”   闵黎黎抿唇笑:“我弟弟回来了,今天我要早退陪他吃饭。”   关澈不置可否,把文件放在桌上就走了。   到了下午,人算不如天算,闵黎黎早退的计划泡汤了。   “姐今晚有事回不来了,你自己去吃饭,楼下就有家粥铺特别好吃…别等我了,我不知道几点才回得来…好,书房随便用…开机密码是7788…嗯,早点休息,拜。”   邵轻有事来找她,直到挂了电话才幽怨地说:“你要是对我有刚才一半的温柔,我也不会找别的女人了。”   闵黎黎变脸跟翻书一样,从风和日丽到电闪雷鸣只用了短短一瞬。   “上班时间,给我认真点。”   邵轻敢怒不敢言地瞪她,刚才谁用上班时间打私人电话,还打了八分钟。   “保安确实是打人了,有记者记录了全过程。视频还没放出去,在等着我们出价。”   邵轻把手机递过去,闵黎黎接了却没有看。   “本来没什么大事,是当地项目反应过激,如果他们当时先安抚,再叫警察就没这么大事。”   邵轻好像天生就是干这行的,一碰上这种事就表现出惊人的情商和智慧。   他接着说:“既然闹大了,为了不牵连集团,我建议把当地管理团队炮灰掉。”   “不行。”闵黎黎果断否决,“是他们无理取闹,自己出门不关窗木地板被雨水泡了关我们什么事,妥协了只会让别人认为我们的房屋质量真有问题。”   邵轻啧啧了两声:“你是什么死脑筋?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事态扩大,一条新闻而已,两天就过去了。如果再闹下去,那些自媒体纷纷出来乱写,到时候你上央视去澄清都迟了。”   闵黎黎蹙眉不说话。   邵轻把脚翘得高高的,吊儿郎当地说:“面对现实吧,当今就是个有理说不清的社会。”   闵黎黎:“要多少钱给他们,但也别让他们太嚣张,交易的时候留点证据。”   邵轻:“你要是平时多注意跟媒体搞好关系今天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上次说入股的事我觉得你该考虑。”   闵黎黎不屑道:“我们拼死拼活的建立管理体系,还怕被这些歪门邪道给破坏了?”   “你啊,固执!”邵轻拍拍裤子起身,“我传令下去让他们低调处理,一切按法律程序走。”   “嗯。”闵黎黎交叉着双手,盯着电脑屏幕,眉头还是没有舒展。   本该告辞的邵轻绕到她身后,看到她在看的东西,不由勾起一边嘴角。他蓦地俯下身侧头在闵黎黎脸庞亲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把全神贯注看股市的闵黎黎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她的愤怒溢于言表,邵轻却不以为意:“这几天我表现得可好了,有没有一点后悔跟我分开?”   闵黎黎恼火道:“离都离了,早不会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邵轻明亮的眼睛被阴霾所覆盖,他稍微退开了一点,慢条斯理地说:“不信就算,我是真的爱你。你要是肯回应我一下,我就发誓今后只对你好。”   闵黎黎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又想挨揍了?没事别添乱,出去。”   邵轻没有纠缠,出门前他潇洒地一回头:“你肯定离不开我的,我们拭目以待。”   “有病!”闵黎黎继续盯大盘。   在此同时,另一边的的打人风波正愈演愈烈。闵黎黎晚上九点才走出办公室,车刚开出停车场就被一群人围住。   半夜三更的,闵黎黎定睛一看——‘抵制邵氏’,‘抵制有毒材料’,‘退房’,‘还我健康’…   遇上聚众闹事的了!   闵黎黎的车被堵在路上,幸好大多数人都下班了,不然会引起交通拥堵。   几个保安跑过来,但奈何闹事者人数众多,他们那点人根本维持不住秩序。   不断有人拍打他们的车窗,闵黎黎冷脸看外面那些人的激动的表情,丝毫没有开门下车解决问题的打算。   那些人越来越激动,有人甚至做出了砸车的举动。   闵黎黎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邵轻。   “你待在车上别动,我把他们引开你马上走。”语气听起来很急,气喘的也厉害。   闵黎黎还没闹清他想干什么,就见人群已经开始疏散,往另一个方向流动。   她让司机先别走,在最后一个人离开后打开车窗观望。   在人潮汇集的地方,她一眼就看到了个子最高的邵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有个过于激动的大爷举着牌子就往他身上砸去。   闵黎黎目眦欲裂,推开车门不管不顾的就冲进人群。她推开那位大爷,把邵轻扶起来,那满头满脸的血让她有些轻微的晕眩。   闹事的人见此情此景都静了下来,闵黎黎的脸覆上寒霜,盯着那位大爷,字正腔圆地说:“我是邵氏的代理执行董事闵黎黎,你们的诉求我会亲自处理。但是,伤人者,不论你多有理,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万恶的同学聚会啊!!!!谁能告诉我个一星期瘦十斤的魔法啊啊啊啊! ☆、第 10 章      CBD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正传出争吵的声音,阮秘书抱着茶杯,唇印沿着杯壁印了一圈,却久久都没敢喝上一口。   “你不要那么任性,起诉一个老人对我们没有好处。”关澈人虽说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却并不是爱生气的人,此刻的怒发冲冠,比狮子座流星雨还要难得一遇。   “你的身份注定了在舆论上要吃亏,理智一点,忍忍就过去了。”   针对闵黎黎要起诉那位闹事老人的问题,他们吵了一上午,关澈气得想摔东西。   “就这么放过他?邵轻现在还在医院里,额头上缝了八针。”闵黎黎气到心口痛,她努力平复情绪,“年纪大就能倚老卖老?见人就打,见人就杀,年纪大就可以为所欲为?”   闵黎黎太激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个字竟隐隐有了发病的征兆。想喝口水压一压,却不曾想喝凉水也塞牙,呛到气管咳了个惊天动地。   关澈见状赶忙从抽屉里拿出药,轻轻拍着她的背,怒火瞬间消失。   “深呼吸,快把药吃了。”   看着闵黎黎吃下药,关澈等她稍事休息后又继续劝,不过再开口就柔和多了:“我们要以大局为重,邵轻受点委屈你在其他方面好好补偿他就是了。”   闵黎黎不吃这套,她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我要给邵轻一个交待,稍后董事会我去说。”   关澈终于知道她的底线在哪了,顿时怒气加倍,他的声音冷下来:“那你也要等到弄清这次闹事的原委再起诉。”   “一码事归一码事,”闵黎黎慢慢挪到会客沙发躺下来。   关澈最后告诫:“固执也要适可而止。”   她疲惫地甩了甩手:“废话少说,让我睡会儿,开会前来叫醒我。”   因为邵轻的事,闵黎黎一夜没睡,在医院里忙活到凌晨,又赶往警察局,上班前一刻才回到办公室。   关澈在抗旨不尊与改朝换代间挣扎,最后终是败给了那张疲惫的脸。他把空调温度调高,从休息室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才离开。   闵黎黎几乎闭眼就睡着,什么时候盖的毯子都不知道。   关澈出去绕了一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他干脆下楼去买了早餐。   回到办公室,关澈放下面包牛奶。看着陷在沙发里薄的像张纸、连沉睡时呼吸都微不可闻的人,他重重叹了口气,用平常讲话的声量道:“今天的炮火我帮你顶了,有空想想怎么回报我。”   关澈是故意说这么大声的,他笃定闵黎黎听不见一个字,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安抚自己的心。   ——邵轻,何其有幸!   闵黎黎一觉醒来都到中午了,她口头表扬了一下关澈,头也不回地就往医院赶。   医院长长的走廊没有一个人,闵黎黎踏着光滑的地面来到最尾端的病房门口。   邵轻那明显在装可怜的声音传来:“你是你们医院最漂亮的吧?等下可不可以帮个忙扮我女朋友?…跟你说我前妻可坏了,始乱终弃,糟蹋我的身体还霸占我的家产…你帮个忙陪我演出戏…不要你说话,配合我就好…”   “……”闵黎黎默默听完,无语地望了会儿天,在门口默数到二十才开门进去。   邵轻:“……”   闵黎黎无视那位漂亮女护士,把水果往柜子上一放,问:“头还疼吗?”   邵轻脸色变了几变:“不…不疼了…呃,好像还有点疼。你什么时候来的?”   闵黎黎淡淡地看他一眼:“现在时间13点26分。”   应该没听到,邵轻暗搓搓地想。他清了清嗓子,把一旁漂亮护士的小手牵住,道:“来认识认识,我新女朋友。”   闵黎黎削着苹果,头也没抬:“嗯,我知道了。”   她冷淡的反应在邵轻感觉就像是放了枚哑炮,全身感觉都不对。   他更努力的秀:“我们一见钟情,我可以娶她吗?”   “把苹果吃了。”闵黎黎用刀插着苹果递到他面前,“坚持一个月不要分手再说。”   “我要娶她。”   “把苹果吃了。”   “我要娶她。”   “不吃我就走了。”   “我吃。”   待邵轻开始吃苹果,闵黎黎看了一旁尴尬的护士一眼,温言道:“你先去工作吧,我要单独跟他谈谈。”   邵轻挤挤眼睛,亲昵地拍拍她的手:“亲爱的,我等下再找你。”   闵黎黎又拿一个苹果,接着削。   “你这次算工伤,公司会发慰问金给你。还有我们会代为起诉闹事者,给你个交待。”   邵轻愣了一下:“你没问题吧?打我那人没有七十也有六十了,起诉他我们的麻烦更大。”   闵黎黎把削了皮的苹果切成小块,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吃。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他付出代价,惩治他的代价我来承担,谁怕谁。”   “……”邵轻有些愕然地看着她。   闵黎黎吃两片就吃不下了,把剩下的塞他手里:“要结婚就结,不用问我。我走了,明天安排人来接你出院。”   邵轻:“喂…”   他想去拉闵黎黎的手,可慢了一步。闵黎黎利落干脆的离开,走到门口回头嘱咐道:“只给你三天假,记得回来上班。”   “啊,还有。”闵黎黎想起什么,问道:“那老头打你干嘛不躲?”   “……”话题转变太大,邵轻差点就把‘吓傻了,动不了’的实话脱口而出,他飞快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大义凛然的形象,“牺牲小我,顾全大局。”   “……”闵黎黎意味深长的瞅瞅他,什么评论也没发表就走了。   邵轻目送她离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慢慢地扩散,他对着苹果‘喀嚓’了一口,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是你们干的吗?”   就在邵轻休假的几天,媒体又因他炸开了锅。邵氏对一位花甲老人提起诉讼,经过媒体的渲染,很快引起了何方讨论。   一开始分成两派,一派支持闵黎黎的做法,认为打人者应该受到制裁。而另一派骂闵黎黎是法西斯,用资本欺压百姓。   本来两方争持不下,直到老人家属出来道歉。并不是一般的道歉,老人的老伴、儿子、孙子一家人跪在镜头前,求闵黎黎放过他们。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们过激的举动是有人特意指使的,再加之几乎同时爆发出来的旗下某楼盘装修材料甲醛超标的问题。邵氏被推上风口浪尖,闵黎黎更是成了千夫所指。   闵黎黎的态度十分强硬:“我不回应,让他们去闹。”   关澈点点头:“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坚持,警方会发处理通告,是他们做错了,受罚无可厚非。我们要在意的应该是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   “查得怎么样了?事发楼盘的检测报告我都看过,没有问题,为什么那几户甲醛超标那么多?”   关澈神情凝重地说:“那几户交楼不到半年,并且统一口径说没有改动过原本的交楼装修。唯一可以确定他们的板材来源一致,是同一批次生产的。我怀疑…是被人阴了。”   闵黎黎冷笑:“从采购到供货商,经手的施工队,总会在哪个环节露出马脚的。给你一天,把这些人全找齐。”   “已经在查了,最迟今晚会出详细报告。不过你别报太大希望,如果是被人下套,一定早就把痕迹抹去了。”关澈说:“你现在要想的是,这件事越搞越大,该怎么收场。”   闵黎黎皱着眉不出声。   “私下和解怎么样?”关澈提议。   闵黎黎回答:“公关部已经派人去谈过,条件谈好了,只是…”   关澈:“只是他们要你亲自出面道歉?”   闵黎黎笑了笑:“他们诚心要羞辱我,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你想怎么办?”关澈有不好的预感,“不要乱来,要不我去试试。”   明黎黎摆摆手:“这件事你别插手,你在外界形象良好,要继续保持。”   关澈拿不准她的想法,暂且退让一步:“你不能由着性子来,那些住户跟邵家人不同,你别太狠了。”   闵黎黎还他一个‘我是老虎但不吃人’的虚假广告般的眼神。   这天邵轻刚准备去医院换药,顺便换块小纱布,让自己尽量形象看上去顺眼些。结果才出门就接到闵黎黎的专属司机的电话。   “邵总,您在哪?我去接您,闵董说找您有急事。”   邵轻纳闷:“我正要去医院换药,她是不是忘了,我明天才上班。”   司机彬彬有礼地回答:“闵董叫您先别动它,有问题您等会儿亲自问她吧,我只负责把您带到。”   邵轻被拉到了本市最出名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司机把他往大堂一扔就跑了。   “约我来酒店?神神秘秘的,难道是想旧情复燃?”邵轻的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根。   不多时闵黎黎挺拔骄傲的身影出现在正门,邵轻想起身相迎,见到她身后的人表情垮了一半,又坐了回去。   她不是单独来的,还带了阮秘书,郑律师,以及前阵子揍了自己一顿的两个保镖。   这绝对不是来开房的配置!   闵黎黎看到他,唤狗似的招招手:“你过来。”   邵轻不甘不愿地走过去:“干什么?我正在休假。”   闵黎黎上下打量他,满意道:“你的样子够惨,待会儿我不出现,由你全权负责。”   “负责什么?”邵轻莫名其妙。   闵黎黎给阮秘书使了个眼色,她马上过来给邵轻解释。   邵轻听完,火了:“你坑我!”   闵黎黎笑的慈祥:“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完成任务,我马上让银行调高信用卡额度。”   正缺钱的邵轻心颤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问道:“调高多少?”   闵黎黎被他那双哈士奇似的眼神逗的龙心大悦,差点想抬手揉他头发。   “六万,如果你做得漂亮,还允许你提现。”   邵轻激动道:“一言为定!不就是装孙子嘛,老子专业装孙子二十年!”   闵黎黎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招呼上去,笑骂道:“尽胡说八道。” 作者有话要说:  偷了一个星期懒,我居然还没存稿!!!!!!!! 唉,继续来求收藏求评!!! ☆、第 11 章   闵黎黎交待给他的任务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邵轻的任务是代替闵黎黎挨骂,让那些人发泄够了乖乖和解。他愁的不是闵黎黎临时变卦不肯亲自出面,而是她开出的价码。   原本定好的每户赔偿五万元现金和十年物管费,被闵黎黎砍掉了五分之四,变成一万元现金和两年物管费。   邵轻前去,怎么看都像是顶着炮火送死的。   但还非邵轻去不可,他脑袋上的绷带就是那伙人暴力的证据,不论有理没理,先动手就落了下风。   闵黎黎进了隔壁房间,打开监控,一边处理事物一边听动静。她也不是当真要坑邵轻,谈判的资本还是给了一点他的。最后的底牌还握在自己手里,闵黎黎就想看他能谈到哪一步。   套房里有五户人家,见到来人是邵轻,有人立马挺直了腰杆,叫嚷道:“闵黎黎呢?你们董事长怎么没来?说好给我们道歉的。”   大嗓门在房间里回荡,这些人其实都是心虚的,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实力强大的财阀,力量悬殊如同蚂蚁撼树,真想弄死他们多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   换做以前二世祖邵公子,敢有人这么跟他嚷嚷早一脚踹过去了。可今非昔比,今日他是来表现的。   邵轻礼貌地做了开场白,没有提闵黎黎没来的原因。一是他觉得没必要向那些人交待,二是他留了个心眼,闵黎黎人都亲自来了,说不定会过河拆桥突然出现,到时候他找的理由就会变成个大耳瓜子打在自己脸上。闵黎黎可以缺德,但自己不能那么蠢。   在那些人的声讨声中不徐不疾地开口:“我准备了两个方案:一,你们签字拿钱大家以和为贵。二,打官司,出示你们的检测证明,我们还会派人去检测一次。没道理同一批次同一厂家出的材料,会差别那么大。”   邵轻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上身微微前倾,几页纸被放在膝盖上。他一页一页翻看,慢慢露出了然的笑:“原来是这样,多巧啊,你们都是同事。”   有人搭腔:“没错,我们是商量好一起买的房,那又怎么样?”   邵轻先礼后兵:“一起买房,同样的装修公司,就连家具都是选的同一家的。”   “团购能优惠很多。”   邵轻点头:“你们一共有六户,还有一户怎么没来?”   “他家没有出现问题。”   邵轻把装修公司的简介递过去给他们看:“他家没有问题的主要原因是装修改造的方案跟你们不同,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的木地板是给换过了。”   他把资料丢到一边,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我有一种猜测,你们的这种行为叫做敲诈!”   邵轻的话就像一道惊雷,坐前排的两个男的蹭一下就站了起来:“不谈了,你们邵氏根本就没有诚意。我们要去找媒体曝光,我就不信没有王法治你们。”   “听我说完。”邵轻的态度里带着冷酷的平静,“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被当了枪使。雅鸿家装的背景很复杂,它的幕后老板跟我们有过节。”   邵轻注意到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脸色,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无论你们成功与否,最大的得利者都是他们。不信去问问你们那位没来的同事,他独善其身不是没理由的。还有,取样材料就能验出结果。如果逼着我们移交司法…”   他指指自己的额头:“就不是治安拘留十五天这么简单了”   “我们才是受害者,你全凭一张嘴就颠倒黑白?”   邵轻:“那你们尽管去闹,我们奉陪到底。”   隔壁房正在看文件的闵黎黎抬起头,看着屏幕里邵轻的背影,抿嘴露出了个赞许的微笑。她确定不用自己出场了,邵轻一定能搞定。   那头为了安抚众人情绪,邵轻强硬完了就软一会儿:“是我们的行业竞争把你们卷入其中,我代表集团向你们道歉。我们愿意承担你们的损失,把不合格的材料更换,并且给与一定的经济补偿。”   房间内陷入尴尬的境地,阮秘书顶着低气压把协议分发到每户手里。   邵轻目光若有似无地与那位变了脸色的人接触,他勾起一个笃定的笑容:“你们仔细回想总会想起蛛丝马迹的,不用告诉我,回去找那个给你们出主意的人。”   为了给他们商量的空间,邵轻带着另外两人出了会客厅。阮秘书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他的后背。   “有这么热吗?你的衬衫全湿了。”   邵轻回头,难得对美女目露凶光:“你不知道我多害怕他们扑上来揍我,你真办事不利,保镖也不给我配一个。”   “……”阮秘书翻了个大白眼。   等了十分钟,他们再进去就收到了签好字的协议书,邵轻把收尾工作扔给阮秘书,迫不及待的到隔壁开屏去了。   可他开门进去后才发现早已人去房空,他拿出手机就开始拨电话,幸好闵黎黎很快就接起来了。   “都办妥了?”   邵轻恼火道:“你怎么能扔下我自己走了?”   闵黎黎轻笑一声:“这代表我相信你啊,你有能力办好的,我知道。”   她的话让邵轻的火气消了一点,语气仍旧是臭臭的:“我高高兴兴出来找你,想让你表扬一下的…”   闵黎黎想到他委屈的表情,心情无限畅快起来:“我现在不是表扬你了吗,等下还有物质奖励。”   “不行,不够!”邵轻耍无赖道:“我要你等下陪我吃饭,当面表扬。”   “……”闵黎黎心说我连可爱的弟弟都晾在家了,哪有功夫陪你,“今天恐怕不行,你那边处理完了,我这才开始。”   邵轻心思灵敏,马上反应过来:“你去和顺建筑找他们老板麻烦去了?”   闵黎黎此时真想摸摸他脑袋,她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温柔道:“等我忙完了给你开表彰大会。”   邵轻皱了皱鼻子,对她的回应不算满意:“我要你单独和我吃饭,除此之外的其他表扬都不算。”   闵黎黎笑着敷衍他两句,挂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在腿边,抬眼看着老板椅上的人,淡淡一笑:“陆总,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坐在她前面的是和顺建筑的老板陆荣,四十岁的男人,一头油发,疏于保养的脸看起来像闵黎黎的爹。他长着一双眯眯眼,给人感觉时刻都在笑,与邵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邵轻那双眼睛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接近,而被陆荣盯上,别人跑还来不及。通俗来讲,邵轻是含情脉脉的,而陆荣则是色眯眯的。   但此刻在闵黎黎面前,他放肆不起来了。空调开到十七度,仍旧是一身汗。   “闵董,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们这种小地产哪敢跟邵氏对着干。”   闵黎黎身后就是玻璃门,两个威武雄壮的保镖守住门口,以万夫莫开的架势吓退了所有试图救场的人。   “你是在质疑关总的办事能力?”闵黎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交给我的东西从来不会有错。”   她顿了顿:“四年前和顺建筑与邵氏也算是合作伙伴,我们的地板铺贴都交给你们做。但被发现偷工减料后,就被解除了合同。随后,你们并入长天集团,一起合作开办了雅鸿家装连锁。这两年你们发展的不错,我们在D国的项目你们也参与竞标了。如此有诚意,我怎么敢再跟你们合作?”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做的!”陆荣拍桌子站起来。   门外的保镖听到动静马上开门冲进来,闵黎黎淡定地摆摆手:“没事,先出去,待会儿我叫你们再进来。”   “是。”   陆荣吓的跌回座位上。   闵黎黎:“我今天为两件事而来,第一,告诉你身后的人,他的战书,我接了。第二件事,为我的员工报仇。”   陆荣一抖:“报什么仇?”   “打人的老头谁派来的?他儿子是你旗下的员工吧?”闵黎黎气场全开,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眼底酝酿的风暴已经成型,排山倒海地涌向陆荣。   “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仗势欺人。”闵黎黎命令属下进来,“给我砸了这间办公室。”   不一会儿,风卷残云,一片狼藉。闵黎黎和陆荣的位置一寸都没挪动过,他们就像处在寂静的龙卷风的中心,享受着看不到未来的那种静。   砸完了,闵黎黎丢给他一个U盘:“四百户的进货资料,放出去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血汗钱是怎么被你偷梁换柱坑掉的好不好?”   陆荣:“……”   和顺建筑只是一家资产不过千万的小公司,雅鸿家装却是涉及十几亿的大型企业,陆荣并没有股份,仅仅凭着溜须拍马获得了华南地区的管理权罢了。这事捅出去,长天集团不仅会让他赔得倾家荡产,更可能会让他吃牢饭。   闵黎黎显然不想为竞争对手除去害群之马,她傲然地说:“用它,换你一只手。”   “什么?”   陆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见保镖提着的一根棒球棍递给闵黎黎,他被另一人摁着,把右手摆在桌上。   闵黎黎:“堵嘴,别让他叫。”   陆荣嘴里被塞了一卷卫生纸。   闵黎黎掂了掂棒球棍,一棒下去,只听见陆荣呜咽了一声,胳膊并没断。闵黎黎自嘲地笑笑:“疏于锻炼啊!”   紧接着又是一棒,还没断。但看陆荣,他好像就要断气了。   闵黎黎已然三而竭了,把棒子扔给旁边的人:“给他来个痛快。”   这句台词,承载了闵黎黎人生二十八年的梦想——我不是董事长,我是黑手党。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才发现WPS有个朗读功能,我一边听一边“哈哈哈哈”,又找到一项乐趣了!!!! 继续卖丑求收藏!!!!啊啊啊!!! ☆、第 12 章      邵轻就是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断下茁壮成长的,对此见怪不怪。但作为守规矩的斯文人代表关澈,属下向他汇报的那一刻,他差点因走火入魔爆血管。   即便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下属还是从他周身的冷意中感受出了火山喷发的前兆。   关澈登上了去顶层的电梯,邵辉正好从转角出现,本想加快脚步赶上去,目光真好与看过来的关澈对上。   邵辉:“……”   杀气太重,前方不宜通行。他的脚步生生一顿,电梯门缓慢合拢了。   与此同时,闵黎黎早就料到关澈要来,正巧她也不能静下心来做事,有人陪着吵一架刚好。   为了迎接他,特意没关办公室的门。   关澈大步走进来,随手关上门,山雨欲来的走到闵黎黎桌前:“你太过分了。”   仅仅五个字,表明了他的全部态度。   闵黎黎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关澈气笑了:“闵董,你什么时候变得跟邵公子一样幼稚?你想过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对你的影响有多坏吗?”   “我不怕,我受够了那些无聊的言论。”闵黎黎道:“既然我们的销售业绩并没有因为那些人的胡说八道而受到影响,那我就没必要再忍让那些人。他们一而再挑衅,难道不该还手?”   不等关澈说话,闵黎黎又说:“不仅如此,我决定跟海润合作,把长天从竞争市场里赶出去。”   关澈紧拧着两条长眉,眼里火气却貌似消下去不少:“你终于下决心了?我早说过长天发展太快,留着是个祸患,与海润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长天这回是自寻死路。”   “准备什么时候跟海润接触?”关澈问。   闵黎黎叹了口气,慢慢道:“今晚和我一起去跟徐老吃个饭吧。”   看着关澈的脸由阴转晴,闵黎黎失笑:“你就是一个好战分子。”   关澈露出个吝惜的笑:“彼此彼此。 ”   傍晚时分,闵黎黎和关澈驱车来到市郊一个幽静的别墅小区。   此小区是本市出名的富人区,非一般的中产阶级,而是金字塔尖上的5%才配住进去。闵黎黎若是脱离邵家,这里的房子她也只能看看。   今晚他们拜访的徐老,是邵氏的自然人股东,他年事已高,但却在商界、政界有着极高的影响力。   他对闵黎黎而言,更是如亲人一般的存在。严格来说,他是闵黎黎的师父,情同父女。   两人把车停在门口,闵黎黎等着关澈把尾箱里的礼物搬出来。   “都说不用带东西了,待会儿还要双倍拿回去。”   关澈看都没看她一眼,凉凉地说:“没你脸大,我见徐老要讲礼数。”   闵黎黎耸耸肩:“吃个便饭你也不用穿的跟来谈判似的吧。”   关澈愣了一下,便开始着手脱外套,扯领带。   “扣子解一下,”闵黎黎嘟囔,“包的比女人还严实。”   关澈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解开了衬衫领的两颗扣子,又把袖扣解了,把袖子挽到胳膊上。   闵黎黎满意的点头:“总算看起来有点人气了。”   “别废话,去按门铃。”   “按什么按,等你们聊完我都该饿死了。”   说话间一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长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闵黎黎与他相视一笑,流露出了与平日不同的一份纯真:“爷爷您何必糟蹋根竹子,削得跟狗啃过似的。”   “哈哈哈哈,也就你敢实话实说,他们见我都问这是哪位名家制的。”徐老得意的亮亮那根拐杖,“上个月老李得了一块极好的檀木,被他暴遣天物做成了拐杖。我就砍了根后院的竹子,天天拿去膈应他。”   关澈:“……”   闵黎黎干笑:“您的晚年生活真是够丰富多彩的。”   “哪里哪里,”徐老厚颜无耻道:“只比你们年轻人要阳光灿烂一点罢了。”   “……”闵黎黎无语,“饭好了吗,我饿了。”   “你这孩子真是自来熟,一点都不懂礼貌。”徐老笑看关澈,“跟小关学学,你提的大包小包提的都是啥?给我买补肾的酒了吗?”   关澈机器人一样回答:“鹿茸、驴鞭、鹿鞭、人参都有,您想泡酒炖汤都行。”   徐老亲热地拍拍关澈肩膀:“还是男人了解男人。”   闵黎黎两眼望天:“作案工具常有,作案对象不常有。关澈要是真的爱你,他会直接给你领个女人来。”   徐老:“……”   关澈轻咳了一声:“别听她胡说,外头热,我们进去吧。”   徐老跺了跺拐杖:“哼!咱们不能给她瞧不起了,小关,下回给我领个选美冠军。”   关澈:“……”   闵黎黎冷笑:“人妖选美冠军,你们正好比比。”   “……”徐老惆怅地叹口气,“这么刻薄,邵轻那小子忍你那么多年也不容易。”   关澈深深觉得今晚来吃饭是个重大决策失误。   饭桌上,没有龙虾鲍鱼那些山珍海味,仅仅是几盘清淡的小炒,油盐都少得可怜,让人看着就没食欲。   徐老夹块鱼放在闵黎黎碗里:“多吃点,都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闵黎黎真诚的道谢:“感谢两位绅士的包容。”   “知道就好…”徐老蹬鼻子上脸。   “好了好了,”关澈预感他们又要开战,赶忙转移话题,“来说正事。”   ……   徐老听完关澈所说,沉吟不语,直到闵黎黎用手轻轻敲了敲桌子。   他收起老不正经的表情,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严肃道:“我的确有耳闻长天有大动作,没想到是针对你的。”   “我?”闵黎黎奇怪地问:“他不是针对邵氏?”   “没那么简单,”徐老正经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威仪,与刚才的贱老头判若两人,“要动邵氏,首先得动邵氏的管理团队,你是他们的核心打击目标。”   “……”闵黎黎冷笑,“想吞邵氏,他们的心也太大了。”   徐老一本正经:“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他转头看关澈:“小关,有什么看法?”   闵黎黎与关澈一直是荣辱与共的最佳搭档,在集团里他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闵黎黎倒就代表他的地位也不保。   关澈平静地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说:“为民除害。”   他指的是找人挑起舆论、栽赃嫁祸的事。闵黎黎简单跟徐老介绍了一下。   “混账!”徐老气的吹胡子,“我跟瑞士银行的总裁有三分交情,你们筹划的事拖不得了,明天等我消息,我今晚跟他联系。”   他对闵黎黎说:“怕你要亲自跑一趟,借这么多钱我只能穿针引线,游说还要看你自己。”   闵黎黎点头:“就让关澈留在国内同海润接洽,我以休假的名义去瑞士待一阵。”   徐老摸摸下巴:“恐怕你还得把邵轻带上,有他邵家继承人的身份加持,会更有说服力。”   关澈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徐老又恢复贱兮兮的表情:“怎么?小关不放心?”   关澈照实回答:“没错,邵公子就是个黑洞,从来只会坏事。”   “唉!年轻人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嘛!”徐老笑的一脸老奸巨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嘿嘿嘿…”   “……”关澈干脆低下头擦眼镜,眼不见为净。   闵黎黎倒是无所谓:“不让他知道我们的目的就是了,带他去亮个相,待一两天就放他回来。”   “他未必那么听话。”关澈说。   徐老‘嘎嘎嘎’笑起来:“那臭小子什么时候斗赢过我们家黎黎。”   关澈无可奈何:“那我们就等徐老的好消息吧!”   徐老说到做到,闵黎黎很快整装待发,一周后邵轻被打包扔上飞机。   “我很忙的,你放假为什么要拉上我?上回的事还没完全消停,天天都有人来告状,我都快成上访接待办的了…”   别听他满口抱怨的话,其实心里爽得不得了。   闵黎黎被他吵得头疼,拉下眼罩撇他:“我私人赞助你两万欧,去给女朋友买包,买化妆品。闭上嘴,让我安静的睡一觉。”   邵轻一听更来劲了:“你还敢说,上回说给我信用卡涨六万,结果是每个月涨五千,足足要等一年才有六万,你打发要饭的啊!”   闵黎黎抿了抿嘴,重新拉下眼罩无视他。   这个举动在邵轻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他恶狠狠道:“哼,我正好空窗期,在瑞士找一个来段跨洋恋。”   闵黎黎像是睡着了。   此时正好经过一个空姐,高挑肤白貌美,邵轻拦下她:“美女,给我倒杯水。”   空姐拿了瓶矿泉水和一只玻璃杯过来,递过去给他时,邵轻忽然握住她的手:“你身上怎么有股夜晚的味道?真香,我从未闻到如此好闻的香水。”   他用那双写满深情的眼珠子直勾勾瞅着人家,直到把她脸给看红。   “到底是你的味道让我心动,还是命运的安排让我爱上夜晚…”   邵轻身经百战,几句话就要到了人家的电话号码。   人含羞带怯的走后,他冲着闵黎黎的方向吹了声口哨,故意大声道:“这下欧洲游有伴了,不像某人,形影单只,孤枕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壮士的留言我都会看哦,好嗨森好嗨森的,我给你们转圈圈跳舞!!!!! ☆、第 13 章      闵黎黎睡着后隐约听到邵轻泡妹子的对话,紧接着做了个荒诞的梦。   梦里他们刚结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天闵黎黎放学回来,发现公寓的门没有关好,她悄悄推门进去,想吓邵轻一跳给他点教训。   就在开门的刹那,邵轻挺着个大肚子回头冲她一笑:“我找到命中的她了,我要给她生孩子。”   闵黎黎勃然大怒,上前就要揍。   邵轻始终保持幸福的微笑:“你揍吧,只要不伤害到我和她的宝宝,你可以揍到消气为止。”   他一抬手,隆起的肚子上罩上了一层铁甲。   “……”闵黎黎,“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邵轻怜悯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脸:“傻瓜,我没有背叛你,是我先背叛了她。”   “来照着脸打,”邵轻递了把刀给她,“毁了这双眼睛,我们至此两不相欠。”   闵黎黎二话没说就捅了下去,鲜血飞溅,她醒了。   醒来正是半夜,机舱里只有引擎‘嗡嗡’的声响。她扭头看邵轻,他正以十分别扭的姿势缩在椅子上,看上去像个婴儿,让人想对着他撅起的屁/股踹一脚。   闵黎黎生怕把刚才的梦忘了,赶紧又回顾一遍。果然很多细节都模糊了,只能零散拼凑出个大概。   她感到有些遗憾,怎么没在梦里多待一会儿。捉奸要捉双,她想在那位搞大邵轻肚子的白莲花身上也捅两刀。闵黎黎一点也不怕承认,梦境是人潜意识的投影,她有多爱,就有多恨。   这一年多以来,邵轻不知换过多少女人,但闵黎黎从未为任何一个真的动过气。乐香勉强算一个,另外还有一个,远在天边,邵轻舍不得碰她一个指头。如果真要算,他们这场婚姻破裂的一半要归功于那人。   瑞士,他们会借机见个面吗?   思及此处,闵黎黎想把邵轻从飞机上扔下去,让牛郎织女地狱相见去吧。   欢迎来到地狱,哦不,欢迎来到瑞士。   下飞机起邵轻就开始探头探脑的,闵黎黎双手抱胸,在不远处瞪着他。   “你到底走不走?”   邵轻不甘不愿地向她走去:“我想等小甜甜一起走。”   “小甜甜?”   邵轻得意地笑:“就是飞机上最漂亮的空姐啊,她很可能是我的新女朋友。”   “……”闵黎黎翻个白眼,命令道:“去叫的士。”   这一趟他们是低调出行,没有人接待,就为了避开前呼后拥的麻烦。闵黎黎没带阮秘书,打下手的工作自然由邵轻顶替上。   邵轻从小就做她的跟班,一切驾轻就熟,一个人推着两个大箱子,手里还拿一个闵黎黎专用保温杯,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才上车,邵轻就紧张的问:“你带药了没?”   闵黎黎看着车窗外:“带了,在箱子里。”   邵轻好似松口气:“就你那丢三落四的性格我真信不过你,等下到了酒店把药和护照交给我保管。”   “嗯。”闵黎黎在飞机上没睡好,现在懒洋洋的,看起来没点精神。   邵轻看的有点不是滋味:“你没事干嘛跑这么老远来度假,你的身体不适合长途旅行。”   闵黎黎淡淡道:“这里的夏天凉快,顺便可以见老朋友。”   ‘老朋友’三个字在邵轻听来相当刺耳,他不高兴地说:“你的那破学长还没死心?想让我再揍他一次?”   闵黎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你如果不想我把你的前女友现女友们都埋了,明天见到人就给我规矩点。我就是来度假,不是来相亲。”   “也是,你们差了好几个时区,老外想追你也鞭长莫及。”   邵轻仔细想想,还是认为关澈才是最大的祸患。   回到酒店房间,闵黎黎在打电话,邵轻在客厅整理行囊。   他拿起那一大盒药,数了数,发现了问题——这些是半个月的量,而她却让自己订了   下周的返程机票,显然她打算自己再多留些时日。   邵轻不爽地收了她的药和护照,泄愤似的把她的衣服都拿出来,弄得乱七八糟。   闵黎黎正好打完电话走出来,目睹了全过程。   “你——在——做——什——么?”   邵轻被这刻意拖长又冷冰冰的语气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绊了一跤跌坐在地上。他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闵黎黎,求饶道:“我这就帮你放进柜子里。”   闵黎黎:“行程有变,明天我们要去农庄住两天。替我捡两套便装,两套晚宴装出来,鞋也带两双。你也是,放在一个箱子里带过去。”   “没事跑乡下去干嘛?”邵轻问。   “客随主便,你将就点。”闵黎黎打个哈欠,“我先去睡了,收拾好就去找你的小甜甜玩吧。别玩太疯,明早六点钟出发。”   邵轻:“……”   眼睁睁看着闵黎黎关上房门,他好想化身为狼扑上去。一年多没碰过她了,那种欲/望是任何女人都化解不了的,邵轻清楚自己就快憋不住了。   手机里存了‘小甜甜’的号码,在闵黎黎说话前他是打算找她出来玩的。可被闵黎黎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了然无趣。   于是他干了一件十分变态的事,他把闵黎黎的内衣裤拿出来,与自己的放在一起。看到它们不分你我的纠缠在一起,邵轻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嘭’的一声重物砸门的声音,邵轻险些被口吐沫呛死,里头传来闵黎黎的声音:“闭嘴——”   瑞士的夏季很凉爽,清晨他们甚至还要穿外套。邵轻嫌拿箱子丑,就弄了个更丑的手提袋装衣服,重要物品则放在背包里。   他一身运动休闲的打扮,半长不短的头发随意搭下来,像个时髦的大学生。他身旁的闵黎黎也没再穿龙袍加身一样的职业套装,随意棒球衫加牛仔裤,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笑起来时显得比邵轻还嫩。   邵轻与她并肩而行,时光仿佛回到了他们定情那刻。   若当时能预知将来,他们是否还会牵手?   会的吧?最少他自己一定会,邵轻想,他一直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他悄悄的把手搭在闵黎黎肩上,凑过去问:“阮美女约的租车公司靠不靠谱?我们从六点半都等到八点了。”   闵黎黎在资本主义社会混迹多年,深知他们有多不靠谱。当一个社会太发达,大多数人也就不把挣钱太当回事了。根据她的经验,想解决问题就非得等到他们九点半上班不可,到时再派车来说不定又要个把小时…   还不如现在搭个班车快!   “提着行李跟我走。”闵黎黎果断选择最有效率的出行方式。   她两手插在兜里,悠闲的往前走。只苦了邵轻,提着个袋子背着包,跟乌龟爬似的跟在后面叫苦不迭。   “还有多远啊啊啊!”   闵黎黎看着地图:“转弯就到了,还没一公里。”   “什么?还有那么远,走不动了!”   闵黎黎回头鄙视地看着他:“年轻人,你才26岁,不到两公里路你还要喝罐红牛?!”   这时邵轻身旁飞奔过去一只狗,身后跟这个至少两百斤的胖子,一路在用法语嚷嚷。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的表情跟邵轻是一样样儿的。   闵黎黎忍不住乐了:“看来你也该养只狗。”   “……”邵轻撇撇嘴,“回去我就上健身房。”   “我的书签就指望你办的卡——”闵黎黎忽然意识到说了不合时宜的话,收回了笑意,命令道:“快走,别磨蹭。”   邵轻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转角,才提着包跑过去。   用句老话说,他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好不容易坐上了班车,在经过一个偏僻村庄的时候他们遇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劫车事件。   客车上连同司机一起也不过十人,劫匪是个瘦小的少年,仅凭一杆枪就把他们都控制系统了。   劫匪要每个人把所有行李都留在车上,邵轻忽然站起来举起双手用英文说:“我要拿走护照和药。”   劫匪听不懂英语,愤怒的用枪指着他。闵黎黎赶忙用蹩脚的法语帮忙解围,劫匪揍了邵轻一拳,把他们赶下车。   “药没有就算了,不一定用的上。”闵黎黎低声说:“别跟他起冲突,这种人下手没轻重的。”   邵轻握着她的手:“不行,你没有药会要命的,等我。”   闵黎黎怎么也没想到邵轻疯起来是如此讨打,他一跃就蹦上了车,紧接着一声枪响,就见一杆枪被扔出窗外。闵黎黎被吓的差点发病,眼看司机冲上车,她也跟着上去。   劫匪已经被邵轻踩在脚下,抱着头求饶了。   “死孩子,大腿还没我胳膊粗,老子揍死你。”   司机上去跟他一起揍。   闵黎黎捂着就快蹦出来的心脏跌坐在座位上,一肚子都是骂人的话,却没有力气说出口。   事情还不算完,司机带着被五花大绑的劫匪去镇上报警了,而他们…被扔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道儿上。   邵轻摇了摇闵黎黎的手,撒娇讨好道:“你别生气了,看在我们今天可能会露宿街头,你还要靠我挑行李、觅食的份上原谅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是我家的秤坏了吗?为什么数字一直不变……我今天明明走了十四公里……不行,啃条烤猪蹄再上去试试…… 来点收藏和评论鼓励鼓励…… ☆、第 14 章      闵黎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她现在不方便动气,要是此刻在国内,邵轻死定了。   万分不愿她还是联系了这一站的主人。   四十分钟后,一辆豪车停在他们面前。闵黎黎拉开门就坐进去,看也不看蹲在路旁装可怜的邵轻。如果可以,她真想让某人体会一次真正的露宿街头。   邵轻觉得自己十分冤枉,也赌气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抵达了目的地。   庄园的主人老皮尔斯先生亲自迎出来,他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风度翩翩的朝闵黎黎做了个脱帽礼,又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身的风流骨尽显。邵轻看的直牙痒,心里骂道:老不死的色胚!   简短的寒暄过后他们就被带到房间休整,到傍晚会有一场欢迎趴体,会闹的很晚,需要养足精神。   他们两人大早起床本就很困了,吃了点东西后就各自回房睡觉,邵轻干脆一觉睡到临近日落。   他醒来后直接去敲闵黎黎的房门,被下人告知她早就出去了——去跟老皮尔斯先生骑马。   邵轻想起老皮尔斯那色老头的模样,愤愤地赶出门,却正好碰上他们乘车回来。从车上下来的不仅有老皮尔斯和闵黎黎,还有一个高大的卷毛跟在闵黎黎身旁,邵轻一眼看到他就炸毛了。   ——这人就是当年留学时狂追闵黎黎四年的家伙,得知她结婚了还贼心不死,逢节送礼,每到闵黎黎生日必然有花。   该死的老外,邵轻又一次起了弄死他的心。   闵黎黎再见邵轻并没有觉得消气,但碍于外人在场,不好闹僵。她主动打招呼:“睡饱了吗?来,正式给你介绍,这位是皮尔斯先生,邵氏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邵轻对交际应酬兴趣缺缺,十分应付似的和老皮尔斯握了握手,注意力就全部转到卷毛身上了。   “他是史提芬,不用我再多少了吧。”闵黎黎心下怅然,一方面庆幸邵轻对此次来访一点不感兴趣,另一方面又为他毫无商业嗅觉而失望。   爸爸说的对,邵轻这样的人只就适合风花雪月了。   邵轻上去跟史提芬拥抱了一下,平和的表面之下,两个男人的影子分明显示的是他们互相捅了彼此一刀。   “真没想到史提芬是皮尔斯先生的侄子,听说我们要来,他也专程从法国赶来了。”   邵轻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两句,在闵黎黎和皮尔斯进去后,他对落后的史提芬用中文说:“打倒八国联军。”   史提芬回头看他,两人的厌恶直白的写在彼此眼里,他用英文道:“废物,多年不见,你还是连句话都说不通。”   他毫不留情地踩了邵轻痛脚,留了几年学,英语听得多说得少,连最基本的表达都说不好。   邵轻哼了一声,偏过头:“要你管,我跟黎黎没有沟通障碍就行,总好过有些人会说十国语言一样没人理。”   史提芬站在台阶上,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嗤笑道:“傻叉。”   他料定邵轻还不知道闵黎黎此行的目的,打从内心对这位自以为是的富二代表示同情。   闵黎黎这时却从房内折回来,亲昵地挽住邵轻的手,笑着说:“怎么这么慢,肚子不饿吗?”   她侧身时看了史提芬一眼,对方会意地微笑了一下,率先离开了。   等到没人时闵黎黎对邵轻说:“这次不是来玩的,为了邵氏的形象,请你今晚配合一点。”   “我总觉得有阴谋。”邵轻斜眼望她,“这不是一般的走亲访友。”   闵黎黎:“没必要跟你解释,你拿工资干活就好。”   邵轻挑眉:“你把我卖了怎么办?”   “一定不卖,”闵黎黎撇撇嘴,“想卖也找不到作死的买家。”   “你——”   见邵轻要炸毛,闵黎黎赶紧哄道:“乖,别闹,回去给你奖励。”   邵轻乘机搂住她的腰:“利用我干坏事前先收点利息。”   说罢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回忆的潮水汹涌而来,两人都愣了。   闵黎黎想一把甩开他,奈何皮尔斯就在不远处。她和邵轻的关系在外人面前看来扑朔迷离,她并不想这么快撕破了。   她扭过头,冷冰冰地说:“你给我注意点,留着嘴吻你的小甜甜去,别碰我。”   邵轻也不高兴了:“说了是收利息,拿我当招牌不要给钱啊!”   二人之间刚刚缓和了一点的气氛霎时被破坏殆尽,尤其是邵轻,那种利用完被踹开的憋屈感让他气血飙升。   “给钱可以,”闵黎黎土豪地说:“要多少你自己开价。”   邵轻的重要性是她今天下午才得知的,皮尔斯家族对他们的项目很感兴趣,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作为第一股东的邵轻也必须支持。   所以今晚邵轻的表现决定了闵黎黎的成功与否,她不得不低头与之谈条件。   闵黎黎的和解条件就像重物砸到了猫的尾巴,邵轻恨得直咬牙。   他阴沉着脸问:“我开什么条件都行?”   闵黎黎:“合理就行。”   邵轻气笑了:“那我还要估算一下自己值多少钱。”   他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两眼闵黎黎:“需要你亲自出马的应酬,至少也是几十亿的项目。我不要钱,我要你陪我睡一夜。”   换做平时闵黎黎想也不想直接脱鞋打人,邵轻这张贱嘴讲道理是没用了,就该直接上刑。可如今身不由己,想打人也得看地方。   闵黎黎告诉自己不能被激怒,深呼吸了两下,用平静代替不可言说的委屈:“阿轻,不要说这种话侮辱自己。往好的方面想,我做的事,不是在害你。”   邵轻不屑地哼了一声:“又是这样,凭什么你们总是一副为了我好受尽委屈的圣父嘴脸,就我不懂事,我只会惹麻烦?”   “本来就是!”闵黎黎,“自己不努力怪谁,你大学能顺利拿个毕业证爸爸也不会想起要把公司交给我。”   “哼!”邵轻心说:谁稀罕那毕业证,谁稀罕那破公司。   强硬的人改温柔画风是很难让人拒绝的,闵黎黎抓住了这点,‘不小心’真情流露一把:“算我求你,今晚对邵氏来说很重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不要闹别扭行不行?”   邵轻被最后那句‘行不行’撩得心痒痒的,故作淡定道:“看你表现,你把我哄高兴了就行。”   “没时间了,回去再哄。”闵黎黎做好了不认账的准备,把人往屋里带,“趴体七点半开始,我们现在要先去吃饭,不管在谁面前你都要给我乖一点。”   邵轻被顺了毛后一直表现很好,吃了一顿令大家都很满意的饭后,皮尔斯又把闵黎黎单独叫去说话。   “等下我的几位老友要来,他们对你所说的挺有兴趣。我一个人能力有限,能得到越多人支持越好。”   闵黎黎笑着点点头,望向窗外已经落下去只剩一点余晖的夕阳,她对今晚充满了信心。   与此同时,正在无所事事的邵轻接起了一个电话。看到来电时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憋着口气按了接通,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时,他不自觉的笑了。   等闵黎黎从皮尔斯书房出来后就再没见到邵轻,直到趴体开始也没见到他人。眼看客人就要来了,闵黎黎不得不拿手机给他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闵黎黎有些着急,跑去找管家询问才得知,邵轻四十分钟前借了辆车出去。   直到晚上九点邵轻还没回,电话依旧打不通。让闵黎黎烦心的事发生了,外面下起了暴雨。此处是乡村,一旦遇到下雨路就会很难走,路上连个亮都没有,很容易把车开到沟里去。   她了解邵轻,答应的事都会说到做到,闵黎黎祈祷邵轻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回来。   不久管家来报,发现一辆车开进了小河里,现在正在想办法施救。   闵黎黎心想不是邵轻还能有谁大半夜的跑来,她顾不上其他人,坐上管家的车就往事发地敢去。   瓢泼大雨打在前挡风玻璃上,闵黎黎坐在副驾驶里,脑中一遍遍回放早晨邵轻不顾一切冲上车的画面。当时她想要是邵轻出事,自己一定也会当场发病随他去了。   没想到躲过一劫,老天还不肯放过她,晚上又安排一出。   车历尽艰辛来到河边,施救人员已经把车给拖上岸了。好在河流不宽,连车带人被卡在中间,虽费了点力,但人没事。   闵黎黎冒着大雨和管家下车,管家一看那车就说:“太好了,这不是客人开出去那辆。”   闵黎黎:“……”   原来是虚惊一场,闵黎黎被雨淋了个透心凉,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在得知那不是邵轻后,她突然想:还不如把他扔水里泡一泡。   就在她回到庄园后,终于接到了邵轻的电话。   “喂,我现在在赶回来的路上,好大雨,我开错路了…”   闵黎黎冷静地问:“你出去做什么?”   邵轻叽叽喳喳的声音蓦地就断了,过了片刻才顾左右地说:“我以为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回来,天气好好的,怎么突然——”   “你去见白舒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酷暑里感冒,感觉真是酸爽!!!! ☆、第 15 章      邵轻自知大祸临头,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风驰电掣地赶了回去。   天公不作美,刚才还暴雨倾盆,在邵轻回到庄园时却已云消雨歇。又圆又大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呼朋引伴的叫来许多小星星一起看他的热闹。   邵轻开车门下来时特意弄了点雨水抹在头发上,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狼狈一点。   闵黎黎与管家早就等在门口,老远就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   邵轻一转身就跟他们的眼神对上,顾不得脸红,飞快调度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黎黎,我可算见到你了,好大的雨,我差点被风刮河里去了,嘤嘤嘤…”   这点演技连演一具尸体都不及格。   管家:“巧了,我们今晚刚从河里捞上来一位。”   “……”邵轻低头用眼角瞟闵黎黎,凄惨道:“那是我福大命大。”   管家笑了笑:“也对,客人快请去换衣服吧,下这么大雨头发衣服都淋湿了。”   邵轻嘴角一僵,偏开身子拒绝了管家善意替他脱外套的举动。   闵黎黎在一旁凉嗖嗖道:“不用换了,车又没漏雨。”   管家又充满善意地对他微笑了一下,放下手再不去碰他那一眼就看出很干爽的衣服:“那我让下人拿条干毛巾给您擦头发上的水。”   邵轻:“……”   一时间,他有种小孩在大人面前撒谎的错觉。   管家走后,邵轻小狗一样上去蹭闵黎黎的胳膊:“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晚回来的,没想到会走错路,我以为只会迟到那么几分钟…”   闵黎黎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他:“跟我进去,今晚还没结束。”   说着她自然而然地挽起了邵轻的手,动作亲密有余,却好像始终隔着层透明的墙。邵轻不敢违抗,至始至终恪尽职守地陪着她。   他回来时已经快十点了,趴体正是最嗨的时候。实在想不通一群老鬼,叫来一堆洋妞,扭啊扭,也不脱衣服。看不成也干不成,光喝酒有什么味道。   邵轻很想自告奋勇上去教他们怎么玩儿。   “看上谁了你也给我憋着,过了今晚我就不管你了。”   闵黎黎偏头在他耳旁低语,吹拂过的气息激起了邵轻一身鸡皮疙瘩。他本该气急败坏的,却忽然像被抽了骨头:“我没那么饥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闵黎黎回过头,没搭腔。   陪着他们闹腾到凌晨,闵黎黎滴酒未沾,一旁当背景板的邵轻却醉了个不省人事。   史提芬过来把帮她人扔进房,然后两人进了书房,一直到天亮才出来。   用过午饭他们就告辞了,才从床上被挖起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的邵轻被连人带行李塞进了车。   “给你买了明天下午的机票,你可以走了。”   邵轻扒拉了一下乱如鸡窝的头发,坚决道:“不,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走。”   闵黎黎勾了勾嘴角:“随便你,我说过过了昨晚就不管你了。”   邵轻分明听出她话里有问题,试探着问:“你还在生气?”   闵黎黎似笑非笑地看他:“没有,你哪里看出来了。”   “你就是生气了。”邵轻的样子看起来才是真正生气的那个,“我说了就是见了个朋友,打声招呼就回来,因为迷路才会迟到。”   “你那个朋友是谁?”闵黎黎貌似随意一问。   “……”邵轻打定主意不说实话,“就是个很普通的朋友,不然也不会见个面就走啊!”   也不知她信不信,反正后来一直到下车也没见闵黎黎再问了。   邵轻心有不安,在回酒店后立马溜出去打算买件礼物哄闵黎黎。   他沿着街逛了很久,腿都走酸了才在一个街边小店选了一条很有特色的□□手链。因为路边摊不能刷卡,邵轻几乎掏光了钱包里的现金。都怪邵公子平时大手大脚惯了,非得出入有POS机的场合。不论国内国外,他的钱包里放的现金都只是为小费准备的。   邵轻高高兴兴的回酒店,便被告知闵黎黎已经退房,他的行李被放在前台。   WTF!   邵轻赶忙拨打闵黎黎的手机,毫不意外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知道闵黎黎不可能关机,只是把自己设成了黑名单。   他好像明白了‘过了今晚就不管你了’的真正含义…   然后他不抱希望地拿出卡开房,又被告知信用卡不能使用——果然!   闵黎黎惩罚他的方法千篇一律,但万试万灵!   邵轻拿手机把自己欲哭无泪的脸拍下来,连同那条花光他所有现金的手链,通过微信传给她,希望她能被感动,回心转意。   即便去西天的路漫漫遥遥,他也还是要试一试。   原地等了半小时仍没有反应,邵轻实在饿得慌,拖着行李到面包店买了两个甜甜圈。他身上所剩的钱不足以让他到带顶棚的餐厅去吃一顿热饭,待会儿如果还饿,他连甜甜圈的量都得减半。   总的来说,他比当地的乞丐过的还不如。   也许他手里还有昂贵的皮包和万金难求的手表可以换钱,但从小被锦衣玉食呵护到大的邵公子,他的尊严不允许自己走到那一步。   所以他决定饿着,明天也不去机场,就这么耗着,看谁着急。   办法是挺蠢,与闵黎黎简单粗暴的经济封锁有得一比,灵不灵另说…   邵轻找了个小广场休息一会儿,想睡觉又睡不着。欧洲这种地方空气太好,温度不高但紫外线异常强烈,晒了不到半小时他就觉得暴露在外头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不是他娇气,而是中国人不习惯。   于是邵轻只有拖着个箱子继续溜达,路过个饮水点喝了两口水,与一肚子委屈混在一起,他开始打嗝儿了。   ‘咯咯咯’了一路,他腰又酸腿又疼,还把为数不多的两个甜甜圈给消化掉了。   邵轻仰头看着头顶上飞过的一群鸽子——真羡慕它们,低下头就可以捡东西来吃,无忧无虑,从不知什么是‘要脸’。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五点,邵轻手机没电了,又给闵黎黎发了两条求救信息后正式关机。   他就是认定了闵黎黎不会真的狠心扔下自己不管,他原路返回,到最初住过的酒店门口找了个台阶坐下来。   休息的地方有了,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   邵轻长叹一口气:“男人手里怎么能没钱?这回你知道错了吧!”   最后一点余晖也被夜晚吞噬,邵轻的心彻底凉了。他站起来,拉上了外套的拉链,到酒店里借电话,拨打了个为数不多的能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不一会儿,酒店门口来了辆黑色的SUV,邵轻拉开门把行李扔进后座,自己坐到了副驾驶去。   车开走后,后面又跟上来一辆车,停在他刚才停留过的地方。   闵黎黎从车上下来,立马从酒店里走出来一个人。   “你不是说他一直在这坐着吗?”闵黎黎问。   那人把看到的说了一遍,最后还补充:“开车的是一位亚裔的年轻姑娘,他们看起来很熟悉。”   闵黎黎再想联系邵轻已经联系不上了,他的手机一直保持着关机状态。   “给我找到那辆车,然后把位置告诉我。”   闵黎黎吩咐完,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点开邵轻发来的照片,忽略了那一串愁眉苦脸的‘邵公子表情包’,最后她把目光停在了那条手链上。   一个下午她看了很多次,差点就因此心软把邵轻找回来。在得知他花光了钱后,闵黎黎也不是没有动摇过解冻他信用卡的心思。   她想:为什么不能再多等一下,你还是不够信任我。   到了午夜十一点闵黎黎仍然没有回酒店休息,而是出现在了市郊的一个居民区附近。   她经过时观察,小区主干路直通皮尔斯的庄园,往返不用一个小时。如果昨天不下雨,如果邵轻那蠢货没走错路,闵黎黎或许真的不会发觉他跑出去过。   待车开到深处,抵达目的地时,闵黎黎没有立即下车,只是坐在车里放下车窗。   她静静地打量这栋中产阶级才住得起的小别墅,红瓦白墙,精致小巧。不大的花园种满矮牵牛,星星点点的缀在地上、爬上屋脊,看起来煞是可爱。   房子里的人一定是位很温柔的姑娘,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可惜…同性相斥。   闵黎黎叫司机下车替她捡块趁手的石块,她拿在手里抛了抛,以非常标准挥臂式投球将石块砸进那家一楼的窗户里。   ‘哗啦…’玻璃碎一地的声音,闵黎黎不用耳朵听都能猜到里头的鸡飞狗跳。   她命令道:“待会儿把来开门那男的绑起来关进车尾箱里。”   吩咐完,她站到了街灯照不到的地方,嘴角带着讥笑观看者邵轻被五花大绑抓走的全过程。   等人被塞尾箱后,闵黎黎从暗处走出来,拦在要报警的女孩儿面前。   阴影笼罩住那女孩全身,被隔绝的光线,黑暗引出了内心深处的不安。   “白舒,我们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封菜包治百病!!!! 求收藏求收藏,作者菌真是打着针更文的!!!! ☆、第 16 章   阴影里的女孩有一头柔顺且长的黑发,湿漉漉的眼睛抬起来看人的时候又无辜又勾人。   钻石绿茶婊的顶配。   闵黎黎从第一眼见她就神烦,可能是八字不合,她一来就打翻了闵黎黎的午餐盒。那时白舒还是个小学生,闵黎黎饿得肠穿肚烂眼瞅着想生吃了她,生生忍了下来。   总之她们的相遇就是孽缘,终于有一天发展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说起来白舒和邵轻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们相差三岁,白舒从小便‘邵轻哥哥邵轻哥哥’叫得一个娇滴滴,自闵黎黎开窍以后嫉妒的都开始掉头发了。   后来也对亏他爸爸任性,姓白还给女儿起个舒字。做生意的人多少有点敬畏之心,活该玩嗨破产了。   搬家的时候她跑来哭哭啼啼,害得邵轻也跟着哭了两鼻子,闵黎黎哄了他两个晚上。   邵轻一直强调把她当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是女朋友的储备品,更何况邵轻从不认干妹妹,唯独她。   婚后她来找过几次邵轻,闵黎黎忍不住了暗中整了一次她那又想东山再起的爸爸作为警告。于是邵轻跟闵黎黎吵了一架后就把白舒藏了起来,闵黎黎偶然得知差点心肌梗死,但确实有没有他们不轨的证据,憋着憋着,还没憋到发作,她与邵轻就离婚了。   闵黎黎不是什么圣人,在感情面前她也是心胸狭窄的。本着我不好,你们谁也别想好的原则,她不可能善待白舒。   尤其是再见她那张青春美丽的脸,快步入三十大关的闵黎黎怎么能不恶由心生。   我就是白雪公主的后妈!   走近了,白舒发现是她,受惊的面容也沉静了下来。   “是你,你凭什么带走我的邵轻哥哥?”白舒好像一下从女孩脱离成了女人,目光冷淡,带着傲气。   闵黎黎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她。   “我带走我的人,不需要你同意。”闵黎黎仗着比她高三公分,睥睨地看着她,“我说过不许你在靠近邵轻,再敢找他,我要你在哪个学校都混不下去。”   白舒愤恨地抬起头,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这一招闵黎黎佩服得不得了,甚至猜她流出来的是脑浆。她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凭什么说邵轻哥哥是你的,他都不要你了。”   闵黎黎抬手就给她一巴掌:“让你不要嘴贱,这一巴掌是还你唆使阿轻偷看遗嘱。”   ‘啪’换了一边又是一巴掌:“这是谢谢你给阿轻介绍了乐香。”   ‘啪’:“十年前撕我妈照片,别以为邵轻替你顶了我就会放过你。”   闵黎黎打爽了在一旁笑,而白舒都快哭晕了,捂着个脸,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哭吧,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白舒怒视她,哭声里夹杂着仇恨:“没有邵家你算什么东西,邵轻哥哥是我的,你还给我。”   闵黎黎轻笑了一声:“很快就让你看到邵家求着我留下的那天,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你和邵轻没有可能。”   她转过身,看着地上拉长的影子,好意提醒道:“女孩子半夜别带男人回家,把命留长一点,万一哪天作死了,我看谁笑话去!”   说完闵黎黎就大步离开,载着一尾箱的邵轻返回酒店。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把人拉出长长的影子。白舒在门外放声哭了许久,没注意有一个黑影溜进了家门。   邵轻经过一路颠簸,终于在酒店停车场被放了出来。他一重见光明就要破口大骂,在闵黎黎下车出来那一刻,他哑巴了。   “骂,接着骂。”   邵轻瞳孔收缩了一下:“是你先不要我的。”   “那又怎么样?”闵黎黎走到他面前,“你答应过不再去找她的。”   “我肚子饿,没钱吃饭,你不要我了,我不想客死他乡。”邵轻扑过去抱住她,“我好桑心,你抛弃我,还偷偷的,把我扔在路边…”   “……”闵黎黎想到遛了他一天觉得惩罚差不多到位了,可转念一想这家伙竟然跑去找白舒,虽说是预料中事,但总觉得膈应得很。   “不是我扔,是你自己跑了。”闵黎黎推了推他的手,没推动,“别得寸进尺,滚上去睡觉。”   邵轻笃定道:“你吃醋了是不是?回答我是不是。”   “不是。”闵黎黎打死不认。   邵轻笑着说:“你就装吧,总有一天把你从乌龟壳里憋出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条手链,戴手铐似的套在闵黎黎手腕上:“它是我唯一的财产了,送给你。”   手链上挂着一颗水滴形的红宝石,一晃一晃的,闪进了闵黎黎心里,把她的心化成一滩糖浆。   “洗洗睡吧,明天帮你开通信用卡。”   邵轻不高兴地瞅她:“仅此而已?脸上,来亲一口。”   闵黎黎顺手拍了一巴掌:“明天给我滚蛋。”   邵轻恍然想起还有这事儿:“不滚,我不会走的,除非你跟我回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史提芬还有联系,车和人都借给你使唤了,是有多周到。盼着我走,好给我戴绿帽子,呸,不可能!   他使尽浑身解数耍赖:“有本事你把我押上飞机…我知道你有本事,就算回国我也会马上买机票回来…你不理我,我就在瑞士街头流浪…看破红尘我就出家去,你们谁也别想拦我…”   大庭广众的室外停车场,闵黎黎实在觉得丢人,没办法,被狗皮膏药黏上就扯不掉了。   闵黎黎勉强点头才换来他的片刻安静。   他们走进大堂,邵轻突然啊了一声。   闵黎黎蹙眉瞪他,大有再把他绑起来的趋势。   “我的行李拿了没?”   闵黎黎漠然摇头,随后她吩咐司机开车回去取。   本以为风波就这么告一段落,半夜司机返回,告诉闵黎黎一件事。   白舒家里开门亮灯却没人,司机在房子周围找遍了没见人影。他进屋拿了行李便走,没报警。   闵黎黎得知后就让司机回去休息了,明天她要赶飞机去美国,不想为白舒的事费神,关了灯就睡。   瑞士的夏天还是挺凉的,闵黎黎好像有点感冒了,睡到一半起来把空调关掉。再闭上眼时迷迷糊糊的想:白舒还活着吧?别真让人入室抢劫先奸后杀了。谁家的贼那么长眼呢…   想着想着她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闵黎黎就被邵轻温柔的呼唤给吵醒。   “我今天没有迟到,马上要启程去机场了了,我给你准备了早餐,东西收拾好了吗?我来帮你收拾吧,快起来床,我去给你挤牙膏——”   “闭嘴!”闵黎黎看了眼手机直接把枕头往噪音源处扔过去,“再吵就把你的机票退了。”   邵轻在心里比了个‘耶’,把枕头捡起来轻轻放下。   “你再睡半小时,我收拾好了叫你。”   接下来的一天里邵轻的献殷勤就没有停止过,他好像将功补过似的,要把闵黎黎宠到天上去才高兴。   闵黎黎知道他是做贼心虚,也不揭穿,有人躺平任□□挺消磨时间的。   “我要喝水。”   邵轻二话不说端来一杯摄氏三十六度的纯净水,七分满,递到面前水纹都看不见。   “手机没电了。”   一般人会拿个充电宝过来,邵轻则是接过手机,心疼地说:“都用到没电了,赶紧闭眼休息,在看财经新闻是吗?我给你念。”   邵公子不混、正经疼人的时候真是好得没话说。   到了美国可要比瑞士热得多,他们才出机场,在等计程车时闵黎黎头顶就被罩上了一把伞。   “别这样看我,阳光下撑伞是中国人的专利,不丢人。”邵轻说:“紫外线太强,怕你身体吃不消。”   “……”闵黎黎淡定地指着伞面上印的冰雪女王大头,“哪弄来的?”   邵轻立马转了半圈,把素的那面对着她,不好意思道:“瑞士机场免税店买的,只有一家儿童用品店有伞卖。”   看来他是早就想好了。   闵黎黎略微动容,接过伞,道:“我来看行李,你去拦车。”   邵轻走开,闵黎黎穷极无聊的研究那把充满童趣的伞,就在这时一阵闪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两个学生打扮的男女举着手机在拍照。   掩盖的方法很拙劣,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在偷拍。   闵黎黎习惯了,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拍就拍吧。只是在她转回来时才发现出了更大的事——她的一个行李箱不见了。   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机场附近的警局。   一位黑人警察叽哩哇啦的对他们说了一大堆,闵黎黎漠然地听着,知道找回的希望不大了。   邵轻突然急吼吼地跳起来:“你的药,你的护照…哦,还好,它们在我的包里。”   闵黎黎叹口气:“我的信用卡和现金都在那个箱子里。”   “嘿嘿嘿!”邵轻不怀好意地笑出声。   闵黎黎疑惑地看他。   “你也有这一天,”邵轻略带挖苦地撇她一眼,嘚瑟道:“说两句好听的,大爷听爽了才赏你饭吃。” 作者有话要说:  人胖要不得,扎两天针,戳了六个洞…护士阿姨(看着比我小也要叫阿姨,哼!)说我肉多血管小…… 让我树洞里躲一会儿!! ☆、第 17 章   闵黎黎此刻确实身无分文了,但任何时候她也不想向邵轻低头。   “阿轻,我是黑卡用户。”她委婉的提醒。   黑卡用户只要一通电话,要钱要车要房,哪怕是要飞机都可以,银行服务到家,无论你在天涯海角。   这辈子只用信用卡,还是张附属卡的邵轻:“……”   “就不能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吗?我养得起你,不要去麻烦别人了。”邵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   警察局里人来人往,即便别人听不懂他们说什么,闵黎黎仍然觉得丢人。   这时有一位母性泛滥的女警居然想来安慰邵轻,扭着丰乳肥臀过来,贴在他身后,还揉了两下他的肩膀。   说了一大堆,提出要请他喝咖啡。   邵老司机当然清楚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荣辱不惊地和对方打了阵哈哈,把人高兴的哄走了。   闵黎黎在女警走后调侃道:“魅力挺大!”   邵轻理所当然地承认:“知道就好,看紧点儿,不然就被人拐跑了。”   闵黎黎莫名觉得他现在可爱极了,手欠地在他脑门轻点了下:“拿着东西走吧,这几天伺候好了回去给你涨工资。”   邵轻从善如流低头、鞠躬:“老佛爷请!”   入住酒店的时候邵轻说要节约房费,只开了一个商务套间——闵黎黎睡卧室,邵轻在客厅打地铺。   闵黎黎看着沙发与过道那点儿地,忧心道:“这翻身都能碰到鼻子吧?再开间房,花不了多少钱。”   邵轻把衣服拿出来一件件放进柜子,听她这么说停下手中活儿,顺手从床头拿了纸笔,打算和她算算账。   “这次出门,你良心发现给我涨了三万块,加上原来的六万,折合成美刀还不到一万五。你现在还住着一天七百刀的房间,我再开间房——”   作为资深月光族,邵轻控制住了咆哮的冲动:“我们衣食住行都要花钱,你一件衣服都没有了,要不要买两套替换?还是你打算穿内衣出门?嗯?”   “……”闵黎黎头一次哑口无言。   “你肯我也不会同意。”邵轻冲她挤挤眼睛:“要不我们再节约点儿把房换成标间?”   “可以省这个数。”他用手指比了个二。   闵黎黎眯缝着眼瞧他:“我还是给银行打电话吧。”   “不必,我粗略算了下如果不进高消费的场所这些钱还是够的。”邵轻豪气冲云天的说:“走,爷带你shopping去,衣服和包随便拿。”   手里就这么点钱,还要再待五天,什么高档百货就不必想了,进个奥特莱斯都得挑选着买。   好在闵黎黎接下来没什么重要场合需要登场亮相,不过是出席几个学者的交流会,穿朴素点正好。   邵轻大概是人生最失败的一次陪女人购物,他看着闵黎黎拿了一百刀三件的拉夫劳伦直皱眉,一会儿又见她进了李维斯的专卖,邵轻忍了好久才没把人拽出来。   最后闵黎黎一共花了不到五百刀,买了三件衣服两条裤子一双鞋。   所有东西加起来不够他一件衬衫的零头。   “你要不要再买个包?”邵轻心有不甘的问,“我造了两千的预算,你还可以再花点儿。”   闵黎黎拿□□看了一眼,接着把售货员递来的袋子放邵轻手上:“我不用包,带着你就行了。”   邵公子的习惯她清楚得很,那货出门必定是要提包的,湿巾、香水、钱包一样不能少,正式上班了还得装两盒名片。这次出门他准备了个双肩包,替闵黎黎背伞背药绰绰有余。   “好嘞,那您要把我揣好咯。”邵轻高兴的应下,脑中不自觉地幻想带着闵黎黎踏遍千山万水的场景。有生之年能做一次主导,死而无憾啊!   闵黎黎就像给幼儿园小朋友发红花的班主任,用目光给他点鼓励,然后怡然自得的在一旁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邵轻果真不辜负她的期望,信心倍增的做一个合格的管家。   晚饭时还学会使用口碑APP,带闵黎黎去了一家好吃又实惠的中餐馆。   “我们读书时都没进过这么破的店子吧?”邵轻掰开一次性筷子,放在茶杯里搅了搅才拿给闵黎黎。   别看闵黎黎出生一般,实际比邵轻还没吃过苦。   “知道店子破还来?”闵黎黎嫌弃的没有接,“杯子干不干净,拿瓶纯净水洗再洗一次。”   邵轻听话地拿来水,边洗边嘟囔:“又去七美金。”   闵黎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谁让你挑一瓶最贵的。”   “我只喝这个牌子的水嘛。”   话一出口两人都笑了,谁也别说谁,半斤八两。   点菜的时候闵黎黎一定要加一道红烧肉,这可害苦了邵轻。因为她的病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于是红烧肉上面的那一层就被迫进了邵轻的肚子里。   连喝两壶茶他还是觉得腻,为了不让闵黎黎吃油也是豁出去了。   “我帮你把菜梗都吃了,剩下的你得全部吃完。”邵轻絮叨起来连自己都怕,“一分肉,七分蔬菜,胃口不好也不能成为光吃肉不吃菜的理由…天热,难得有汤你就多喝点…就剩那么二两肉,风一吹就跑,节能减排呢你是?我们不差这两根菜钱…还是你嫌它们味道不好?诶,我觉得它比咱们公司食堂好多了…话说那几个厨师可不可以换换,长得真对不起观众…”   闵黎黎想把他嘴巴缝起来,冷眼瞅他:“老妈子附身了是不是?结账走人。”   “你把青菜吃完再走。”   闵黎黎:“老板,这桌买单。”   说完她站起来就走,余光都不给邵轻一个,径直走出了餐厅大门。   不一会儿邵轻追了上来,扁着嘴,一脸委屈。   “我说…”   “闭嘴,”闵黎黎指着他鼻尖警告,“明天还想跟我出门就少啰嗦。”   “……”邵轻做了个鬼脸,不敢再顶风作案。   第二天他们租了辆车,去往他们的母校。   邵轻换掉了一身纨绔子弟的招摇装扮,改穿中规中矩的白衬衫,长袖挽到手肘上,再搭配米白色的休闲裤。柔软的亚麻色中长发,衬着白皙的肤色,悠闲的脚步踏入校园,俨然王子回归。   闵黎黎避开他那双无时无刻不在放电的桃花眼,严肃地说:“待会儿见几个教授,可能还会来两个跟咱们一样的人,你待不住可以不进去。”   邵轻最讨厌一堆人在那不知所谓的大吹大擂了,既然没他什么事,他乐得清闲。   “也行,出来了给我电话,我就在附近转转。”   闵黎黎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自己进了会场。   邵轻无所事事地到处乱晃,还顺道去了一趟他当年上过课的教学楼。   要说他对大学真没什么好感,当初完全是为了追闵黎黎才来的,邵父不知砸了多少钱才让他进来。到毕业时还学分不够,校长死活不给他签发毕业证。这件事后来闹大了,回家被揍了一顿,最后以邵氏名义给学校赞助了个实验室邵轻才得以毕业。   所以不要说美国大学有多崇高,资本下没有绝对的底线。   对这所学校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来自闵黎黎,邵轻不知不觉把他们当年常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若时光能在最美好的时刻停下…   闵黎黎从会场出来,就见到邵轻在跟两个抱着书的女学生交谈甚欢,嘻嘻哈哈的连闵黎黎走到身边都不知道。   邵轻就是这样,身旁永远围绕着女人,不管有意无意,他总是散发着吸引异性的荷尔蒙。闵黎黎静静地看着他,就算在胡说八道也带着专注一人的深情款款,他面前的两个女生显然已经陷进去了。   要是我不出现,他今晚的伴应该有了吧?   闵黎黎还在想要不要成人之美,邵轻已经发现她了。   他大大咧咧的搂住闵黎黎肩膀,介绍道:“认识一下,这是你们的学姐。”   闵黎黎猛然被推上前,对上学妹探究的目光,她镇定地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有位卷发的小妹妹问:“邵轻学长,你们关系好好哦,学姐刚才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你,好温油好温油,你们是情侣吗?”   闵黎黎老脸一红,和邵轻同时答到:“不是。”   “是!”   “他是我前夫。”   “她是我老婆。”   闵黎黎阴着脸瞪邵轻,邵轻睁大眼睛瞪回来。   小妹妹弱弱地说:“我想起你们是谁了,原来你们就是风靡全校没毕业就结婚一个双学位一个连考试卷都不写名字的那对传奇有钱夫妇。”   邵轻:“……”   闵黎黎:“……”   邵轻难得有点臊得慌,扶着额头:“小妹妹你别说了…”   送走两位好奇的小学妹,邵轻二话不说拉着闵黎黎的手,不掩激动的说:“走,带你去重温旧梦。”   闵黎黎被他拉着走了两步,她一个用力挣脱了出来。对上邵轻不解的眼神,她冷淡地予以回应:“旧梦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活在当下。”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赶上了,去看《盗墓笔记》忘了存稿 ☆、第 18 章   邵轻讷讷地看着她,似乎对闵黎黎的反应有点懵。   “当下是什么?”   闵黎黎:“我再次提醒你,当下就是我们已经离婚,重温旧梦不适合发生在我们俩之间。”   邵轻沉默了,原本鲜活的表情迅速暗淡下来,许久,他才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离婚?离婚就不能复婚了吗?不重温旧梦怎么复婚?我才不管。”   闵黎黎心说我好不容易离婚,吃饱撑了才跟你复婚。   “就去礼堂后面的小树林走一圈,当陪陪我好不好?”邵轻恳求道。   “不去。”才没那么容易让他得逞。   邵轻急了:“你不去我等下就不带你回酒店。”   闵黎黎转身就走。   “我错了,”前后没有一秒邵轻就拉住了她的手道歉,“不去就不去,你别走。”   闵黎黎拨开他的手,为了掩饰扑腾的心脏她把话说的很快:“我们不可能在回到过去了,劝你早点放弃。”   邵轻将那只手背到身后,紧握成拳,似平静似苦涩地说:“走着瞧。”   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主宰。   经过这一出,他们就没什么二人世界的浪漫可言了,在去停车场的路上,邵轻一直板着脸。闵黎黎知道他在闹脾气,等着人来哄。懒得惯他这毛病,她扭过头当没看见。   在路过篮球场时,邵轻被失魂落魄的中年妇人撞了一下。她手中的东西撒了一地,邵轻想绕过她走开,闵黎黎却停下来帮她捡。   “谢谢,谢谢。”妇人一直感谢,听起来却没什么诚意,直到他们要走,妇人似乎想起什么将他们拦住。   “请你们看一看,有没有见过她,她是我的女儿。”   在美国听见说中文让邵轻感觉亲切不少,他换了个亲和一点的表情问道:“你女儿怎么了?”   这句话就像触发了什么开关,妇人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即便是情绪崩溃她也是轻声细语的,应当是有涵养的人。   “我女儿失踪两个月了,她和朋友来美国旅游然后就失踪了。”妇人眼里满是绝望,“警察说她们最后出现在这所学校附近,我在这一直找…”   “你先生呢?”闵黎黎问。   妇人黯淡无光的眼睛轻轻垂下:“他回国了。”   他放弃了。   邵轻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有些湿润。他拿出手机加了那妇人的微信号,答应会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替她找回女儿。   妇人再次感谢,可他们都看得出这里头礼貌的成分居多,她死气沉沉的脸说明了女儿找回的希望渺茫。   回酒店后,闵黎黎一言不发地转了邵轻的朋友圈,还给美国的议员朋友去了封电邮。   她把能做的都做了。   可就在第二天,邵轻满脸焦急的拿手机给她看。   竟是那位妇人的微信留言,她说:“女儿,是妈妈不够爱你。我受不了一次次失望,受不了每个充满噩梦的夜晚。妈妈走了,愿妈妈的死能换回世人的重视,早日把你找回。如果不能,让我们在天堂相见…”   最后配上的是一张女儿的自拍照片,背景是XX大学。她看起来年纪很小,应该只是初高中生。笑的那么甜美,却再也见不到了。   闵黎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想做什么?”   邵轻颓然地放下手机,有气无力地说:“我能做什么,茫茫人海找一个失踪的女孩,我不是超人。”   闵黎黎漠然地说:“是啊,她可能被人贩子带去墨西哥,卖/淫、贩/毒,就算找回她的人生也毁了一半。但更有可能的是,她已经死了,被人抢/劫、强/奸,尸体在哪个罕无人迹的小树林里埋着。”   “你怎么能这么冷漠?”邵轻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双眼睛直视人心,可闵黎黎完全无动于衷。   “冷漠?”闵黎黎嗤笑,“不冷漠一点怎么能坐上现在的位置?等有一天轮到你了,你就会知道再强大的人为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到时候该怎么办?像个弱者一样崩溃,还是用冷漠对它们嗤之以鼻?”   邵轻:“……”   闵黎黎抬起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柔地注视他:“想起你妈妈了?”   他们明明是同一天失去母亲,但闵黎黎的反应要比他平静得多。   邵轻猛然将她搂在怀里,头埋在她颈窝内,瓮声瓮气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要孩子吗?”   闵黎黎一愣,他突然扭转的话题让她接不上嘴。   “我偷看了你的体检报告,又去咨询了医生…”邵轻有些哽咽,“他们都说你身体承受不住,生产的风险太大了,你患上妊娠糖尿病,妊娠高血压的几率比一般人高很多。我…我实在不敢冒险,任何失去你的可能我都要杜绝…”   “……”   闵黎黎缓缓回抱住他的腰,淡淡的温馨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有什么被泡得熏熏然,一不小心松动了。   别难过,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闵黎黎动用了大使馆的力量找到了那名妇人,因为她经常出入警局,有过备案,要找到她不难。幸亏他们行动及时,妇人吞了安眠药还没发作,送到医院后抢救了回来。   “我们能救她的命,救不了她的心。”多少年后闵黎黎又一次主动拉起邵轻的手,“走吧,我已经让人通知她的家人了。”   邵轻吸了吸鼻子,神情难过地看着重症临护室方向:“她的家人来还救不了怎么办?”   闵黎黎微不可闻地叹口气:“那就是命,不接受也得接受。”   邵轻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凝重语气坚定地望向她:“我不信,我不接受,我永远不会放弃。”   ……   至那天以后,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微妙起来。邵轻不再有什么过界的举动,闵黎黎也没再躲闪针锋相对。两人之间不知不觉地找到了一种相当舒服的相处方式,连时间也被拉长了。   漫步在人烟稀少的傍晚街头,邵轻走在闵黎黎一步之外,不近不远,却是一伸手就能触碰。   待到万籁俱寂,房门被人悄悄的打开,邵轻蹑手蹑脚地趴在闵黎黎的身旁,就这么痴痴呆呆地盯着她看。   时不时还会手欠地摸摸她的脸,刮刮她的鼻尖,一不小心把自己看硬了还要偷亲两口。   邵轻像只匍匐的狮子,向着胜利在望的不远处,目光放肆而贪婪。   忙里偷闲的假期很美好,邵轻觉得一辈子的暑假加起来都没有这五天惬意——要是闵黎黎不每天跟弟弟打一通电话就更完美了。   “好的…我知道路…不跟你说话了,我是路痴不是白痴,长嘴不知道问吗…嗯嗯嗯…好,拜拜。”   邵轻已经‘不经意’路过了三次阳台,闵黎黎才挂断电话。   “有什么可聊的,哪有人天天和姐姐煲电话?看来该我出马给他介绍个女朋友才能满足他内心的空虚。”   闵黎黎从阳台的躺椅上起来,白他一眼:“明天陪我去趟姑姑家,快去查路线。”   邵轻怔了怔:“你姑姑?突然跑过去干嘛?你们关系又不好。”   闵黎黎瞪了他一眼:“关系不好也要懂礼貌,上门问候一下总没错。”   邵轻撇撇嘴:“吃饱撑着了,没事给自己找气受。”   闵黎黎下的圣旨邵轻是万万不敢违抗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乖乖起床了。僵硬的腰还在‘咯啦咯啦’响,邵轻就要承担起向导的指责——熟悉路线,洗车,加油,准备早饭。   不仅如此,还要在闵黎黎规定的时间内,温柔的…将她唤醒。   闵黎黎睁开眼的刹那就看见邵轻那一脸哈士奇地蹲在面前。   “……”闵黎黎懒洋洋道:“早。”   邵轻想怒又不敢怒:“我都快累成狗了,你还早?”   闵黎黎拍拍他的狗头:“给你涨工资。”   邵轻:“……”   汪汪汪,咬死姓闵的。   闵黎黎的姑姑家住在离他们六十多公里的小镇上,他们并没有带礼物,空手就去了。   路上他们遇到一起车祸,一辆运西瓜的车翻了。   “美国人做事真没效率,清除障碍都要折腾这么久——”   “小心!”   汽车突然打滑,邵轻只有两秒的时间反应,猛打方向盘,一句‘卧槽’还没说完,车撞上了左侧护栏。   ‘嘭’一声响,安全气囊弹开,才畅通的道路又被重新堵上了。   一个小时后,邵轻吊着只胳膊,垂头丧气地跟在闵黎黎身后走出了医院。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再也不得意忘形了,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闵黎黎倏然转身,扑进邵轻怀里,“本来该撞的是我这边,如果不是我…”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邵轻默然,单手捧起闵黎黎的脸,用温柔的目光在上面巡娑。   “我保护你天经地义,不用难为情。”   午后的阳光下,邵轻那一抹让人炫目的灿烂笑容,闵黎黎会铭记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才知道,夏天居然要过去了……… ☆、第 19 章      “都一点了,还去不去?”邵轻真心希望闵黎黎说不去,因为他实在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手臂被安全气囊轻轻碰一下就脱臼的事。   闵黎黎毫不容情地说:“去,当然去。”   邵轻不敢不同意,他料到闵黎黎会说:“你先搭车回去休息,我自己去就好。”   那是绝对不行的。   “好吧,我去拦车,你在这等我。”   “慢着。”闵黎黎叫住他,“我去,你给我老实站好。”   他们所在的医院就在姑姑家住的镇上,打车一会儿就到。   姑姑一家住的地方不是什么豪华富人区,连个中产都算不上,勉强挨着公园边上与几户人家自成一排。   曾经听说他们生活不易,但后来邵家时常给予帮助,听说好了不少。至少看闵昕昕的穿着教养,给人感觉还是不错的。   只是邵轻一直觉得他们那一家都死气沉沉的,就连闵昕昕也有股说不出来的阴郁。所以邵轻一直排斥他们家人,尤其是闵黎黎的姑姑。   她的姑姑叫闵然然,年轻的时候是个可爱的姑娘,年长了,皮肤松弛,却露出了凶相。   邵轻早就说她是相由心生,一共就见过四次面,每次都像来寻仇。   “我们坐一会儿就走啊。”快到门口,邵轻忍不住道。   闵黎黎回头看他一眼,略带嘲笑道:“持枪抢劫都不怕,怕我姑姑?”   邵轻吐吐舌头,心说你姑姑就是老巫婆,恨不得吃了我。   对于闵黎黎来说其实也是走形式,看在他们用心抚养弟弟的份上,再没感情,也必须来。   ‘笃笃笃’,闵黎黎敲响破旧的木门。   “你每年都给他们钱,怎么还没换套像样的房子?”邵轻不解地问。   闵黎黎也觉得奇怪,她没有回答,继续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姑姑没来开门,却把邻居给敲出来了。   “你们是来干嘛的?这家人都进牢里去了,要债到警察局去要。”从门里挤出来,有三个闵黎黎那么宽的大婶用英语说。   闵黎黎一愣:“坐牢?什么时候的事?”   大婶不耐烦:“都一个多星期了,男的贩/毒,女的吸/毒,早该死了,这种人怎么还活着…”   “她家的小儿子呢?”   大婶用力关上门,吼声从门后传出:“不知道,可能死了。”   ……   回去的路上闵黎黎一直眉头紧锁,邵轻很想马后炮地告诉她,多年前自己就有预感了,看她姑姑那一家瘦成那德性,一看就是坏事干多了。   思及此处,邵轻眼神变得阴森起来。   那臭小子一定早就知道,特地引他们来,该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偏就那么巧,关澈打电话来说出大事了,让闵黎黎立即返回。   邵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怨:“你不是休半个月的假吗?我还想去趟迪斯尼。”   闵黎黎拿着手机和关澈发消息,面色凝重,头也不回地说:“想也别想,跟我一起回去,公司出大事了。”   邵轻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面色严肃了两秒,在闵黎黎发现前又恢复成了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样。   “把工资加了什么都好说。”   可就在他们返程的前夜,大使馆打来电话,说瑞士警方要联系他们。   他们来到大使馆后等待接见时邵轻还在纳闷,闵黎黎似乎想起什么,对邵轻欲言又止。   “你在瑞士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邵轻问。   闵黎黎摇头:“没有。”   “难道是我与歹徒英勇搏斗,他们要给我发锦旗?”   闵黎黎吐口气,说:“是关于白舒的。”   邵轻瞪大了眼睛:“她?她怎么了?”   闵黎黎:“不清楚,待会儿问警察。”   邵轻疑惑地盯着她的脸看,想问又不敢问。白舒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禁忌,比遗产归属还大。   不一会儿使馆人员带着瑞士的警察来了,他们做了简短说明,然后就是问话。   邵轻在一旁听着,眼睛越瞪越大。   “我的司机拿完行李就走了…因为我跟她关系不好,所以不想管闲事…当晚我于她发生过口角,还动手打了她…”   闵黎黎平静地叙述着,最后她说道:“她的一切都跟我无关,不管她是死了还是失踪,又或者平安归来,都不用告诉我。如果还要我配合调查,请等到我回国处理完工作以后。”   随后他们又问了邵轻一些问题,毫无意外,对案情一点帮助也没有。   从大使馆出来后,邵轻还没从震惊的状态中出来。   走着走着,他蓦地拉住闵黎黎问:“你为什么当时不报警?”   闵黎黎抬眼看他:“刚才我就回答过了,她的事,一概与我无关。”   “你——”邵轻撒手抱着脑袋,“我要回去找她,你明天自己走吧。”   闵黎黎静默了一阵,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邵轻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踹他肚子上。   “不许去,我说过不许你们再有来往。”闵黎黎气狠了,胸前起伏很大,“邵轻,我忍你很多年了,你每见她一次都是在打我的脸。现在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只要你敢去,我保证爸爸的遗产你一分也拿不到。”   “遗产…?”邵轻抱着肚子蹲在地上,“那本来就是我的…不是,我说,我跟白舒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对她就像妹妹一样——”   “哎呦!”   邵轻被一脚踹在肩膀上,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别用什么哥哥妹妹糊弄我,”闵黎黎又踢他两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不是想睡她,就是欠了她,你欠她什么?”   邵轻又要保护胳膊又要保护脸,完全忙不过来,干脆破罐子破摔往地上一躺。   “你打死我得了,动不动就家暴,这么爆的臭脾气除了我谁还忍得了。”   闵黎黎阴着眼看他。   “……”邵轻沉默了三秒,一咕噜爬起来蹭到闵黎黎面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遗嘱上说的,你是不是和我爸…”   “啪!”   他的脸被打偏了。   “你…你特么家暴成瘾…”   闵黎黎继续冷眼看他。   “算了,我说。”邵轻自暴自弃地扒拉了两下头发,“让你看清我爸的真面目也好。”   接下来他丢出了个重磅消息:“白舒很有可能是我妹妹,亲妹妹。”   闵黎黎:“……你接着编。”   “我没骗你,”邵轻隐隐带着点怒气说:“我小时候亲眼看到我爸和白舒他妈偷情,每个礼拜三下午,在他们家后院的小屋里,风雨无阻,比学校升旗还雷打不动。”   闵黎黎的三观已经毁了一半,她问:“这也不能说明白舒是你妹妹。”   “她妈妈说的,他妈离婚前来找过我爸,带着亲子鉴定,我爸给了她五千万。”   “鉴定呢?”闵黎黎没发觉自己声音在抖。   “我藏起来了。”这回换邵轻恶狠狠地瞪她,“我就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件事,是不是相较之下我睡别的女人都不算个事儿了!”   “嗯?你回答。”邵轻凑到她面前,即便在咫尺之间,根根睫毛纤毫毕现,连瞳孔的放大收缩也呈现在前…邵轻悲哀的发现,他还是看不清闵黎黎的心。   闵黎黎一掌推开他,直言不讳:“只要不是白舒,其它都不算什么。”   “喂!”邵轻都快跪了,“你有没有点良心?”   闵黎黎伸手给他:“扶着我,回去吃药。”   吃药两个字就像警铃,邵轻立马怵了,跑着去招了辆出租车,回身抱起闵黎黎就跑。   “唉,你别太紧张,”闵黎黎被逼无奈躺在邵轻怀里,“就是有点不舒服,吃药预防一下。”   邵轻一脑门汗顾不得擦:“别废话,去医院。”   闵黎黎十分无语:“回去吃药。”   “去医院。”   “不听话会挨打。”   “……不听,没得商量。”   “……”   最终他们还是没去成医院,因为邵轻没带护照没带钱。   闵黎黎吃完药就睡了,邵轻在床边守着她,看着她入睡。然后替她定好闹钟,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拿出来,取出自己的部分装好。   做好一切,他来到床头,俯身在闵黎黎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低声说:“我爱你,回来的时候让你接着揍。”   关澈在机场接到了戴着黑超一脸肃杀的闵黎黎。   “假期不愉快?”   闵黎黎坐进后座,摘下墨镜:“别提了。”   关澈心领神会,换了个话题:“他们有大动作了,今天又举了一次牌。”   “奉陪到底。”闵黎黎语气森冷,带着浓烈的杀气。   关澈心下了然,一定是邵轻又做了蠢事。嘴角悄悄提了起来,他道:“他们这次使了全力,不成功就会因沟里翻船。”   闵黎黎的手机‘叮’了一声,传来一笔信用卡的花费账单。她的怒气已溢于言表,发出一声冷笑后,道:“正赶上我心情不好,哼,帮我把他们周总约出来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虐狗节快乐! 作者菌要出门吃狗粮了,汪汪汪! ☆、第 20 章   苦逼的闵黎黎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才落地就马不停蹄的回公司上班。   关澈拿了一堆文件在她旁边像念经一样,阮秘书‘刷刷刷’地翻页,让闵黎黎签下大名。   “我不管,五点半我要准时下班,约了阿昕吃饭。”   关澈扶了扶眼镜,有条不紊地将汇报工作做完,这才不紧不慢道:“准时下班?你休假的这些日子,我和小阮就没下过班。”   说罢,他修长的手指在一页纸上点了点,冷血地说:“把它批复完才能走,抓紧点或许能在六点半前下班。”   “……”闵黎黎眯眼瞪他,无果,认命埋头苦干。   等晚上闵黎黎赶到餐厅时已经八点了,闵昕昕坐在位置上微笑着看她进来,在她坐下时还贴心的把水推过去。   “对不起,公司事情太多了,你吃过了没?”   闵昕昕笑着摇摇头:“还没,等你一起。”   闵黎黎对这个弟弟心疼得一塌糊涂,此时若叫她掏心掏肺她能立马手起刀落。   不知不觉就红了眼,闵黎黎从来没在人前失态过,今晚不知怎么,闵昕昕的一句话就让她濒临失控。   “姐?”闵昕昕见状慌忙站起来,又被闵黎黎摁回去。   “没事,没事。”闵黎黎尽量平复心情,“姐没事,就是太久没见你激动了。”   闵昕昕担忧地看她:“你是不是见过姑姑了?”   “嗯。”闵黎黎不想在至亲面前隐瞒真心,“姐以后会加倍补偿你,哪怕你看上哪国皇室公主,姐倾家荡产也帮你把她娶进门。”   闵昕昕愣了愣,脸色慢慢泛红,旋即失笑道:“姐,你让我感动完了再讲笑话好不好!”   “要不是姐手不够长,真想摸摸你的头。”闵黎黎也望着他笑。   “回家让你摸。”闵昕昕垂下眼睛,盯着杯沿,低声说:“姐,我今晚有事想告诉你。”   “嗯?”   闵昕昕期翼地看着她:“我和朋友合伙开了家建材公司…”   “……是么…很好。”闵黎黎笑了笑:“好,姐帮你。”   闵昕昕露出了个欣喜又羞涩的笑容,略带激动的说:“谢谢姐。”   听闵昕昕说要开公司时,闵黎黎那一瞬间心里是排斥的,说实话,她不希望弟弟涉足这个行业。以她敏感的身份,闵昕昕的做法十分不恰当。   但她还是告诉自己,弟弟想要的,无论什么,都要替他达成。   于是第二天她就将此事告诉了关澈。   关澈不动声色地看着手机,长腿交叠,靠坐在老板椅上。顶头上司亲自驾临,他也没有一点相迎的意思。   这份傲气是需要用实力来维持的,他是最得力的助手,闵黎黎一天也离不开的人。   “你是来通知我的,而不是来征求意见。”他一语中的。   闵黎黎抱着手臂,靠在他办公桌旁,闻言会心一笑:“知会你一声,如果你能给点建议就更好了。”   关澈把手机放下,抬眼注视她:“利弊你都知道,如果你一定要帮他,那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   闵黎黎诧异:“你?你那么忙,不太好意思吧?”   关澈严肃过分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松融:“不好意思?别虚伪了。”   “……”闵黎黎讪讪地扯了扯嘴角:“那就多谢了。”   关澈似笑非笑:“我们之间还说谢?接下来是要跟我清算加班费的事吗?”   闵黎黎绷不住乐了,笑的一脸老奸巨猾:“想也别想,压榨属下是我唯一的乐趣。”   “……”关澈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最大的乐趣不是拿下一个又一个的项目,而是看见这人无忧无虑的笑容因自己而绽放。   为了让她的笑容多维持片刻,关澈说:“长天的周董已经帮你约好了,约在明天晚上,要我陪你去吗?”   “要,你当然得一起去,”闵黎黎答得理所当然,“我才不跟他单独吃饭,又不是相亲。”   关澈点头,静默中他不经意地拨弄着钢笔,忽而道:“今晚我在粤轩订了位置,你赏脸跟我吃饭吗?”   闵黎黎想也不想:“行啊,跟小阮提前说一声,我们提早下班。”   关澈诧异:“这么干脆?”   闵黎黎哼一声拍拍他肩膀:“我跟你还装什么!”   她的直言不讳反倒让关澈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今天的第一抹笑,可惜,却是苦的。   他淡然道:“好吧,你该去工作了,别在我这躲懒。”   闵黎黎走后,关澈手机推送亮了,他低头看到‘七夕’两字就按掉了屏幕。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茶,按下了秘书的电话:“今天的冰咖啡不要了,换成绿茶奶盖。”   电话那头的秘书也是懵的,雷打不动的冰咖啡换奶盖?关总是要造反吗?   直到傍晚闵黎黎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今天是七夕。   “单身狗啊,”闵黎黎看着‘隔壁邻居’的情侣档,叹道:“果然金钱是买不来幸福的,你拿几千万年薪还不是一样单着。”   关澈给自己添了杯茶:“怎么听语气你好像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闵黎黎勾了勾嘴角:“我看破红尘了,是化外之人。”   “是么!”关澈拿出手机对着闵黎黎啃菜叶子的脸拍下了张照片,并当着她的面发了条微博。   闵黎黎斜睨着看他:“你做什么?”   关澈老狐狸地笑笑:“给你增加点曝光度,对企业形象好。”   “……”闵黎黎用沉默表示狐疑,但终是没说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关澈借上次早已是网络红人,他的照片一穿出去立马上了热门。   远在万里之外的邵轻:“……”   “妈的,躲过了史提芬,还有个关贱人。”   他头顶有一片绿油油的云朵飘过……   第二天闵黎黎一到公司就感受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员工们苦于她和关澈的地位不敢八卦,只好用好奇的目光把他们从上至下扫描个遍。   “都换了衣服啊,难道没在一起过夜?”   “你傻啊,肯定早就住在一起了。”   “同居?”   “嘘,小声点儿。”   ……   闵黎黎从财务经过时就听见了‘同居’两字,当下心生感叹:年轻人真好啊,过个节就可以同居了。   完全不知道状况的她在办公室门口碰上了阮秘书。   “……”阮秘书脱口而出,“闵董,关总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闵黎黎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   这时关澈从转角快步走来,车钥匙还拿在手里,看样子才刚到公司。   他掏出手机丢给阮秘书:“麻烦你帮我找个人开机,要不然就给我换台一样的,但里面的东西一样不能少。”   说完他又扶着闵黎黎的肩膀,把人推进办公室:“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搞卫生的阿姨冲阮秘书伸出两个拇指对了对。   “……”阮秘书对她做了个口型——做事去!   办公室内   “300亿?他们是想赚钱还是想把我赶走?”   关澈单手支着下巴,神情凝重:“恐怕都是。周伟航他们最爱干的就是资本碾压,买一家拆分一家,转手挣钱后就不管了。”   闵黎黎面露不屑:“邵氏不是他们能乱来的,这么大的蛋糕没人吞得掉。”   关澈:“所以他们首先要把你的势力给铲除。”   闵黎黎无所谓地挑挑眉,好像全然没把这些当回事。   “他们再举牌我们就停牌,拖一阵再说。”闵黎黎坐直身体,“邵辉那只幺蛾子一定会作妖,指不定他们已经暗度陈仓了。”   关澈皱眉:“要不要逼他表态?”   “不用,”闵黎黎道:“就这么不清不楚也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关澈无语片刻,“我怎么感觉你想把邵家一锅端了?”   闵黎黎露出个含蓄的笑容,随意的撩了撩头发,对关澈的问题不予回答。   关澈起身就要走,蓦地又回过头:“今晚的饭局,克制一下,别弄成黑帮火拼。”   “滚!”   混到闵黎黎这个位置是不用经常出来陪饭的,不过今晚的饭局是她自己找来的,自然要慎重待之。   关澈一直在看她的高跟鞋。   “怎么?”闵黎黎问。   “你今天的鞋跟比平时高了半寸。”关澈回答。   闵黎黎提了提嘴角,调皮的表情使人看不透她的年纪。   “听说周伟航身高只有一米六六,”闵黎黎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待会儿给我们来个合影。”   关澈终于失笑:“无聊。”   十分钟后,长天集团董事主席周伟航才姗姗而来。先进门的是他的助理,一位很清秀的年轻人领着一位五官刚毅,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步入包厢。   闵黎黎与他相视一笑,主动伸出手:“周董,久仰大名。”   周伟航年近五十,身材保持得极好,看上去也就三十七八。他面相不和善,说话更是尖刻。   “客套就不必了,今天我百忙之中抽空出来不是听废话的,想怎么样,直说。”   闵黎黎收回手,心中已有所计较,她道:“看看周董不打算好好谈了,那我们就来讨论你到底想对邵氏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盗墓笔记》好好看,嗷! ☆、第 21 章   “不做什么,”周伟航自觉坐上主位,扬起下巴傲慢地说:“我就是想为民除害,你们这群不顾股民利益刻意压低股价的人,我要把你们赶走。”   闵黎黎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没有企业利益哪来的股民利益,周董别为自己的野心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哼!”周伟航也没有否认,“有钱大家一起赚,你妨碍别人了,就别怪别人铲除你。”   闵黎黎:“那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没什么可谈了。”   周伟航悠然一笑:“别啊,我还想跟闵小姐好好的约一次会呢,难得佳人相约。”   “周董,你笑得好假。”闵黎黎叫来服务生,“把菜全部打包给这位先生。”   她抬起金贵的手指指向周伟航:“加一份骨头汤,刺激周董再发育。”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关澈眼角跳了跳。   周伟航勃然大怒地站起来,拍着桌子吼道:“闵黎黎,别仗着有徐有为撑腰就嚣张,他也死了看谁罩你。”   “周董,注意风度。”关澈凉凉地提醒道。   “风他妈个头,”周伟航彻底撕去了斯文的皮,“对着这种老子睡完又给儿子睡的贱货,我早看不惯了。”   “住嘴——”   闵黎黎伸手拦住了想要上去揍人的关澈:“周董背后阴人很有一套,命要紧,别惹他生气。”   一瞬间周董又恢复了刚才的游刃有余,傲然道:“那也叫背后阴人?年轻人,没见识。”   关澈冷冷地掀了掀唇:“拿着您的骨头汤慢走不送。”   周董背着手站了起来,对着关澈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想抬手拍他肩膀,被关澈侧身避了过去。   “你们都好样,好样的…自以为是的人,迟早众叛亲离。”   说罢,他慢慢踱向门口,忽而又转头:“哦对了,把菜拿上。”   他的助理一脸无语,提着六个打包盒,默默地跟了出去。   闵黎黎在他走后一张悠然自得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关澈见状心如同被刀割破了个口子,赶忙说:“别听他的,你刚才就不该拦着我揍他。”   “没事。”闵黎黎挤出个微笑,“你这种斯文人,别被我带坏了。照片拍了吗?”   “拍了,让服务生偷拍的。”   闵黎黎没反应,怔怔的样子像在失神。   关澈替她倒杯热水:“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吃药?”   “……”闵黎黎正有所触动,被关澈这么一问,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情也没了,她无奈地开口:“你们什么毛病?没事就让我吃药的病会传染?”   关澈不屑和邵轻混为一谈,他干脆坐下拿过餐单:“不吃药就吃饭,不该让他都拿走的。”   “嗯。”闵黎黎忍笑,“等下记得要□□,这顿公司出。”   关澈连根头发丝都懒得理她。   如此风云暗涌的过了半个多月,邵轻终于回来了,他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去闵黎黎那里负荆请罪。   “已经十点多了,怎么还没回家?啧,小舅子也死了?”   低头看着手机,想着是不是给阮秘书去个电话——他的号码早在叛逃的第二天就被闵黎黎拉黑了。   纠结来纠结去,他决定去公司碰运气。   就在他踏入大厦顶层后,发现闵黎黎的办公室果然亮着灯。他蹑手蹑脚走过去,突然冒出来的阮秘书差点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我天,阮美女,走路不出声是不道德的。”邵轻拍着胸脯做出夸张的表情。   阮秘书忙了一天头昏脑涨,不小心露出了真性情:“邵公子,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邵轻无视她语气中的不满,指了指闵黎黎办公室:“我找你们董事长,大半夜的她怎么还在办公室?”   阮秘书正儿八经的嘲讽道:“不止闵董,集团高层都在。哦,除了你。”   邵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这时办公室里传出了动静,玻璃门被打开,陆续走出来七八号人,最后一个出来的是关澈。他正板着脸和负责财务的副总讨论着什么,从邵轻身旁走过,没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接着他对财务副总打了个手势,让他先走。   关澈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身姿笔挺,站到他面前。邵轻T恤牛仔裤,抱着胸,仰着下巴与他对视。   在关澈的强势面前,邵轻以不羁的洒脱应对自如。   “关总,加班愉快吗?”   关澈皱眉:“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邵轻其实炸毛了,但他硬是忍了下来,他扯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关总也管得太宽了,别说现在是下班时间,就算工作中你也管不到我。”   关澈沉着脸,低声说:“别去黎黎那挑事,最近她身体不好。”   “关你屁事——”邵轻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他真的很恼火,恼火他们一个个都这么看自己。   他转身就走,把关澈甩在身后,快步进了闵黎黎办公室。   闵黎黎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见动静也没睁眼。   邵轻站在她桌前,凝视着那张疲惫的脸——真的很憔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为什么不找我要?   “我回来了。”由于怒火未消,邵轻的语气很臭。   闵黎黎诧异地睁开眼,看见邵轻一脸愤懑的模样,忽然乐了:“回就回,跟我说什么。”   邵轻更加气愤:“我回来了打扰你和关澈那贱人谈情说爱是不是?你特么就想我滚得越远越好。”   “是你自己溜走的,现在你反过来生我的气?”闵黎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双眼里疲惫尽散。   “我…”邵轻噎住,他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是来请罪的,委委屈屈道:“我…我刚下飞机,在你家门口等了很久,赶到这里关澈还气我…”   闵黎黎一拍桌子,佯怒道:“所以你就来气我?”   邵轻怂人胆小,被吓退了一步,鼓着眼睛吼回去:“我…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和关澈狼狈为奸,都给我戴绿帽子了——”   闵黎黎拿起茶杯就把水泼了过去,邵轻来不及躲闪被浇了满脸。   “闭嘴!”闵黎黎声音冷透了,“你三宫六院的邵公子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她指着门:“滚出去,别打扰我做事。”   邵轻抹掉了脸上的两片茶叶,表情变换了三次,眼皮才耷拉下来,哀求道:“你说你吃醋啊,说我就改。”   “滚。”闵黎黎面沉如水。   “不滚。”邵轻不顾湿哒哒的一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是来道歉的,你不接受我就不走。”   闵黎黎抽了张纸巾,慢慢擦拭着桌面。   “我凭什么要为你动气,别自作多情了。”   邵轻微微一愣,立马反驳:“才不是,你肯定生气了,你都没罚我,一定是生气了的。”   “罚你?”闵黎黎冷笑起来,“你是来找死的?”   邵轻怵了,求饶道:“我不能不管白舒啊,她是我妹妹,我不管她就没人管她了。”   闵黎黎嗤笑:“你承认她是你妹妹?你有没有想过你妈?”   “……”邵轻眼底缓缓涌上忧伤,他垂下眼睫,目光飘忽,“珍惜眼前人嘛,我对妈的记忆都模糊了,但对白舒这十几年是实实在在的。你怎么骂我都好,我已经把她当亲人了。”   从他嘴里轻飘飘出来的一句‘亲人’,让闵黎黎如鲠在喉,实在是手痒想替天行道灭了他,却又为他那平实的渴望柔软了心。   抬起的手又垂下,闵黎黎坐回椅子里,无力地冲他摆摆手:“快点滚,等我忙完了这阵在收拾你。”   邵轻不知从这句话的哪里听出了门道,刚表露出一点欣喜,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赶紧把笑意憋回去。   “都快十二点了,还不回家睡觉?”   闵黎黎头也不抬,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在我叫保安前快点滚,明天如果不能按时上班你这个月就没薪水发了,好自为之。”   邵轻欲言又止,看着闵黎黎忙碌的身影,有什么好像被动摇了。   许久,他问:“你这么拼到底为了什么?”   “……”闵黎黎最近在为钱而烦,海润迟迟不肯表态,哪怕徐老出面也不行,压力都在她一个人身上,真的很累很累。   “为理想,你信吗?”   办公室的时间像被冻结了,闵黎黎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再没动过,邵轻就这么维持凝视她的状态:“……”   “我知道你是理解不了的。”闵黎黎率先打破沉默,“我答应爸爸的,一定会做到。”   “你果然是为了爸爸。”邵轻自嘲一笑,耸了耸肩,片刻他就释然了,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一句:“饿了吗?我去买宵夜好不好?”   闵黎黎被他搅得无心工作,干脆把显示器关了:“算了,回去吧。”   邵轻眼睛一亮,悄悄靠过去:“好晚了,我又没车,今晚收留我吧。”   闵黎黎想了想,点头同意:“也行,那你就睡阿昕的房间吧,他这两天出差。”   “他?出差?”邵轻奇怪道:“他一个讲师出什么差?”   闵黎黎有些得意的炫耀道:“阿昕知道上劲,跟人合伙开了公司。”   邵轻心口莫名一跳,脱口而出:“你要防着那小子。” ☆、第 22 章      不经大脑就嘴贱的下场就是邵轻只能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过夜,闻着枕头上的一股霉味,他一边咒骂该死的闵昕昕,一边想着让人事把那中看不中用的漂亮秘书给换了。   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本着‘大爷过不好谁也别想好’的原则,邵轻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喂,邵公子,你知道国内现在是几点吗?”   邵轻直接略过,质问道:“你跟闵昕昕到底在搞什么?他一个没钱没背景的能帮你什么忙?”   “…呵,邵公子这也要管?我们都是一致行动人了,还对我不放心?”   邵轻吼道:“谁跟你是一致行动人的,我们不过各取所需,我只是要提醒你,别特么把不相干的人弄进来搅局。”   “你放心,我让人看着那小子的,他敢有别的动作我会马上掐断他那根线。”   “……”邵轻不知道心里在忐忑什么,明明手里拽着闵黎黎的软肋,他却没有一丝得意的心情,“听我的,不要用闵昕昕了,到底他们是亲姐弟。”   “哈哈哈哈,邵公子,这你就不懂了,感情越深伤得才越重。说不定这颗意外的棋子可以帮我们一击制胜。”   邵轻在挂掉电话后就一直处在迷茫之中,滚来滚去,身上像长了一百只跳蚤,又疼又痒,让人难以入眠。   早晨他被闹铃吵醒,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在镜子里,邵轻竟奇迹般的看清了人生的真谛——特么的,我的女人只有我可以动!   于是邵轻在众目睽睽之下又翘班了,闵黎黎和关澈从电梯里出来,正好遇上进另一部电梯的邵轻。   他心事重重,什么也没注意到,闵黎黎皱了皱眉,失望的收回了视线。   关澈事不关己地说:“他不惹事就难能可贵了,你还指望他能奋发图强?”   闵黎黎知道自己希望王八成精的理想太远大了,自嘲地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闵黎黎不喜欢在会议室开会,她总觉得那个地方太正式,发言的人会不自觉的讲很多场面上的废话,导致浪费时间。所以只要不涉及太多部门的会议她通常会在办公室里举行,大家一人说两句,一会儿就能收工。   但不正式也有它的弊端,就是大伙容易起闲谈的心。   “最近听说那个恒宇地产发展很快啊,到处挖人,猎头还给我打电话了。”   “我也接到了,真神奇,收了两个烂尾盘,居然给他们折腾活了。”   “还是民资的,不过好像有点背景。”   “没有背景那些项目也拿不下来,不知谁家的太子爷入了股?”   闵黎黎听他们话唠,忍不住插一句:“他们拿了哪些项目?”   “B市主广场那烂了八年的项目,本来政府都打算推了重建,不知道怎么会落在他们手上。还有本市八一路上的烂尾楼,现在也改造好,重新销售了。他们不是完全买断接盘,而是和当地政府合作,他们出后期修缮和营销宣传的钱,挣了和政府分成。简直空手套白狼。”   闵黎黎认真的下结论:“其实这个主意不错。”   关澈默契地与闵黎黎对视一眼,下决断道:“李总,让你们部门参照着出一份调查报告,海外拓展要继续推行,国内发展也不能落下。”   “……”   邵轻没有他们那种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命,一上午他就跑了两个局一个所,总算弄明白了闵昕昕要干的事。   连他都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阴谋味,就不信闵黎黎察觉不到。   回想起他们姐弟通电话的场景,闵黎黎那一脸‘全世界就我最幸福的微笑’,邵轻悲催的发现:很有可能,相当有可能,闵黎黎根本没有警惕之心。   ……   深深的使命感让邵轻一刻也坐不住了,他立马打了辆飞的来到闵昕昕所在。   闵昕昕在酒店门口被邵轻堵到时,极度不可思议。   “你专程来找我的?”   邵轻提着他的领子,粗暴的把人拉到消防通道里,闵昕昕戒备地瞪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伤了我,姐不会放过你。”   邵轻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黎黎对你那么好,你还和别人联手陷害她。”   闵昕昕闻言刚才还惶恐的脸色骤然变了,慢慢的沉静下来,目光中隐约透着嘲讽:“你有什么脸说我?”   “我拿回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再说我也没有害她!”邵轻按捺着把他揍死的冲动,把人逼到墙角警告道:“你跟周伟航的交易我都知道,不想让我捅出来你就立刻给我收手。”   闵昕昕温润的脸上流露出不和谐的狰狞:“你装什么?你们都离婚了,你还在心疼她?你左拥右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姐的心情。”   闵昕昕一把推开他:“你这种人渣,没资格要求别人。”   “臭小子!”邵轻一拳就挥了过去,把闵昕昕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打飞出去。   “我哪里左拥右抱了,跟你姐在一起的时候是一心一意的好吗,都是你们这群贱人乱说。”   闵昕昕捂着眼角,目光犀利地瞪他:“被捉奸在床还敢说一心一意?你们姓邵的没一个好人,当年你爸对我姐…”   邵轻浑身一震,只听见闵昕昕轻轻的笑了:“想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你亲自去问她。”   “你——”邵轻指着他的手在发抖,闵昕昕这把刀太狠了,一刀就扎在了他心口的疤上。   “你只要告诉我,她跟我爸到底有没有关系?”   闵昕昕恶毒地看着他笑:“我怎么知道?要问你自己啊!哪个男人会平白无故对一个女人好?哪个女人又能拒绝一位成熟有魅力的男人的追求?”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   看着邵轻痛不欲生的样子,闵昕昕差点觉得大仇已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眼镜戴好,忽略眼角那一抹红,他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书卷气很浓的学者模样。   “承认吧,我姐差点成了你妈,你只是她的退而求其次,用来掩盖他们关系的工具。”他不徐不疾地说:“真不知道你对这种女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邵轻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声嘶力竭地忍耐着,脖子上的经络清晰地显现出来,仿佛一个蓄势待发的火山口。   闵昕昕点到即止,不再继续刺激他了。乘他还沉浸在怒火中,找准时机开溜。   “邵公子,我还有事,告辞。”   邵轻果然没理睬他,闵昕昕嘴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从楼梯间撤了出去。   回到房间闵昕昕留给去了个电话:“姐,我刚刚碰见姐夫了…”   邵轻干脆留了下来,脑子里再乱他也知道闵昕昕这样的祸患不能留。别的行业他可能手伸不了那么长,但闵昕昕偏偏从事的偏偏也是建筑业。别看邵公子在自己家里无权无势,出了邵家,任何同行都要给他三分颜色。   三天后,邵轻才回到公司上班。   一进办公室他就被闵黎黎逮到。   “你去哪了?干嘛不接电话?”   邵轻吊儿郎当的往门框上一靠:“我请假了,私人时间干嘛要跟你汇报。”   闵黎黎怔了一下,随即语气更加严厉:“总部B6级以上员工超过两天的假需要董事长签字批复,我没看到你的假条。”   “没看到就没看到呗,”邵轻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我补一张就是了,有本事你别给我签。”   “邵轻!”闵黎黎生气啊,“你无缘无故闹什么别扭?这几天又为什么要去找阿昕的麻烦?”   邵轻的脸忽然就阴沉下来,做了个谁都没想到的举动。他握住闵黎黎的手腕,把人半拖半抱的拉进办公室,猛地压在了沙发上。   “你…你发疯了?”闵黎黎挣扎,却始终抵不过邵轻的蛮力。   邵轻单腿跪在闵黎黎身旁,另一条腿横跨过她,一只手扔紧握着她的肩膀,就以这么暧昧的姿势神色凝重地俯视着她。   “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闵黎黎被他的忽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点懵,下意识要说实话,又想起此时他们的关系不再适合谈这些。   “当年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她冷淡地偏过头。   邵轻龇牙道:“是不想提还是不敢提?”   闵黎黎没耐性陪他疯,抬起脚就要把他从身上踹下去,可刚动一下邵轻就先下手为强,整个人压下来,火热的唇以强硬不可拒绝之势吻了下去。   闵黎黎:“……”   她连挣扎都忘了。   很快,一吻毕。邵轻放开了她,他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他们都在骗我,你也在骗我…”   闵黎黎怔怔地看着他,他脸上的哀伤…莫名她也感同身受的心如刀绞。   “好好的,你是怎么了?”闵黎黎缓缓伸手,一如从前,在他脸颊上轻轻抚过。   邵轻欣然一笑,嘴里温柔道:“我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到时候你别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听说有个很可怕的节日要到了!!!! ☆、第 23 章      “别生气?”闵黎黎提起就来气,她揪着邵轻脑袋顶上的几根头发,痛得他不得不从沙发上掀下来。   “嗷,疼疼疼…”   “你是不是去找阿昕麻烦了?”闵黎黎维持着单手揪头发的姿势站起身,“你胆子还真大,我没跟你算白舒的帐,你还敢背后给我使坏?”   邵轻已经疼得给跪了:“你…你先松手。”   他龇牙咧嘴的求饶:“我不是使坏,是在帮你,小舅子干哪一行不好?他这么做就是在给你找麻烦。”   闵黎黎很反感他这种找茬方式,松手推开他的脑袋,不屑道:“你给我找麻烦可以,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们邵家的。可你要是去动我的家人…邵轻,不要把我们最后一点情分给挥霍光。”   “……”邵轻有苦不能说,“你就走着瞧,我会抓住他狐狸尾巴的。”   闵黎黎沉声道:“你还敢去招惹他,就别怪我不客气。”   “走着瞧!”邵轻好汉不吃眼前亏,放弃跟她打嘴仗。老神在在地整理了下衣服,把弄乱的头发扒拉整齐,嚣张地问:“闵代理董事长,工作时间不谈私事,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就是来告诉你,这个月工资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再不好好上班,下个月你们照样见不了面。”   前阵子他在瑞士花光了所有积蓄,回来的机票买的还是经济舱,照这么个挥霍法,他只有卖身一条路走。   闵黎黎心情立刻就明亮起来,趾高气昂地问:“听说你卖了两台车?”   邵轻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神也飘忽起来:“我只是不想要了,放家里占地方!”   “哼!”闵黎黎信才有鬼,“每个月领零花钱还不够,还要卖车?你也是够出息了。”   “……”邵轻刚流露出一点不服,很快又憋了回去。   闵黎黎诧异的想:这家伙居然不反驳?一定有问题。看来是该好好查他钱款的去向了。   “从今天起给我好好上班,不然就给我滚出公司。”   “……”邵轻咬着牙,告诉自己‘忍忍忍忍忍’。   本来闵黎黎还想再教训他两句,不料却被一件大事给叫走了。   三分钟后,邵轻手机接到通知——全员立刻到A会议室开会。   出什么事情了?邵轻边走边想,A会议室是六十人以上的大型会议才用的地方,每逢在那开会,必定是有大事情发生。   当他走进会议室时,闵黎黎和关澈已经在主席位上坐好了。两人神情严肃的讨论着什么,在邵轻看来分外刺眼。   在她身旁的只能是我!   邵轻想,却做不到。   很快人就来齐了,全是集团的核心骨干,竟然连邵辉的人也到场了。   会议开始,关澈宣布会议内容。   原来邵氏谷粉在长天的不断收购已经快接近红线,如今停牌,怕影响公司士气,特意开会安抚人心。   还有就是最近恐怕会出现重大人事变动,希望所有人稍安勿躁。   关澈说,在场的每一位都是集团不会放弃的成员,如果有人的过去被不怀好意的人拿出来做文章,公司出于保护,会把他先放到海外项目。   邵轻这才知道就在刚才,媒体爆出了两位高层不怎么体面的过往,捕风捉影的一顿乱说,引得不知内情的网民纷纷起来攻击邵氏,矛头直指以闵黎黎为首的团队。   关键时刻,不能动摇军心。   邵轻才上班就给他抛了这么大难题,更何况他自己也是一身黑料的人。他悲催的想:他们不会把我丢出去吸引火力吧?   闵黎黎最后做了结束语,她保证这场硬仗胜利的一定会是他们这方。   散会后邵轻想去找闵黎黎问清楚,可闵黎黎动作太快,散会就直接坐上关澈的车出去了,恨得邵轻牙痒痒。   接下来他得做事,吃饭送礼轮流转,还得抽空去抓闵昕昕的把柄。   就这么兵荒马乱的过了一个星期,他终于通过质监站扣下了闵昕昕的一批货。   半夜闵黎黎就找上门。   邵轻正在做梦,梦里有只女鬼要扒他裤子,他跑不掉,又想守住贞操,叫天天不应时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嘴巴。   说实话,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他是怀着感激之心的。   不过等他看清眼前的人时,傻了。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他摸摸肿了一块脸,傻里傻气地问:“你干嘛要打我?”   闵黎黎气不打一处来,她一进门就听见邵轻在鬼喊鬼叫:“别亲我,别亲我…”   以为他大半夜还在鬼混,想进去把他吓阳痿了,结果那家伙只是在做梦。   做的都是什么龌蹉的梦!   闵黎黎为民除害,把他一巴掌打醒。   两人在夜色中大眼瞪小眼,邵轻省神立刻坐起来,把刚才的问题串联在一起:“你半夜三更跑到我房间就是为了打我?”   闵黎黎被他的熊样逗得差点要笑场了,她做出一副严肃脸:“我问你,阿昕的货是不是你找人干的?”   邵轻不爽地皱起眉:“就为了这个?”   他抬起头直视闵黎黎:“那批钢筋我怀疑有问题,让人扣着多验两天,没问题就还给他。”   闵黎黎气愤地说:“你害得项目差点停工知不知道?有问题你就拿出证据来,这么害阿昕以后谁还敢找他?”   邵轻嗤笑:“只要你在这位置上一天,找他的人源源不断,你不用操心。”   “邵轻!”闵黎黎呵斥道。   “小舅子那批货来源有问题,不然人家也不会无缘无故找他麻烦。”邵轻撇撇嘴,“我不过就是提醒了他们一下。”   闵黎黎气的握紧了拳头:“这件事阿昕跟我说过,合格证后面会补上。”   “他说的你就信?”邵轻,“由于他和你的关系,甲方根本不会检查,让他蒙混过关很容易。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让不合格的材料混进去了,会造成什么影响?”   闵黎黎冷冷道:“为什么你总是妖魔花阿昕?我相信阿昕是想好好作一番事业,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放弃长远利益。”   邵轻翻个白眼:“他根本就不是为钱,他是要报复你。”   闵黎黎失笑:“你的被害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   “你特么怎么就是不信我?”邵轻无语。   闵黎黎按耐住揍他的想法,试图最后讲一次道理:“不要乱吃醋,在我心里你和阿昕是不同的,他是我弟弟,亲人。”   “那我是什么?”邵轻问。   “……”闵黎黎陷进了自己挖的坑里,“你是…遗产…”   “……”   邵轻彻底火了,夜深人静的夜里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咆哮声:“你给我记着,我要报仇——”   那晚,他们算是谈判破裂,邵轻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   邵氏这一阵波折不断,先是有两个高层被爆出作风问题,然后又有人拿上回闵黎黎起诉老人的事情做文章,说他们店大欺客。再就是闵昕昕的公司被挖了出来,慢慢开始有人说闵黎黎借用弟弟的公司在转移邵氏资产。   闵黎黎刚才跟股东们来了四个多小时会,出来时都快站不稳了。   “快点去给我拿点吃的,还有冰咖啡。”   关澈在一旁虚扶着她,被推开:“还不快去。”   “先回去喝杯水,”关澈不容置喙地说:“冰咖啡也不许喝,我让人去给你带饭了,待会儿喝汤。”   闵黎黎有气无力的白他一眼。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冲着关澈耳朵说了两句。   她走后闵黎黎用仅剩的力气调侃道:“长得不错。”   就见关澈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你还笑?邵轻在你眼皮底下做了什么?”   闵黎黎一愣:“怎么了?”   “他跟长天签署的未来合作意向被曝光了,现在外头吵翻了天。”   闵黎黎完全是懵的,他们回办公室打开电脑。把新闻一条条看完,他们不得不承认,这回是真的出大事了。   今日的重磅新闻:邵轻和周伟航已经组成联合战线,协议内容虽然没有公布,但有心人猜测一定含有帮邵轻收回股权的内容。这就给长天集团恶意收购邵氏股份有了出师之名,网友们把它称为‘复辟之战’。”   闵黎黎的心脏骤然一疼,手碰翻了杯子。   “黎黎!”   关澈大惊失色地上去扶她的肩膀:“怎么了?救护车,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不用…”闵黎黎艰难的摆摆手,使了浑身的劲让自己做出了个轻松的表情,“拿药来,吃了药就好。”   关澈立马去拿药,因为太急,药洒了一桌子。他看都没看它们一眼,直到闵黎黎把药吃下,呼吸稍微平复一些他才慢慢的将它们一粒一粒捡起来放回去。   “好一点了吗?”   闵黎黎靠在他胳膊上喘气:“嗯,好多了。”   关澈蹙眉关切地问:“我陪你去一趟医院吧?”   “不用了,去了无非也是叫我静养。”闵黎黎神情有些悲伤,她嘴角有气无力地挑了挑,“帮我把邵轻叫来,我要亲自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节日快乐…嚯哈哈哈哈哈! ☆、第 24 章      风口浪尖上的邵轻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周伟航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他。   “我不是故意漏出去的,是有人搞鬼。”   邵轻咬牙切齿地对着手机咆哮:“你做事怎么那么不靠谱?害死我了知不知道!”   “你这时候还有力气怪我?不如想想横插一刀的人是谁!”   “还能有谁,一定是我二叔那个傻逼!”邵轻被这位坑爹的叔叔给害惨了,“如果你还想继续合作,立马给我公开否认这件事。”   “……”   周伟航居然先挂了他的电话,邵轻紧紧拽着手机,面色阴郁。   “他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把闵昕昕抛出来?”邵轻骂了句‘该死’,立马打电话给监视闵昕昕的人,听到汇报后他的心彻底沉入谷底。与此同时闵黎黎的电话也进来了,邵轻咬了咬牙,挂断了。   “他不接电话。”关澈放下手机,看向闵黎黎的目光有些担忧。   闵黎黎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苦笑道:“他一定是知道东窗事发,找地方躲起来了。”   “……”关澈想掐死邵轻,只恨鞭长莫及,“要不要我找人把他抓出来?”   “哼!抓到他又能怎么样?”闵黎黎的心脏痛着痛着就麻木了,她重新打起精神,“随便他吧,我们先来收拾残局。”   关澈点头:“只是邵轻和周伟航不足为虑,就怕…”   “就怕邵辉也参一脚?”闵黎黎嗤笑,“刚才的事怎么都有点黄雀在后的味道,怕就是他干的了。”   “你想…”   闵黎黎用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桌面,沉吟了一会儿,道:“这种糟心亲戚不要也罢,把他吃里扒外的罪证都放出去吧,打不垮他转移一下小股民的注意也好。”   关澈微微拧眉:“复牌的时候股价怕要跌到万劫不复。”   闵黎黎疲惫的捏着眉心,话里透着无可奈何的失落:“我决定了,就这么做。”   关澈没再说什么,嘱咐她好好休息就出去做事了。   闵黎黎一个人待着,突然觉得抬一抬指尖都费力,人前撑的那口气泄了之后,剩下的就是一张枯槁死灰的皮囊。   “黎黎,阿轻是我生命的延续,你爱他,就是爱爸爸…”   闵黎黎捂着眼睛,静静的等那阵酸楚过去。手离开时,眼睛还是干涩的,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就是哭不出来?   如此兵荒马乱的过了两天,到了邵氏复牌当日。   果不其然,开盘不到三个小时就跌停。第二天如此,第三天、第四天邵氏股价缩水了近27%。股市内外哀鸿遍野,股民们纷纷把矛头转向邵氏高层,集体声讨闵黎黎。   “闵董,看来有必要举行股东大会了。”   闵黎黎揉着太阳穴,眼底的倦意显而易见。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他们所说的不是平时开的那种大股东会,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股东大会,持股的散户也能参加。   公关部门也很为难,但碍于近日媒体对邵氏口诛笔伐的声势太过浩大,无可奈何之下不得已才决定由闵黎黎出面平息。   关澈冷漠的目光扫过众人:“由我出面吧。”   “……”   底下一阵沉默。   闵黎黎把笔一扔:“算了吧,还是我去,股民们本来就是来发泄的,我不出面他们骂不尽兴。”   关澈站起来,板着的脸比棺材板还黑,他冷冷地问那位提议的副总:“你们公关部的总负责呢?”   副总额角滑落一滴汗:“不知道,这个星期以来电话就没打通过。”   “得了,”闵黎黎甩了甩手,让无关人员告退,“他不等风头过了不会出来的。”   关澈起身去把办公室门上锁,他走回来低声问:“放他在外面合适吗?他又捣乱怎么办?”   闵黎黎无所谓地笑笑:“眼下情形还能更坏吗?他不会真的搞垮邵氏的,无非就是想把我赶下台,不如…乘此机会如了他们的意。”   “不要乱开玩笑。”关澈呵斥道,“邵氏的经营团队是你一手建立的,没有人能够抹灭你的功劳。”   “……”闵黎黎小小感动了一下,笑道:“你能温柔的说会儿话吗?真心疼你将来的老婆。”   “你该心疼心疼自己。”关澈认真道:“如果你退出,那我也退出。”   闵黎黎被他的认真震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玩笑的嘴脸:“我们这么辛苦才走到今天,谁都不能放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嗯!”关澈松动的嘴角向上勾了勾,破天荒的做了个可以称之为调皮的举动。他长手伸到闵黎黎脑袋顶上,把她那一头整齐的秀发揉的乱七八糟。   在闵黎黎懵逼的目光下‘以下犯上’,末了还似笑非笑的给她补上一刀:“你真是眼瞎,明明我所有的温柔你都见过。”   闵黎黎:“……”   “好了,废话完毕。”关澈变脸比翻书还快,坐回沙发里翘起长腿,摊开笔记本,又恢复一板一眼的语调:“既然要开股东会,我们把可能遇到的问题整理一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撩完就走?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邵轻并不知道公司要发生什么,他已经在工地上蹲守了三天,总算跟包工头混熟,今晚他要埋伏下来进他们财务偷东西。   当然不是他亲自去偷,他就是不放心,要亲自看着。   经过几天的跟踪观察,闵昕昕完全不接其它公司的业务,只围着邵氏旗下的项目打转。预料到周伟航要出手,闵昕昕一定在跟他暗度陈仓搞什么阴谋。   晚上去查过他们的进货单就什么都清楚了。   要说邵公子哪受过这种苦,戴着个闷热的安全帽,穿着被汗湿透的衬衫,还得忍受无时无刻不冒出来的蚊虫,就为了偷听闵昕昕开会。   邵轻一边抹汗,一边打蚊子,听着里头的人半天扯不到正题的寒暄,一肚子火只想让他撂挑子不干。   可他必须弄到证据,不然闵黎黎不会信自己。   口袋里还有一块热化了的士力架,拿出来舔了两口,就算是充饥了。   “我为你都做到这一步了,回去随便原谅我一下好不好?”邵轻眼巴巴地望着天,把剩下的巧克力泥全灌进嘴里。   工地晚上一般到半夜才收工,因为要避开白天的高温,所以要补偿回来。邵轻在移动板房里等到凌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凭着一股洪荒之力起了床。   他就像个民工一样,穿件背心就出了门。   这里的狗与他们都混熟了,听见有动静掀开半边眼皮看看,发现是熟人,象征性的动动尾巴就当是例行公事的讨好。   他们一行人在办公区穿梭,毫不费劲就撬开财务办公室。   邵轻每个文件袋都不放过,一目十行的扫过报价单,终于让他发现了端倪。顺着价目表往下看,底下出现的几个签名…邵轻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找到问题所在了。   “把这间房的资料全部带走,连一片纸也不能留下。”   “这…他们会不会报警?”   邵轻皱起的眉头可以夹死苍蝇,他不耐烦道:“他不敢!”   寂静的客房里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台灯被点亮,闵昕昕脸上满是惊恐地坐了起来。   床头微弱的灯光并没有使他感觉好一点,又把玄关和落地灯打开,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起来。   ——又做恶梦了…   闵昕昕抹了把脸上的汗,翻出手机看了一眼,唯一一条信息是周伟航发来的。他的话跟刚才梦中梦见的一样:“我等不了了,开始。”   他烦躁的想把手机扔出去,此时,有电话打进来。   闵昕昕看着来电人,有一种自己正在梦游的错觉,他颤颤巍巍的接了起来。   “喂!”   “闵昕昕,你和周伟航合伙坑你姐的证据在我手上,出来谈一下吧。”   “……”闵昕昕暗自深吸了口气,他镇定道:“你想怎么样?”   邵轻在电话那头冷静得有几分漠然,他慢慢的开口:“算姐夫求你,别这么对你姐好吗?”   闵昕昕:“……”   邵轻接着道:“有什么仇冲我来,恨我爸,你宰了他儿子就是,你对付你姐是自相残杀知道吗?傻逼!”   闵昕昕:“你对我来说就算个屁,当初姐姐丢下我一个人走了,然后我恨她,只恨她,恨她二十多年了。”   “那时她也还小。”邵轻回想起当年,他刚没了妈妈,又被告知多了一个姐姐,好像…他也是不高兴的。   闵昕昕嗤笑一声:“所以她就该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而我活该去被那一家吸/毒的人渣虐待?”   邵轻被他恶心到了:“你变态得好没道理。”   “行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闵昕昕嫌弃道:“真这么护着我姐,你就该赶回去替她应付明天的股东大会。”   “……”邵轻这几天装民工太投入,都不记得关心外头的新闻了,他讷讷地问:“什么股东大会?”   “就是赚钱时叫表彰大会,赔钱时叫□□大会的那种股东大会。”闵昕昕冷冷地笑了声,“媒体全程直播,所有想骂她的人都会被放进去,各种尖锐的问题,炮火都冲她一个人身上开。” ☆、第 25 章      邵轻二话不说挂了电话,从朋友手里抢走车钥匙。   “你疯啦?从这里开车过去最少要八个小时。”   邵轻头也没回:“那是你们,我四个小时就够了。”   身后的人一声哀嚎:“轻哥,我的车才买回来一个月,你悠着点儿。”   邵轻事业上除了泡妞一无所成,唯有赛车一个爱好还算拿得出手,勉强也赶上职业车手的水平了。   把八小时的车程缩短一半,对他来说并不算太困难。   离八点半开始的股东大会还有不到五个小时,他应该来得及。   和邵轻同样一夜未睡的还有闵黎黎和关澈,阮秘书给他们一人泡了一杯浓浓的黑咖啡。   闵黎黎拍了拍关澈的肩膀:“熬过今天就好了。”   关澈忧心道:“等下你就别出现了,我一个人能应付。”   闵黎黎牵了牵嘴角:“坐这个位置就要受这份罪,谁也替不了。”   “……”关澈把发言稿递过去,“章程就这么定了,尽量由我发言,你记得控制下臭脾气。”   闵黎黎白了关老妈子一眼,没吱声。   邵氏股东大会如期举行,不到八点,举行会议的酒店就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要采访哪位国家元首。   本该到场的邵轻,在距离收费站出口二十公里处被一起交通事故堵住了。半个多小时过去道路还没被抢通,他愤怒的锤了一下方向盘。要是再近个十几公里,他一定会弃车而走。   太远了,等他跑出收费站拦到车,会都结束了。   他只能在手机前看网上直播。   八点半,邵氏高层全部入场,闵黎黎和关澈最后一个走出来。他发现,闵黎黎今天化了妆,只是再厚的粉底也没遮住她眼睛下的两片青黑。   再好的气色也是假的,闵黎黎装的那一套,邵轻比谁都清楚。   冗长的开场白后,就是集团业绩汇报,随后是说出去也没人信的未来展望。大约耗时四十分钟,终于到提问环节。   开始是由记者提问,全部由关澈统一作答。问了还不到五个问题,台下的小股民就开始出现骚动,不断有声音透出来。   “我们不要听套话,让董事长出来说人话行不行?”   “换人出来说话,我们要亲自问闵黎黎。”   ……   邵轻的心一直被紧紧揪着。   “好吧,接下来由我来接受提问。”视频里闵黎黎一脸平静的接过话筒。   “你一年拿多少年薪?”   闵黎黎:“税后,六千万。”   底下一阵哗然,那人又问:“你拿着这么高的工资,却在公司最需要你的时候去瑞士玩?每到年底你都要去澳洲度假两个月,请问你对得起这份薪水吗?”   关澈要回答,被闵黎黎制止,她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为邵氏,我明确的答复你,我所做的,只多不少。”   下头又是一片哼哼唧唧,邵轻目光紧紧锁定发问的那人,恨不能把头伸进去把他吞了。闵黎黎冬季身体尤为不好,她名义上是去度假,其实是换个温暖的地方工作。澳洲有两个合作项目在谈,暂时不能公开…   “你在两个月前起诉了一名老人,是私人恩怨吗?你怎么可以不顾企业形象,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计较?你与媒体处不好关系,害得公司声誉受损,你作为执行者是不是该跟股民道歉?”   闵黎黎轻咳了一声,微微一笑,笑里有显而易见的傲慢。她不徐不疾地说:“我没有孙先生‘天下为公’的情怀,造谣生事者诽谤在先,伤我下属在后,我不护着为我守城杀敌的将士,就没脸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这件事随外人去评断,我绝不道歉。”   邵轻在视频前都能听见里头掀桌子的声音,现场一时出现了混乱,保安进来处理,闵黎黎仍旧淡然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没动。   不久,有人抢过了话筒:“闵董事长,关于你弟弟闵昕昕作为邵氏旗下供应商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邵轻一愣,随即脸冷得可以结冰了。提问的人一定是周伟航安排的,希望,希望他提不出证据…   “我弟弟开建材公司,自己凭本事创业,我鼓励,我支持。”闵黎黎礼貌的笑笑。   “你这算是滥用私权,中饱私囊吗?”   关澈拿过话筒:“请注意言辞,或者拿出证据,不然我们会向法院提出诉讼。”   那人翻阅了几页材料,许久才道:“好吧,这项先保留。我手里有一份闵董事长今年的体检报告,请您向我们解释,为什么不不对广大股民坦白你的心脏问题?”   这一招比刚才抛出的闵昕昕还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闵黎黎的身体不好一直不是秘密,但当初为了让闵黎黎上位,邵父用了些手段将她的病情隐瞒了一部分。主要也是那阵闵黎黎病况并没有表现出来,她身体的急转直下是近两年才出现的。如今风雨飘摇,他们更不敢公布了。   全靠闵黎黎一口气在撑着,竟是无人察觉。   “……”闵黎黎想说那又如何,被那人抢了白。   “你这种故意隐瞒的行为,给邵氏带来很大的隐患,股民们凭什么要为你的一己私欲承受风险?闵董事长,如果你不否认的话,该为你的行为道个歉了吧?”   “……”   全场静默了三秒,有人开始情绪激烈地叫骂,难听的‘问候’声让保安们蠢蠢欲动。   “行!”闵黎黎撑着台面站了起来,关澈飞快的握住她的手,闵黎黎把手抽出来,在他手背上安抚地拍了两下。   邵轻看到了这个小动作,他奇迹般的没有吃醋,反而气关澈没有抓紧她,把她拉回去。   闵黎黎先是面色诚恳地朝台下众人鞠了个90°的躬,保持了五秒以上才直起腰。她还未开口,邵轻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的黎黎何其骄傲,谁见过凤凰低头?它宁愿泣血,也不会低头。   邵轻想把自己撕成两半,在闵黎黎最艰难的时刻,他居然不在。   “我向诸位道歉,以我各人的名义。”她慢慢呼出口气,“隐瞒病情实在是迫不得已,当初也没想过它会恶化那么快,我自以为,自己是可以撑到能放权的那一天。让诸位担心,实在,对不起。”   “你他妈有没有搞错?对不起就完了?”   “你这是恶意欺骗,我们要你现在下台,你下不下?”   ……   高速就在此时通路了,邵轻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几乎是弹射出去。一路惊险,就在闯了十几个红灯后终于被交警拦截下来,邵轻把驾驶证往他手里一塞:“扣吧,不够我明天再交一本给你,车也帮我拖走。”   剩下两站路,他是用腿跑过去的。   一脸的风尘,邵轻总算在结束前赶到了会场。顾不上整理乱作一团的呆毛,他十分没有形象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大步走过去抢走了闵黎黎手里的话筒。   “你们有怨言特么的向我吼,我才是邵氏的继承者,如果把权利交到我手里,我会给你们一份完美的健康报告。同时,你们两块八买入的股票不会涨到六块一,很可能连五毛也没有。”   他转头深深看了闵黎黎一眼:“我的大学毕业证是买的,睡过十个手指头加脚趾头也数不过来的女人,二十六年来我就没想过好好上一天班,但我每个月定额的零花钱是一百五十万,不包括吃穿用度,去年我的买了两台车,一共花了两千八百万…够了吗?这些足够证明闵黎黎要比我这个废物好太多了吗?”   “散会,今天的股东大会到此结束。”闵黎黎撑着桌子站起来,面色沉沉,毫不掩盖她的愤怒。   邵轻没有放下话筒,而是继续道:“我愿意放弃继承权,把邵氏永久交给她管理。”   “闭嘴!”之前的质问和谩骂都没让闵黎黎失态,此刻她只想把手边的矿泉水砸他脸上。   “闭就闭,反正我已经说完了。”邵轻把话筒往桌上一扔,把一身皱如咸菜的衬衫也穿出了不羁的风范。他不理会台下的的各种骂声和记者的提问,径直走出会场。   阮秘书在会场门口把他拦截下来,强行塞进了休息室。   过了半个多小时,闵黎黎气势汹汹的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关澈跟在她身后。   “邵轻!”闵黎黎箭步上前提着邵轻的领子,把他拽起来,不等他反应,‘啪’的就是一耳光。   “你要气死我才甘心?”   邵轻满脸震惊,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自己耳光,私下里怎么打他都能忍,就是忍不了人前闵黎黎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尤其还有关澈在。   他火了,反手就是一推,这么多天的委屈再也绷不住。   “你就知道打我,我为你付出的你看都不看一眼,瞎啊?!”   关澈冲上去就按着邵轻一通揍,两个早就互相看不顺眼的男人终于有机会把怨气化作暴力。   闵黎黎被他推倒在沙发上,被他们气得两眼一抹黑,心脏一抹熟悉的刺痛在飞速蔓延。   “喂,你们别打了,”阮秘书惊慌地叫着,“闵董,闵董?”   闵黎黎双手死死捂住心脏,额角冒出狰狞的青筋,她用尽力气去维持呼吸,咬着牙死撑道:“去…去医院,别叫…救护车…”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来了个很讨厌的人,心累! ☆、第 26 章      两个男人同时停下手,邵轻反应快了那么0.1秒,抢在关澈前抱起了闵黎黎。   “黎黎,黎黎,你别吓我。”邵轻从心底开始发颤,从指尖一直恐惧到头发丝,“对不起…我…我…”   “我什么我!”关澈手心也冒出了冷汗,不过他面上看起来要比邵轻冷静得多,“快走,去医院。”   邵轻慌了半秒,拔腿就跑。他的运动神经不是盖的,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来不及等电梯,他一路抱着闵黎黎从七楼跑到负二楼的停车场。   “关澈,你的车呢?”   关澈已经发动好了汽车,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白色的轿车贴着邵轻的脚尖停下。   “快上来。”   阮秘书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帮他们拉开了车门,邵轻抱着闵黎黎才坐上去,轿车就立刻发动。   被无情抛下的阮秘书:“……”   正常行驶到医院需要最少四十分钟,关澈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到达医院门口他被交警拦下了。   一本驾驶证扔在引擎盖上:“扣吧,不够我再找两本给你。”   说罢一阵风似的追随着邵轻的脚步跑了,留下连火都没熄的车。   生无可恋的交警叔叔:“……”   卧槽,一上午碰到两个不要驾驶证也不要车的神经病!仇富啊!特么怎么能扔这么贵的豪车??   他们此刻恐怕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谁还顾得上车!   闵黎黎被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刻,邵轻直接跪在了地上。关澈则扶着墙,定定地看着那扇门出神,背上的白衬衫湿了一大块,映出劲瘦的腰线。   过了好久好久,关澈才用冷静又森然的语气道:“要哭就躲起来哭,别在这丢人现眼。”   邵轻还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漠然地回答:“我才不怕丢人,只要黎黎平安度过,让我出去裸奔都行。”   “可笑,”这两个字是关澈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真的很想手刃了这小子,“你除了幼稚的找麻烦这辈子还做过什么?你打算让黎黎跟你收拾残局到什么时候?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恩将仇报的气她…”   “你懂什么!”邵轻恶狠狠地打断,双眼透出的光像濒死也要反咬一口的饿狼,“所有人…所有人都在为她着想,连我也是…我那么混,黎黎对着我就要生气…我那么蠢,把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我那么讨厌,绊着她远走高飞的脚步。”   邵轻冷冷地哼了声:“所以我就该感恩戴德,畏首畏尾的受你们摆布才是讨人喜欢的乖孩子?”   “呵!”关澈突兀地笑了起来,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走廊里像一只阴森恶鬼的叹息。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我现在想揍死你,或许只有你死,黎黎才会分出神来看其他人一眼。”关澈冷冷道:“我不要全部,哪怕一秒也好。只有你这种心智不全的人,才会患得患失。”   “……”邵轻低下头,使了狠劲一拳砸向地面,“患得患失…你说对了,我就是患得患失,我总是在担心她想做我妈,我不想做她儿子…”   关澈终于忍无可忍了,上前去把他提起来,扬起拳头就要揍下去:“你是不是有病!”   邵轻一动不动,呆滞的等着拳头砸下。   “你们做什么!医院禁止打架!”从抢救室里走出一位大夫,声如洪钟,成功震慑住了他们俩。   两人同时回头:“医生,病人怎么样?”   大夫手里拿着张纸,递给他们:“谁是家属,来把病危通知给签了。”   邵轻:“……”   关澈:“……”   “她…她怎么了?”邵轻脚一软,差点又要跪。   关澈接过看了一眼,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把他拽出来:“你来签。”   接着他就摘下眼镜,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对着墙面壁去了。   邵轻抖着手,写下了人生中最难写的两个字。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下了三次病危。邵轻发誓再也不要碰笔了,而关澈则面壁到手术结束。   当闵黎黎被推出来后,邵轻眼前一黑,竟直接晕在了病床旁。   关澈嫌丢人,让人把他抬出去扔远点。   不要半个小时邵轻就挂着葡萄糖醒来了,发现自己被扔在走廊上,也顾不上不满,扯了针头就往病房里跑。   一进门就被关澈横了一眼:“小声点,黎黎还没醒。”   真不知道关澈在紧张什么,闵黎黎还在ICU里躺着,隔着厚重的玻璃,十个邵轻闹出的动静也吵不到她。   不过神经过敏会传染,邵轻立马放轻了脚步,连大气都不敢出,猫叫一样的问:“怎么还没醒?”   办完一切手续刚刚歇口气的阮秘书望着这俩人无语,她用正常的声量说:“医生说暂时稳定下来了,观察24小时换普通病房。”   邵轻长吐一口气,这才察觉腿还在发软。   阮秘书道:“关总,你现在该回去了,你和闵董不能同时离开公司。”   关澈警告地瞪邵轻一眼:“不许在医院里捣乱。”   “放心滚,”邵轻痴痴地看着玻璃墙后的闵黎黎,有气无力道:“我早就没力气闹了。”   关澈嗤之以鼻,嘱咐阮秘书:“看着他,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再不放心,再不甘,关澈也还是走了。这两天集团将面临很严峻的挑战,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输了,他以什么脸面再见闵黎黎。   其实邵轻也没捡什么便宜,闵黎黎一直睡着,他就形象全无地蹲在ICU外的走廊上。哪里还有当年一点意气风发翩翩公子的影子。   阮秘书看不下去给他订了盒饭,邵轻使劲塞了两口,蓦地捂着胃,冲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阮秘书断定他是病了,顾不得以下犯上,威胁他如果不去输液就让人把他赶出医院。   邵轻乖乖去打针后,阮秘书刚要松口气,就见他举着个药瓶,一声不响地坐回到ICU门口的长凳上。   他用祈求的目光看向阮秘书:“……”   阮秘书心里骂道这是造的什么孽,重重地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没想过邵轻会接话,可邵轻却出乎意料的说了:“我都不知哪天黎黎就不要我了,如果不气气她,我还哪来的存在感。”   阮秘书目瞪口呆:“你刷存在感的方式也太欠揍了。”   邵轻用完好的那只手刨着自己的头发,在建筑工地上穷极无聊时与那些民工们学来的,他人长得帅,坐起来也丝毫不见违和。   “只有你们才觉得欠揍,黎黎要是真会揍我就好了,只要她揍一顿我就乖,不信你让她揍一次试试看。”   阮秘书:“……”   邵轻继续半死不活地碎碎念道:“黎黎就是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我跟那么些女人…就盼着她来把我撕了,你见过她为我生气的样子吗?”   阮秘书:“…没有。”   不过那可不可以叫哀莫大于心死?   她看邵轻的眼神从责怪变成了同情,老板的家长主义好像确实是过了点。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沟通呢?动不动就采取冷处理,这孩子天生智商不高情商又有缺陷,不成熊才怪。   好在迷途知返了,邵轻在医院的表现让一个崇尚爱情的女人没法不动容。   在第二天闵黎黎换到普通病房后,邵轻就把病房里的沙发当成了据点,包揽了一切伺候病人的活。闵黎黎昏睡的时候他特意去跟人学习护理,阮秘书找到邵轻的时候,他正在跟人学肌肉按摩。   阮秘书很无奈地提醒道:“邵公子,闵董只是心脏搭桥,还没到半身不遂的地步。”   邵轻不好意思地笑笑,拿了钱包又跑下楼买花。   关澈进病房就像进了花的海洋,他眼角直跳,看向阮秘书:“怎么回事?”   阮秘书耸耸肩:“邵公子突发奇想,要让闵董睁开眼就可以看到赏心悦目的美好!”   说完她自己都想吐了。   关澈径直走过去把闵黎黎床头摆的鲜花扔进垃圾桶里,命令道:“找人来把它们处理干净。”   邵轻正好买水果回来,一听他话就怒了:“凭什么!”   关澈冷眼瞧他:“花会排放二氧化碳,空气好坏对黎黎的心脏影响很大。”   邵轻怔住。   “所以说要多读书,”关澈凉凉道:“不为了飞黄腾达,也为了不会干蠢事害人是不是?!”   阮秘书:“……”   就不能少刺他两句吗?大少爷受刺激又犯二了怎么办?   关澈其实早有准备,就等着邵轻的反抗,这样就有机会把他赶走。   谁知邵轻只是嗯了一声,默默地放下水果,取出一个苹果用热水泡着。   “多谢提醒,等下黎黎醒来不能吃东西,我想请问榨热果汁给她喝可以吗?” ☆、第 27 章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关澈和阮秘书都觉得有些消化不了,关澈阴着眼似乎在思考邵轻在玩什么花样。   病房的气氛一时凝滞,阮秘书轻咳了一声,道:“可以的,闵董估计就要醒了,你得快点准备。”   邵轻得到鼓励就更来劲了,削了皮再拿热水泡,严正以待等着闵黎黎睁眼。   乘邵轻去洗手,阮秘书不放心的问:“热果汁?能喝吗?”   关澈面无表情地说:“反正黎黎也喝不了多少,让他自己去折腾吧。”   “……”阮秘书心里多少有些同情邵轻的,到底…他本质并不坏。   看着他忙忙碌碌,阮秘书心中也一阵怅然。而就在此时,病床上的闵黎黎轻轻的哼了一声,醒了。   关澈叫来医生,围着她就是一通检查。最后医生宣布病人各项指标平稳,接下来只需要好好静养就能恢复。   医生的脚步尚未走远,邵轻就嗷的一声哭了出来,把床上意识还不是很清醒的闵黎黎活生生吓醒。   关澈啧了一声,嫌弃地挤开邵轻,把插了吸管的果汁递过去,温柔道:“喝两口,润润喉。”   闵黎黎想说要是有冰咖啡就好了,可惜她现在完全发不出声来。   吸了两口后她把目光放到邵轻身上,邵轻发现闵黎黎在看自己,立马抹去了眼泪,委委屈屈地说:“果汁是我榨的。”   “……”   阮秘书默默地别过头,关澈的两条眉毛已经拧得快打结了,闵黎黎想笑,提口气胸腔又痛得要命。   关澈直接忽略他,与闵黎黎交代工作上的事:“公司里有我看着,你放心养病,每天我都来跟你汇报。”   他回头看邵轻一眼:“邵公子我要带走,他最近很有用。”   闵黎黎的表情明显变换了一下,关澈赶忙说好话打消她的顾虑:“别太紧张,公司最近缺人手,有两位经理都病倒了。反正邵公子也没事做,给他锻炼一下也好。再说你不在,邵辉来找麻烦有邵公子挡一挡也不错。”   这一句话就把邵轻拉进了‘自己人’的范畴里,关澈脸不红心不跳,说着与他内心真实想法相反的话。   末了,关澈为了给病人特殊照顾,生硬的挤出个状似安慰的笑容,共同目睹的阮秘书和邵轻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闵黎黎只清醒了一会儿就又睡着了,邵轻把关澈叫到走廊:“你是什么意思?”   关澈双手抱胸,背靠着墙,一副上位者的放松姿态。   在邵轻恨得牙痒痒中悠然道:“你之前说的放弃股权继承的话还算不算数?”   邵轻微愣:“……算,黎黎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她。”   关澈点点头,用班主任表扬熊孩子一样的语气说:“现在正是黎黎需要的时候,等下我们回去起草一份转让协议,今天就把它签了。”   “……”邵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没好气地说:“这么着急干什么,要签我也跟黎黎签,你这种阴险小人我信不过。”   ‘阴险小人’一声冷笑:“才说了要她好好静养,你是不想让黎黎的病好了吗?”   邵轻没吱声。   关澈叹了口气,垂下眼睑看着洁白无尘的地面:“有些事还是告诉你吧,不然你猜疑黎黎,尽给她找麻烦。找麻烦不怕,不小心再伤她心就不好了…”   邵轻怔怔地看着关澈,不知怎么的,他反而同情起面前的人来。   “邵董还在时,集团就是个烂摊子。他是个老好人,对亲戚下不去手,但他清楚的知道,再这么下去邵氏迟早要完。所以,他把重振邵氏的职责丢给了黎黎。”   关澈轻飘飘地扫了邵轻一眼:“谁叫他有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呢!”   “……”邵轻,“说重点,别逮着机会就挤兑人。”   “重点就是家族企业的管理模式必然落后,我们只有另辟蹊径,采用合伙人制度。这样才能使公司上下一心,互相监督互相管理。这个计划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变数就出在了你身上。”   邵轻无言以对的抿抿嘴。   “我们本来打算发动小股民来对付长天的恶意收购,借此拖延时间,只要再等一个月,瑞士方面的资金到位,邵辉和长天加起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邵轻问:“那我能做什么?”   关澈严肃地说:“表态,让给小股民重塑信心。”   “好,就按你说的做。”邵轻没有犹豫地回答。   “……”他越是没有犹豫,关澈就越是心烦气躁,他冷冷道:“那事不宜迟,马上就跟我回去吧。”   邵轻恋恋不舍地看了熟睡的闵黎黎一眼,心有戚戚然的走了。   本以为签个字就可以回医院继续献殷勤讨好,结果关澈根本不放人,安排了一系列公关应酬给他。   刚参加完新项目的奠基,又去爱心学校当荣誉校长,哪里发生灾害他带头捐款,还要来个摆拍。   邵轻苦不堪言的被折腾了三天,闵黎黎已经能坐起来看电视了。   “那是邵轻?怎么黑得像只猴?”闵黎黎看着新闻被礼仪小姐引入会场的人,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   阮秘书在一旁削苹果,切成一片片的装在碗里。   “多亏有他在,我们的股价虽然还在跌,但没跌那么惨了。”   闵黎黎笑笑:“多跌一下也好,长天融资也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们被套问题不大,他被套牢借钱的银行可不干。”   “今早证监会让邵辉和长天尽快回复关于一致行动人的问题。”   闵黎黎咬下一块苹果:“结果怎么样?”   阮秘书撇撇嘴:“不怎么样,邵董那胆小怕事的可能还想观望,暂时躲起来了。”   “看来上回给他的教训起作用了。”闵黎黎嘲讽地说。   阮秘书走过去关掉电视,回头对闵黎黎微笑:“闵董,今天的办公时间结束,您该休息会儿了。”   “……”闵黎黎万分无语,她才看了半个小时电视,也能叫办公?   “你到底是不是关澈放在我身边的卧底?”   “呵呵!”阮秘书早就屈服于关总的淫威之下,只能‘呵呵’了。   突然:“黎黎啊,快救救我,关贱人要杀人了!”   房门被推开,出现了一枚衣衫褴褛,初秋的凉爽天气里还满头是汗的邵轻。   他的白衬衫皱皱巴巴的,有些地方还有明显的泥点,皮鞋上都是灰,一看就是哪个工地搬砖回来的。   闵黎黎忍俊不禁,笑的胸口都痛了,她痛并快乐地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也上前线了?”   他们通常把施工现场称作上前线。   “嘤嘤嘤,关澈他不是人,他让我给一线员工鼓舞士气,逼着我砌了半天墙,特么的那栋房子以后谁住谁发财!”   “噗!”阮秘书没忍住。   “咦?”邵轻这才发现电视柜前还站了个人,他立马换了副正儿八经的表情,翻页都没他那么快:“阮美女也在?我来了就不麻烦你了,赶紧下班回家,黎黎交给我。”   阮秘书心说让关总知道了非得砍了我,刚要拒绝,闵黎黎发话了:“不早了,你回去吧,一个女孩太晚回家不好,走的时候记得让司机送。”   “……”阮秘书犹豫。   闵黎黎似笑非笑,那眼神让阮秘书不敢直视——卧槽,她才是老大啊,千万不能站错队。   阮秘书腼腼腆腆的笑了笑,拿起包包飞快闪人。   邵轻饿虎扑食飞奔到闵黎黎脚下,抱着她的腿边蹭边撒娇:“可把我累坏了,关澈真不是人。”   闵黎黎靠坐在床头,冷眼睨着他:“起开!”   邵轻肩膀一僵,不情不愿的退到一边,委屈地嘟囔:“黎黎…”   “错了没有?”   “错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这是距那天以后,他们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邵轻知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来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要揍我也先憋一下,要不你找两个人来,别亲自动手,你看着他们揍就好。”邵轻低着头,认错态度百分百。   “……”闵黎黎被抢了白,登时觉得自己该检讨了,她是那种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的人吗?就算是,偶尔也可能会讲道理的。   “听说你签了股份转让书?”   “嗯。”邵轻不敢正眼看,只敢用余光轻轻瞟她。   闵黎黎被他的小眼神闹得哭笑不得,憋着笑问:“都给我你不就一无所有了?”   邵轻非常诚实地回答:“我还有不动产,和爸爸的投资,还有我妈的遗产。少说十几亿还是有的,不过有跟没有一样,你还是会扣在手里每个月给我发点连利息都赶不上的零花。”   “……”闵黎黎一颗真心如同喂了狗,这人会不会说话?她清了清嗓子,道:“股权虽然给了我,但每年的分红还是你的。”   “给涨零花钱吗?”邵轻眼巴巴地望着。   闵黎黎没有停顿地回答:“不给。”   邵轻:“……”   就说吧,这股份跟我就没一毛钱关系,不如送出去哄老婆开心。妈,你在天之灵不要骂你儿子败家。   “对了,阿昕呢?我手术的事你们连他也瞒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要让邵公子把丁丁剁了才能偿还他的罪孽? ☆、第 28 章   “……”邵轻脑袋里嗡的一声,他居然把闵昕昕那颗□□给忘了。   “瞒着,当然要瞒着。”邵轻故作轻松地说:“多一个人来看你就多一分被拍到的危险,再说他也帮不上忙,别跟着来瞎添乱。”   邵轻说的很像那么回事,闵黎黎将信将疑,还是决定诈诈他:“你们俩打架了?”   “没有!”邵轻这阵心理素质有了突破性的飞跃,他毫无破绽地回答:“我不和文弱书生打架,有失身份。”   “……”闵黎黎让他逗笑了,没什么精神的双眼里盛满了笑意,“要是让我发现你欺负他,零花钱到明年也别想要了。”   “偏心。”邵轻生无可恋地在心里为自己点了根蜡烛。   闵昕昕这枚炸弹必须拔除了,为了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他必须找一个人帮忙。找谁呢?徐老?关澈?   邵轻一时得不到答案,他决定在病房里赖一晚。   两者有逻辑关系吗?并不,邵公子做事不需要理由。   “我们俩都这么熟了,你的什么我没见过?”邵轻就是欺负闵黎黎动不了,无法驱赶自己,“还记得你当年强行给我上痔疮膏的事吗?放心,我比你有良心,我会怀着一颗圣母的心照顾你的。”   闵黎黎:“……”   “我去让护工明天早上再来接班,你们这些资本家,就知道剥削别人的剩余价值,哪有让人24小时值班的?单身狗找不到另一半就会成为社会的不安因素,你们的江山也坐不下去知不知道…”   闵黎黎:“……”   邵轻去把护工给放归自然,乐颠颠地跑回来,兴奋中犹带猥琐:“我来给你擦身吧!”   闵黎黎冷冷地回他一个字:“滚!”   邵轻失望的扁扁嘴,伺候主子洗漱之后就不甘不愿地爬上护工的小床睡觉了。   闵黎黎因这场手术大失元气,在熄灯前就有些昏昏入睡了。邵轻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悄悄爬起了床。   他蹑手蹑脚地坐到闵黎黎身旁,轻轻执起她布满针孔的手,一遍一遍地摩挲着。像个偏执狂一样,在幽静的夜晚,目光灼灼地贪婪地看着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头在闵黎黎的手背上印下了虔诚的一吻,这才又无声无息的回到小床上,蒙头大睡。   高强度的工作差不多要了他半条命,睡相向来还算文雅的邵公子今晚居然打起了小呼噜,节奏感还挺强,可惜了没有忠实听众。   如此又过了一个星期,邵轻到病房时见到关澈也在,暗地里咬了咬牙。他装得若无其事地凑到闵黎黎身边,故作亲密地说:“亲爱的,我后天要请一天假,晚上才能回来陪你了。”   闵黎黎笑着说:“这么巧,你们后天都不在,我终于可以安静一天了。”   关澈凉凉道:“不能吃冰的东西,不能擅自打听工作上的事。”   邵轻也飞快补充:“不可以挑食,蔬菜和鱼必须吃完,每天一个苹果不能少。”   “……”闵黎黎惊诧他们的默契,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们的统一战线倒是很彻底。”   关澈和邵轻对视一眼。   “切。”   “哼。”   见关澈要走,邵轻也找了个理由跟出去,两人在走廊上大眼瞪小眼。   “那个…你是不是要补考科目一?”   关澈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邵轻不合时宜地自豪道:“因为我也要考。”   他斜关澈一眼:“那天我只用四个小时就跑了一千多公里,下场不比你闯红灯好多少。”   关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说:然后呢?跟我说这些干嘛?   邵轻‘啧’了一声,在‘掐死他’与‘踹死他’之间徘徊许久,终是忍辱负重的低下头:“那什么,我没订到酒店,明天晚上跟你挤一挤好不好?”   关澈连‘见鬼’的震惊都是不动声色的,他含蓄道:“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邵轻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关澈一动不动地瞪着他,那目光像是在审视。   “行,我们明天再说。”   说罢关澈一秒都没有浪费的扭头就走,干脆利落,堪比躲瘟神。邵轻龇牙咧嘴地在后头瞪着他,只差没脱鞋扔过去。   “什么玩意儿,装叉!”   第二天邵轻打了个的到酒店,付账时看到钱包里零散的几张红票票,痛心疾首地算了算发工资的日子——还有五天他才能拿到半个月工钱。   擦了把辛酸泪,可怜的他今晚只能投靠情敌。   敲响了房门,关澈穿着白色的浴袍来开门,看着他湿哒哒的头发,应该是才洗完澡。   他开的是套房,刚叫的牛排就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还没来得及吃。邵轻毫不客气地坐过去,拿起刀叉就开吃。   关澈擦完头发上的水出来,牛排已经去了三分之二。   “……”   邵轻察觉到不友善的目光,抬起头对他龇了龇牙:“你自己再叫一份。”   关澈坐到他对面,翘起长腿:“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就不能等我吃完?”邵轻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可吃人的嘴短,他只有选择边吃边娓娓道来。   “…所以,闵昕昕就是个祸害。”邵轻用餐巾纸文雅地按了按嘴角,“我一个人搞不定他,要找个帮手。”   关澈凝神思考着,手指搭在膝盖上不自觉地敲打。   “我的人也察觉到有些地方不对,但他接触不到核心,没想到你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拿到了证据。”   邵轻:“嘿嘿。”   “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这人…”邵轻想上前给他一拳,为了不伤和气硬生生忍了下来,“接下来你想怎么办?我感觉闵昕昕不会放弃的。”   关澈没有回答,拿出手机给属下打了个电话,等通话结束后他看了眼邵轻,莫名道:“话都说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邵轻抓狂,“什么时候说完了?你连个屁都没回给我。再说我走去哪,这间酒店没空房了。”   关澈沉下脸:“你想住在这里?”   邵轻已经不要脸了,死猪不怕烫地说:“那当然,不然明天考试怎么办?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跟黎黎告状。”   “幼稚!”关澈懒得理他,进房间反手就甩上了门。   这是要邵轻睡客厅的节奏。   早晨闹钟响的时候,关澈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洗漱,直接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正在洗澡的邵轻:“……呜咕噜咕噜。”   关澈哑着嗓子,不满地撇他一眼:“好好说话。”   邵轻飞快的擦干身体,把口里的水吐掉,想骂两句,话到嘴边见关澈一脸淡然的模样又骂不出嘴了。都是男人,太计较显得矫情。   瞪了他半天,反而关澈先开口:“你那含着水洗澡是什么毛病?”   邵轻一愣,尾巴立马翘了起来,生怕炫耀迟了:“黎黎教的,她说含口水洗澡不会生病,所以我从小就没得过感冒。”   关澈看傻子似的瞧他一眼,不说话了,默默刮胡子。   考完试,两个被吊销驾照的人打了个的回市区。邵轻想去医院,被关澈假公济私提回了公司。   “下班前,把你们部门的绩效考核做完交给我。”   邵轻幽怨地看着关澈走远,心里骂了他一万遍。   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办公室里看无聊的考核是不可能的,叫来副手,把这些破事一股脑打发了。   无所事事想玩网游,悲催的发现端口被封,连下电影也不行。穷极无聊只能浏览网页,结果一打开看到首页标题他才发觉大事不妙。   《长天集团高调收购建材公司,高射炮打蚊子?不,建材公司老板是邵氏国舅爷》   多亏标题长,不然邵轻肯定就略过去了。他从背上泛起一股冷汗。立马联系关澈,可他手机没人接。   瞒不住了!   这是邵轻唯一的念头,他要第一时间敢去医院。   在邵轻赶往医院的路上,关澈就坐在闵黎黎身旁。   “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闵黎黎双眼有些暗淡,她低下了头,看着纠结在一起的手指。   “你没错,纸包不住火,我迟早要知道的。与其被骗下去,我宁愿早点醒来。”   “你打算怎么办?”关澈冷静到近乎残酷,“不如你就别插手了,我来办。”   闵黎黎摇摇头:“你管好公司就行,我的弟弟我来管,你别告诉邵轻。”   “嗯——”   “黎黎!”邵轻喘着粗气,闯进来,见到关澈,“你怎么也在?”   关澈扶了扶眼镜:“这么巧,我刚到。”   邵轻心说还好来得及时,必须在关澈说之前把对黎黎的伤害减低到最小。他面色一变,扑到闵黎黎床边,‘噗通’跪下,声泪俱下地嚎起来。   “黎黎,是我错了,不关小舅子的错,是我陷害他的!”   闵黎黎:“……”   关澈:“……”   邵轻意味深长地看了关澈一眼,捏了把鼻涕接着哭:“你还不知道吧?长天收购小舅子公司的事,其实是我安排的…那个我之前不是气你吗,就弄了点事,小舅子不是故意跟你对着干的,是我害的!呜呜呜…黎黎,你还是找人把我扔海里吧,我错了!”    ☆、第 29 章      邵轻就这么哭哭啼啼的交代清楚了‘犯罪事实’,知道□□的关澈从开始的膛目结舌,到现在的不忍直视。他重重地咳了两声,打断道:“行了,没眼泪就别哭了。”   “……”邵轻控诉地瞪他。   闵黎黎被从怔忡中唤醒,她鼻尖有点发酸,不过她不想让人看出来,以生气为由把邵轻赶了出去。   “你没事吧?”关澈关切的问。   闵黎黎捂着眼睛,沉默的摆摆手。关澈见状也不说话了,陪她一起沉默。   许久,闵黎黎才慢慢开口:“我居然也有不敢面对他的时候。”   “嗯,”关澈看不出情绪,平静道:“我也很意外。”   闵黎黎没什么力气地笑笑:“你说他是真蠢还是真傻?”   “……”关澈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   “替我继续瞒着他,别辜负了这份好意。”   邵轻的横插一杠搅乱了闵黎黎的心绪,把原本的不平静一分为二,闵昕昕对她的影响也被分去一半。二者化整为零,奇迹般的起到了镇痛的效果。   关澈苦笑着在心里告诉自己,傻瓜原来不止全靠运气。   “对了,我后天出院,我还是回自己家住,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两头跑了。”   关澈皱眉:“你一个人住没人照顾怎么行?”   闵黎黎好笑道:“怎么不行?我又不是瘫痪,雇个保姆白天来做饭就是了。”   “……”关澈不是很赞同,但他又没有理由逼闵黎黎一直住院,他退而求其次道:“请个全职保姆。”   “不行,”闵黎黎果断拒绝,“我最讨厌和陌生人待在一起,要不是怕你们不放心,我连白天都不想请人。”   闵黎黎下定决心就不容人置喙:“我是在通知你,并没有问你意见。”   关澈按耐住把人绑回家的念头,冷冷地哼了一声。   闵黎黎不想这么僵下去,转移话题:“阿昕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关起来不让他有出声的机会。”关澈的回答很直白。   这也符合闵黎黎一贯的风格,哪怕是弟弟也不会心慈手软,她道:“先关一阵吧,等事情都解决了我再去见他。”   “你还要去见他?”关澈的反对溢于言表。   闵黎黎把手放在胸口,感受着胸腔有力的震动。她木然地说:“他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能不见?”   “他不配。”关澈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闵黎黎抬眼看他,不悲不喜地说:“这是命,就像当初我抛下他一样,不做也得做。”   “……你真是太宠他了。”   关澈想起邵轻对此的评价:‘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所以说闵昕昕这么做会不会就是要引起姐姐注意,去揍他一顿就爽了?怎么又是个邵轻的翻版?   “先把他关几天吧,别告诉他我住院的事。”闵黎黎头偏过一边,闭上眼睛,满脸疲惫的陷入枕头中。   关澈过去给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柔声道:“睡吧,别多想了,我都会安排好的。”   出了医院,关澈直奔属下报给他的地址。他没有告诉闵黎黎,当知道这件事时他就已先斩后奏,派人把闵昕昕抓了起来。   当时闵昕昕刚与周伟航会面完,一出酒店就被两个大汉劫持上了车。奇怪的是闵昕昕一路心如止水,丝毫不见慌乱,甚至是有些悠然自得的。   关澈见到他时,他正端坐在沙发上翻阅一本杂志。听见有人来,闵昕昕抬头看一眼,又低下头接着看他的八卦,完全把来人当成了一股风。   关澈也不恼,背着手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冷笑一声,转身而去。   待人走后,闵昕昕放下杂志,淡然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不甘的神采。   闵黎黎已经‘活着’出院了,即将开始漫长的在家修养的生活。   回到家的头一个小时里还是挺惬意的,无事一身轻,想干嘛就干嘛。她打发走了阮秘书,家政又还没到,她想抓紧时间上会儿网,恶补一下对时事的了解。   才打开电脑没五分钟,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响起。闵黎黎无奈地叹口气,认命的去开门。   “你明明知道我家密码…”   关澈淡定换了脱鞋,把手里提的一大袋水果提起来:“我这是尊重你的隐私。”   闵黎黎要看他径自进了厨房,失笑道:“你提前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这么搞突然袭击好像跟…那什么样的。”   关澈一顿,肃然道:“你是做贼心虚。”   “……”闵黎黎无言以对,干脆缩到沙发上睁着无辜的双眼看关澈忙来忙去。   关澈洗了一串葡萄,端到茶几上。用纸巾擦干手,道:“那些水果是三天的分量,一定要吃,到时我来检查。”   闵黎黎一板一眼的回答:“遵命,关总!”   关总如今日理万机,待不了两分钟就要走了。闵黎黎想起身送他,被制止。   “你别动,好好休息。”   闵黎黎闻言又窝回沙发里去。   “对了,”关澈走两步又回头:“洗澡时含着水能增强免疫力?”   “……”闵黎黎愣了三秒,噗的笑出声:“哈,邵轻告诉你的?”   关澈点头。   闵黎黎笑着摆摆手,表情很温柔:“他以前洗澡爱唱歌,嚎得全家都不能安宁,我就随便骗了骗他,也就那傻子信了这么多年。”   “……”关澈觉得自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傻子的命怎么那么好?!   由于关澈随意的一问,闵黎黎被完全沉浸在回忆里。她与邵轻小时候,原来也曾那般两小无猜过。   好像自己初中前经常和他同床共枕,直到某天闵黎黎洗完澡出来看到邵轻那熊孩子在偷穿自己内衣…闵黎黎也才刚刚发育,正是最害羞最别扭的阶段,一时怒火滔天,把人用拖鞋一路抽到院子外。   最后是爸爸救了他,事后罚了邵轻半年零花钱。看见他眼馋可乐却没钱买时,闵黎黎心里不知多爽。   也是从那以后,邵轻就在熊孩子的路上越跑越远,怎么也拉不回来了!   坐在沙发里追忆往昔的闵黎黎不知不觉笑了起来,她抿着嘴摇了摇头,刚想起身去书房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她以为是关澈,打趣道:“关总也会落东西?”   话音刚落,就听见‘噔噔噔’皮鞋踩踏地砖的声音,邵轻一阵风似的刮出来,气冲冲道:“什么?那家伙知道你家密码?背着我经常来骚扰你?”   “……”闵黎黎无语,用‘生动’的面部表情告诉他: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邵轻咬牙切齿地和闵黎黎瞪了一会儿眼,负气地把行李包往地上一放,抬起下巴傲慢道:“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从今天起我就住这里,看他还能小人得志到几时!”   说完他就冲进客房去放东西,闵黎黎:“……”   闵黎黎追过去吼他:“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邵轻兀自背对着她收拾前任闵昕昕留下来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说:“打死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住,你要是赶我走,我就睡你家门口,每两个小时敲一次门看你是否活着。”   闵黎黎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愤怒:“邵轻,你是不是想死?”   邵轻背脊僵硬了一瞬,他继续低头整理,用云淡风轻的平缓语调说:“是,看到你被推进手术室时我就不想活了,再有下次,我一定死给你看。”   “……”闵黎黎震惊的无以复加,这些话怎么会从邵轻的口中说出?她脑乱的断断续续道:“你…你怎么…怪我?”   “怪我,”邵轻把床单被罩一股脑扔下床,拍了拍手,回头看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所以我决定换一种方式来请求你的原谅,这回除非你把我打死,不然我爬也要爬到你身边。”   闵黎黎眯着眼,审视地上下扫射:“哪里抄来的台词?”   邵轻从善如流地露出了个悲伤的表情:“就知道你不信,没关系,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闵黎黎抱臂看他搞什么鬼,心里不说一点感动也没有,但就是觉得转变太大一定有猫腻。   邵轻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想靠近她又不敢,怯生生的模样叫人手痒。   “我不会越界的,我白天还是去上班,晚上回来照顾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只要时不时让我确认下你还好就行。”   闵黎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转身就要走,猝不及防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   邵轻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嗅着她发间的香气,瓮声瓮气地说:“求求你了,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一招点了闵黎黎死穴,让她动弹不得。   邵轻得寸进尺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心满意足地叹息道:“把命抱在手里的感觉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就要完结了…… ☆、第 30 章      “警告你,手拿开。”   邵轻置若罔闻。   “一…”   “不!”   “二…”   “让我再抱一会儿。”   “三!”   “哎呦!!!!!”   闵黎黎虽然没穿高跟鞋,但一脚跺断人脚趾头的力气还是有的。脱离魔掌之后,她劈头盖脸的在邵轻脑门拍了一巴掌。   “给我老实点,”闵黎黎怒瞪着他,“给你住两个星期,我复诊后没事你就自觉搬走。”   邵轻开心地笑得像只哈巴狗,闵黎黎怕他又扑上来,赶忙甩门走人。   想上网的计划泡汤了,邵轻发现她的意图后直接断了WIFI,翻身农奴把歌唱地吼回去:“卧床修养,谨遵医嘱!”   不过他还是没那么残忍,每天允许看两个小时电视,玩两个小时PAD,户外放风一个小时,但最后一项要等邵轻回来才能完成。   于是邵轻每天就有了早退的理由。   这晚,闵黎黎要睡觉,她回房时照例警告道:“今晚再敢溜进我房间,你就给我滚回去。”   邵轻也照例阳奉阴违地应下,反正他每间房的钥匙都有,反锁也没用。半夜偷偷摸摸进别人房间,不光是满足私欲,也有医生的嘱咐。恢复期病人容易发烧,一旦烧起来没及时发现是很危险的。   凌晨一点,邵轻的闹钟响起。他像诈尸一样坐起来,迷迷糊糊的披了件睡袍,灯也没开,游魂一样飘到隔壁房间。   先打了个哈欠,他才摸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欣赏一下闵黎黎的睡姿,再轻轻的在她唇上偷吻一口。   这一碰他立刻就发觉了不对,不顾上被抓包,连忙打开台灯。就见闵黎黎烧得满脸通红,睡的无知无觉,不知道是否已经晕了过去。   邵轻将人裹着被子就抱了起来,拿上车钥匙就杀往医院。   等医生进行了一系列检查,打了退烧针,闵黎黎才慢慢转醒。   她看见邵轻穿着件格子睡袍,光脚蹬双拖鞋站在床边,晕晕乎乎的大脑才转起来:“我怎么了?”   邵轻觉得自己刚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道来回,还没缓过劲,用比病人还有气无力的声量道:“没什么,你就是发了个烧。”   “…哦!”闵黎黎呆呆地应了一声,眨眼间又睡着了。   邵轻认命地抹把脸,决定再去医生办公室偷师个把小时。   这次发烧并不是要命的术后并发症,输完液他们就能离开。   闵黎黎窝在副驾驶,瞧着看起来比自己还没精神的邵轻,她忍不住开口:“喂,你没事吧?”   邵轻难得有个严肃的样子,他摇摇头:“没事,我今天请了假,在家陪你。”   闵黎黎想说自己就烧了一会儿,没那么严重。可当看到他凝重的表情,闵黎黎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一整天邵轻都很安静,不像平时身上跟长了跳蚤似的,老爱动来动去。更让人不自在的是,那家伙视线就不能离开人,闵黎黎被看的连饭都吃不香了。   她也不敢说什么,晚上早早就睡了。半夜被尿憋醒,脚一踏地就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联想到什么恐怖画面的闵黎黎吓得尖叫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   灯被打开,闵黎黎才看清从地上爬起来的邵轻,通红的眼睛,还挂着亮晶晶的泪花。   闵黎黎傻了,也忘了惊吓,讷讷地问:“阿轻,你干嘛要哭?”   邵轻疑惑地碰了下眼角,脸上迅速染上一抹红,欲盖弥彰的别开脸:“我没哭,就是做了个恶梦吓的。”   闵黎黎的心脏刺痛了一下,她赶忙收拾好情绪,就当邵轻说的是真话。   乘着朦胧的灯光,她温柔道:“地上凉,你回房去睡吧,我没事。”   邵轻固执地摇了摇头,又把自己缩回被子里:“回去也睡不着,睡在你旁边我才踏实。”   “……”闵黎黎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不用管我,当不存在就好了,我不会骚扰你的。”末了,邵轻再使出大招,“求求你了,别赶我走。”   闵黎黎在心被化成一滩水前,最快速度关了灯,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掩饰她的悸动。   “你太没用了。”闵黎黎暗骂一声,连卫生间都忘记要去,睁着双大眼睛在转来转去。   “唉!”闵黎黎翻个身,烦躁地说:“上来睡,待会儿别被我踩死了。”   邵轻勾勾嘴角,默默地上了床。这一晚他们谁也没说话,相安无事到天亮。   本以为一切都在有序进行,关澈仿佛已经确定了胜利。可老天总是太调皮,尤其爱在人猝不及防间打下当头一棒。   阮秘书一路慌乱,进关澈办公室居然忘记敲门。   “关总,快看。”   关澈从她的手机里看到一个正在开新闻发布会的女人,他不解地看向阮秘书。   “她她她,她说她是邵董的女儿!!!”   关澈一愣,这才开始全神贯注的看视频。   那女人手持医院的亲子鉴定,有理有据地诉说她这些年被闵黎黎的迫害,以及认祖归宗的渴望。   这哪是要认祖归宗,分明是要分财产。   关澈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还好邵容已经死了。   第二个念头就是:一定还有后招。   果然,那女人拿出一份号称是邵容立的遗嘱,当众念了出来。   遗嘱的内容平淡无奇,该知道的人心里都有数。而最精彩的部分是后头有一封邵容的亲笔信,是给闵黎黎的。   “去把邵轻找来。”   关澈语气十分不善,阮秘书默默为邵轻点了根蜡烛——关总这口气非得出在邵家人身上不可。   此时的邵轻正在度娘‘如何炖鸡汤又不会油腻’这个命题,他想给闵黎黎改善一下过于清汤寡水的伙食。   阮秘书的电话打进来时他还不以为意,直到听见了‘白舒’两个字。   他拔腿就跑向关澈办公室,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推开消防通道的门,狂奔五层楼。   一进门,关澈肃然转身,把手机砸到他面前,愤怒道:“你自己看。”   邵轻大概扫了一眼就知道事情的经过,他把手机丢了,指着关澈道:“这个人你不能动,交给我来解决。”   说完他就要走,关澈忍不住大步跨上去提着他的后领,一拳就打了过去。   邵轻摔在地上,关澈冲着他肚子又补了两脚。   阮秘书吓傻了,扑过去把关澈拉开:“关总,关总你冷静点,这事也错不在他身上。”   “他们姓邵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一想到那封信的内容,关澈想把邵容挖出来鞭尸的心都有了,他现在只想活剐了他儿子邵轻泄愤。   邵轻爬起来,抹了把鼻血,他毫无战意地瞪了关澈一眼,漠然道:“你一个外人懂什么!我现在要去找黎黎,改天有空再陪你好好打一架。”   “……”关澈死死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放开!”   阮秘书连忙撒手,后退三步,斟酌着词语道:“别跟他计较了——”   关澈一个眼刀飞来,阮秘书立马缄默闭嘴。   “发个信息下去,邵氏全员不得接受任何媒体采访,谁敢多嘴半句立刻开除。让公关部多跑几趟媒体,打听下背后推动者。”   “是。”阮秘书忙不迭跑了。   而她忘记要回的手机,被关澈惨无人道地摔了个稀巴烂……   邵轻风驰电掣地赶回家,期间跟保姆通了个电话,确定闵黎黎安好的待在房里。   开门前他有些迟疑,踟蹰了片刻,就听见里头传来的声音:“回了就进来。”   闵黎黎淡然的情绪透过声线感染了邵轻,他握着门把,坚定地按下去推门而入。   闵黎黎就坐在窗边的贵妃椅上,阳光透过窗棂铺满了整个房间,将她映上一层金色,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错觉。   房里的电视开着,正是24小时滚动播出的新闻频道,主持人张口闭口都在谈论邵氏。   “你看了?”邵轻开口。   闵黎黎平静地望着他,温和地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邵轻摇摇头:“没有,我没看到她念遗嘱的那部分。”   闵黎黎略微有些诧异,她眨了眨眼,指着书柜下的保险柜:“去看吧,密码是7788。”   “……”邵轻有点儿不敢置信,“你不是一直藏着掖着不让我看的吗?当年偷看一下你就要闹离婚。”   “我要离婚不是因为你偷看遗嘱…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主要是你和白舒不清不楚的关系…”自从知道白舒是邵轻的亲妹妹,闵黎黎想起当年吃过的醋,简直不能再丢人,不免气急败坏起来,“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别都赖在那件事上。”   邵轻被吼得有点蒙,懵里懵懂以为闵黎黎还在为白舒生气:“我都道过歉了,以后跟白舒坚决划清关系。今天发生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一定处理好。”   闵黎黎:“你怎么处理?”   邵轻走过去半跪在闵黎黎脚边上,脸上带着虔诚的笑:“帮老子收拾烂摊子天经地义,不会祸害到媳妇身上的。”   他期期艾艾地看着闵黎黎,目光闪烁,深情款款地说:“等了结这事,我们就复婚好不好?”   “……”闵黎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先把遗嘱看完了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到完结都近乡情怯,给自己懒出翔找理由!唉!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章结束,反正就快了。 剧透一下,结局我想安排男主出家T_T你们不要劝我,心意已决! ☆、第 31 章      邵轻其实早就抓心挠肝好奇得都快炸了,可他依旧保持着警惕。他试探着问:“先回答,我要是看了你会不会生气?”   “……”闵黎黎认真地叹了口气,“我不生气,上回就气过了,气多了没意思。”   邵轻得到圣谕,二话不说打着滚就到了保险柜旁,三两下输入密码。柜门打开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一件事。   “白舒手里怎么会有遗嘱?她的哪来的?”   闵黎黎的目光沉了下来,徐徐道:“不清楚,我会去查的。”   邵轻想起闵昕昕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心下了然。他敢怒不敢言,只希望闵黎黎不要查到就好。   遗嘱有厚厚的一本书那么多,详细记录了股权、投资、不动产、现金以及贵重首饰、艺术收藏等等。   邵轻全部略过,他只关心最后附带的那封信。   他展开信纸,一眼就确认了属于邵父的字迹。手不自觉的开始发抖,他控制不住回头看了闵黎黎一眼。   爸爸和黎黎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们真的在一起过吗?   闵黎黎回了他个包含无限讯息的微笑,然后优哉游哉地闭目晒起了太阳。   邵轻抱着必死的决心看下去,第一行字就让他呼吸一滞。   “我亲爱的黎黎宝贝,爸爸想你了。你在美国的六天里,没给爸爸打过一次电话,我想惩罚你,怎么办?”   “……”邵轻从前经常听见邵父与闵黎黎肉麻的对话,那时他以为是父女特有的感情,可当熟悉的对话被写在纸上,那朦胧暧昧傻子也看得出来。   “……爸爸爱你这么多年,你逃不掉的。我把儿子都送给你了,你拿什么来回报我?”   “那一天,你站在花园里对我笑,美好得就像精灵公主,我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到。”   “我不嫉妒了,你爱上阿轻,他是我的儿子,他跟我长得那么相像,又是流的同样的血。爱上他,就是爱上我。或者说,你是因为爱我,才爱上他的。”   ……   “爸爸给你个选择,与阿轻离婚,我在瑞士银行的五十亿美金就给你。或者永远帮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守着万贯家财,到头来两手空空。”   “你随时可以反悔,阿轻三十岁前,只要离婚,它们,就都是你的。”   ……   “黎黎,爸爸爱你,你是我的未亡人!”   “爸爸爱你……”   邵轻失魂落魄地跟着念了出来,他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抹掉止不住的泪水   闵黎黎失神地望着窗外,随着他的哭声,天地也变得黯然失色。回忆全部变成灰色,世人的审判否决了所有的美好。   她语气淡漠地问:“失望吗?对我们失望透了吧?”   邵轻愤恨地回头,凶狠的眼神让闵黎黎隔得老远都感觉到了冷意,她的心也彻底凉了下来。   “你有没有爱过我?”邵轻问。   闵黎黎:“有。”   “你跟我离婚是为了那些钱?”   闵黎黎:“有一部分原因。”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闵黎黎:“无可奉告。”   “……”邵轻摔了遗嘱跑到闵黎黎面前,不顾脸上挂着的两行清鼻涕,质问道:“你是不是为了甩开我爸才跟我在一起?然后为了钱又把我甩开?”   “……”闵黎黎沉默。   “好了,你还是别回答了。”邵轻蓦地转过身,“让我先冷静二十分钟,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快步离开了房间,‘砰’地一声摔上了房门。   “唉!”   房里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闵黎黎自嘲地笑了笑。   “真羡慕他,居然还有眼泪可以流。”   闵黎黎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时光如她仿佛停滞了一般。直到房门再次被打开,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二十分钟就到了?”   邵轻‘嗯’了一声,慢慢向她走来。他的眼眶还是红红的,脸上也还残存着不甘与气闷,但整体看上去显然比刚才冷静多了,不仅仅是冷静,还有灰败。   闵黎黎仰头看他,嘴角带着讥诮的笑意:“怎么样?你现在还想复婚吗?”   “……”邵轻俊俏的脸带上忧郁的情绪,难得真深沉了一回:“想到你可能在利用我,我就恨得想杀人。可伤害你,我舍不得。去掘爸爸的坟,又怕遭雷劈…想想还是该我一头撞死算了。”   闵黎黎有点发愣,不确定地问:“你这是不怪我了?”   邵轻呆呆地点点头,风流少爷一朝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我怎么会怪你?跟你在一起的那几年我不知道过的多快活,哪怕你是在应付我,我投入的那些也值回票价了。”   闵黎黎:“……”   “我现在就想知道,往后的日子,你还愿不愿意继续利用我?”邵轻思索片刻,又道:“我应该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邵——轻——”   “干嘛!”邵轻讷讷地应了声,就在此时一个抱枕砸在他脸上,“哎呦,你干嘛!”   “今天我非揍你一顿不可!”怒火瞬息点燃,闵黎黎随手抄了本杂志,卷成根棒子就往他身上招呼。   “哎呦,哎呦,我错了,祖宗别生气!”邵轻不敢躲,只得抱着头求饶,“你慢点儿,别动气,让我站直了给你好好抽。”   闵黎黎一棒子敲他脑袋上,暂时结束了殴打。   “你可以收拾收拾滚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行!”邵轻立马否决,顶着再挨揍的风险也要说:“你不能利用完我就甩,最少也要给点安慰是不是?再说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闵黎黎给气笑了:“你觉得自己的利用价值在哪?”   邵轻忍辱负重地说:“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你和我爸的交易,如果此刻我不站出来,你会被人口诛笔伐,严重影响你今后的发展。白舒的事也要我出面解决,所以你现在离不开我。”   观察到闵黎黎胸口起伏比较大,邵轻赶忙倒了杯温水连同药递过去。   “乖,别生气,快把药吃了。”   “走开!”闵黎黎看到他就来气。   闵黎黎的身体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邵轻吓掉半条命,现在别说算计邵家的钱,就是要掏他的心,邵轻也不敢多说半句。   “乖啦,你要什么我都给,我爱你。”他轻轻的在闵黎黎额头印上一个吻,把药塞进她手里。   “改天让人买根鸡毛掸子来,让你抽到爽。”邵轻彻底扔掉了原本就剩得不多的男性的尊严,“要不你让我再去跪墙角也行,别赶我走。”   “……”闵黎黎实在想不通邵容怎么会养出个这么个‘好’儿子,她实在不忍心‘欺负’人了,全身的力气顷刻间卸掉了一半。   “你说得对,我的确暂时离不开你。”   眼看着闵黎黎的精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邵轻心疼地抱起了她。闵黎黎没有拒绝,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像对待珍宝一样把自己抱回床上。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的事。公司有关澈,遗嘱和白舒的事交给我去解决。”邵轻慢慢拥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满足地换了口气,“乖乖睡一觉,醒了我们就把刚才的事忘了吧。”   邵轻温柔的声音就像幼时妈妈唱过的催眠曲,一阵疲惫涌来,闵黎黎就这么靠在他肩头渐渐睡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有节奏地喷洒在耳边,邵轻知道药效发作了。他刚才在闵黎黎日常的药里混入了一片安眠药,与其让她操心,不如让她好好睡一觉。   留恋地在她柔软的唇上印上一吻,邵轻拿过那份遗嘱转身就出了门。   他要去找白舒,上次在瑞士没找着,而这次在国内,他知道白舒除了一个地方,无处可去。   那套房子是他买给白舒的,被闵黎黎视为‘金屋藏娇’的最有效证据。   邵轻承认自己的确是同情心过分泛滥,当白舒向他哭诉自己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的时候,他一冲动就把自己名下的公寓转赠给了她。   这一做法,不仅使闵黎黎误会,也使白舒深陷其中。   他以为清者自清,结果给自己挖了个万劫不复的深坑。   白舒一定就在那等着,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个了断。   果然,邵轻正准备敲门,门就从里面给打开了。白舒一脸憔悴地站在门口,脸颊上还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泪痕。   她一见邵轻就扑进他怀里,凄惶地唤着邵轻的名字:“邵轻哥哥,我回来帮你报仇了,我们一起把那个女人赶走。”   邵轻任她抱着,平静地问道:“在瑞士的时候你去哪了?”   白舒把头埋在邵轻怀里,小鸟依人又楚楚可怜:“我被爹地绑架了,他想拿我套保险金,后来妈咪把我救出来,说出了我的生世。”   她抬起头悲伤地看着邵轻,眼泪大滴大滴的涌出来,换作从前多情的邵公子怎么能忍受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对面前的人再也生不出半分同情了。   “你是邵容的女儿。”   他没有说‘你是我妹妹’,就是不想把自己绕进这段乱七八糟的关系里。可白舒却会错了意,一时感动得难以自控。   她泪中带笑,紧紧搂着邵轻的腰,好像就拥有了全世界最大的幸福。   “对,我是邵容的女儿,我从来没把你当哥哥。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我怕你受不了。我爱你,等把闵黎黎赶走,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没有?我又变成日更了!嘿嘿嘿,放心,这是错觉! ☆、完结章   “邵轻哥哥,”白舒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邵轻的回应,她疑惑地抬起头,当看见邵轻的脸,愣住了。   “你不高兴?”   邵轻冷冷地说:“我至始至终只把你当妹妹,别跟我说什么爱不爱的,恶心。”   “……”白舒震惊地退了两步,好像虚弱到随时都会晕过去,“不可能,你一直对我那么好,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邵轻机械的重复道。   白舒终于意识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呜咽了半天才想起来说话。   “你…你早就知道了?”   邵轻点点头,然后绕过她来到客厅,拿起了那份影印版的遗嘱。   “我本来打算暗地里补偿你,算是为我爸积点德。但如今你做出了让我不可原谅的事,认祖归宗?享有继承权?哼!”他冷笑一声,“做梦吧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白舒忽然疯了一样扑上去捶打他,“我明明不是为那些来的,我只要你!”   邵轻一把拧住她的手腕,用力把人摔在沙发上。白舒被摔蒙了,怔怔地趴在那流泪。   “世上只有两个女人打我我不会还手,一个是我早死的妈,一个就是黎黎。”邵轻沉声道:“别把自己想得那么清高,你和周伟航合作把我逼到这个份上,还敢冠冕堂皇的用爱我做借口?”   “我…”白舒哭着道:“妈咪说邵家子女都有股份可以继承。老爷子立下的规矩,我最少能分到6%。一定是她逼你转赠股份的,我要帮你拿回一部分。”   邵轻轻蔑地笑了笑:“帮我?谢谢你帮我分家产。”   “……”   “不过可以告诉你,就算你闹的再人尽皆知,爸爸留下的财产也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邵轻正色道:“爷爷的那条规矩只针对邵家的正式子孙,像你妈这种收了钱就跑的,错过了让你进门的机会。”   白舒瞪大了眼睛。   “你妈当年可是收了我爸五千万,买断你身份的钱。”邵轻嗤笑,“别以为他死了就没人知道,收两份钱,你妈就不怕我爸诈尸回来找她!”   “……”白舒单纯的就像只兔子,这些事情听都没听说过,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一方,“妈咪拿钱做什么?”   邵轻:“封口费加抚养费,你妈当初要是有远见就在我爸在世的时候闹开,如今人死茶凉,谁还理你们。”   “好在我爸还留了证据,”邵轻拿手机给她看,“回去转告你妈,要打官司我随时奉陪。”   白舒急了:“不是,我真的不是为了钱…”   “别说了,”邵轻不耐烦地打断道:“本来我对你还有几分愧疚,但你伤害了黎黎,哪怕错不完全在你,我也不能容忍。”   他神色阴沉地瞪着她:“从今往后我们也就是名义上的兄妹关系了,我不会再跟一个私生女有来往。也请你自重,再去找黎黎麻烦我会毫不留情的收拾你。”   “邵轻哥哥…”白舒简直不敢相信那时向来待自己温柔的邵轻哥哥说的话,“你是被闵黎黎下降头了?她这么对你,你还帮她?”   “你们外人懂什么!”其实邵轻有点小得意,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对闵黎黎的好,他自豪地说:“我就是她的脑残粉,谁不服憋着。”   这头解决完白舒,邵轻又火急火燎赶到徐老家,被老头子用拐杖抽了一顿。   “我爸惹出来的事儿,您打我干嘛呀,哎呦…”   徐老骂回去:“滚犊子,你这没事不上门的熊孩子,揍你两下还委屈啦?”   邵轻耷拉下脑袋,态度诚恳:“爷爷,我错了。”   徐老吹胡子瞪眼:“行了,别跟我卖可怜。你叔叔我已经找过了,他老婆家里犯的事太大,暂时不敢乱来。他答应绝对不会让那私生女入家谱,你放心吧。”   邵轻嘿嘿一笑:“入了又能怎么样,股权都不在我手里了。”   “出息!”徐老瞪他一眼,“其他的我帮不了你了,你自己想办法。”   “帮得了帮得了。”邵轻贼兮兮地凑过去,说完又被徐老抽了两下。   “最后一次,下回再来求我帮忙,让黎黎来给我捶两天腿。”   在外头跑了一天,邵轻腰酸背痛地回到家,发现闵黎黎房里的灯居然还亮着。   他在房门口重重地咳了两声,把门打开,就见闵黎黎架着台pad,正在开视频会议。   “行,就按计划去办,明天就像媒体公布。”闵黎黎做了最后陈词,结束了会议。   她瞥了眼邵轻,淡淡地问:“跑哪去了?”   邵轻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去找白舒了。”   “……”闵黎黎真心服了他,对这种诚心讨打的人,就该彻底把他当成空气。   她把电子产品全部关掉,顺手熄灯:“今晚睡地上,敢跨上来一步就断你狗腿。”   邵轻哀嚎:“……你不能这么对我……”   早上闵黎黎才醒,就发现邵轻连人影都不在了。她打电话过去,对方占线。   “一大早的忙什么?”   今天关澈要对外公布他们的计划,此消息一出,闵黎黎就更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他们已经拥有了31%的股份,只要邵辉不捣乱,长天已不足为虑。原本此时公布还稍微仓促了点,但因为邵轻的‘无私奉献’,他们手里有了实权,说出来也不怕。   邵氏权利层正式一分为三,闵黎黎率领的旗下九百名参股员工,与邵辉、长天成三足鼎立。   再假以时日,邵辉把把股权再分散给两个儿子,邵氏就真的没有再能跟闵黎黎抗衡的人了。   这次乘着白舒的契机,干脆公开。   这么做,也算变相的守住了邵氏,不会被人瓜分殆尽。邵轻给她的股份,等日后江山平定,再还给他就是了。   不论邵轻接不接受,邵氏都已变成邵容渴望的样子。家族瓦解,利益均分,细水长流。   这是闵黎黎对邵容最后的回报。   闵黎黎想了想,今天在发布会结束后还是露个面吧。   穿戴好以后,她没通知司机,自己开车就出了门。正是早高峰时期,特别堵,闵黎黎一点也不着急,跟着大部队随波逐流。   可能是命不太好,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就被追了个尾,浪费了近四十分钟时间。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段她不能控制的时间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来到会场,有很多入不了场的记者在闲聊,没人注意到飘然而过的闵黎黎。   阮秘书负责后勤,正在核对等下用餐的菜品和费用,有预感似的猛一抬头,她惊愕地许久才发得出声。   “闵…闵董你怎么来了?得到关总批准了吗?”   “……”闵黎黎冷笑:“你还记得谁才是老大吗?”   这一阵关澈一人独大,让全集团的员工都见识了‘孤寡老人’的变态,阮秘书已然深深拜服在关澈的淫威之下。相较‘前’上司闵黎黎,实在是温柔可人的小可爱一只。   她清楚现阶段,闵黎黎的身体是不允许她开展工作的,所以认定关澈才是老大。   “抱歉,闵董,为了您身体的长治久安,我现在马上让司机把您送回去。”   闵黎黎眼看就要发飙,就听见里头一阵喧哗,让她俩一怔。闵黎黎伸手戳戳她的肩膀,严正警告道:“当心我真的把你调过去给他做秘书!”   在她发愣之际,闵黎黎已经推开会议厅大门。   不过由于围观的人山人海,她一下没能挤进去。在场的人好像都比较亢奋,根本没人注意身后一直在说‘让一让’的闵黎黎。   闵黎黎无奈极了,退到场外干瞪眼。   “什么情况?”   阮秘书如实交代:“邵公子正在发言。”   闵黎黎面色一凛,命令道:“立刻带我去监控室。”   不知道邵轻要玩什么,闵黎黎总觉得要出事。   阮秘书偷偷给关澈发了个信息备案,然后跟着闵黎黎在监控室听墙角。   “…项目半年盈利六亿,我把可调动资金全部用于购买邵氏股份,今后我将和闵黎黎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到底怎么回事?”闵黎黎一字一顿地问。   阮秘书震惊地看着她:“你还不知道?”   闵黎黎回了她个‘别废话,快说’的眼神。   “邵公子就是SB地产的幕后股东,他没告诉你吗?”   闵黎黎:“SB地产是什么?”   阮秘书没想到她连这个也忘了:“就是前几个月空手套白狼,收了几个烂尾盘,又给弄活了的地产。你和关总还让几个总监交过评估报告。”   这么一说闵黎黎就想起来了,她当时也猜到会是某家太子干的好事,只是她千猜万猜也猜不到邵轻身上。给她带来的震撼程度不亚于关澈当选联合国秘书长。   “有没有搞错?”闵黎黎始终不相信邵轻有自己创业的决心。   阮秘书刚得知时也觉得很玄幻,她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邵公子没我们想得那么…那么不懂事。”   她把无能两个字吞了回去,微笑道:“他说他把全部家当都砸进去了,想等哪天做大回来打脸。现在为了挺你,他提前亮出了王牌。”   “……”闵黎黎神情有些呆滞,她讷讷地说:“哪里没打,隔老远我都听见响声了。”   “……”阮秘书苦笑着想:一点没错,这巴掌把邵氏全员都给扇遍了。   闵黎黎隔着屏幕听邵轻说话,他就像个脑残粉,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对偶像的热爱。   作为不称职的偶像,闵黎黎又感动又心酸,她知道邵轻在尽全力为自己洗白,宁可在世人面前扮演一个傻子。   “总之,我们是相爱的,多谢大家的关心,我会努力把媳妇儿给追回来的,请拭目以待。”   说完,邵轻恭敬的给台下众人鞠了个躬。看到这里闵黎黎忽然就扭过头,在桌旁静默了一下来。   过了两分钟,阮秘书轻声提醒:“闵董…”   闵黎黎蓦然回神,皱了皱眉,道:“我先回去了,别跟任何人说我来过。”   她准备乘没人发现前回家,可不巧一出监控室就撞上了一脸泪痕的白舒。   闵黎黎蹙眉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阮秘书会意,立马给前台保安打电话。   “你怎么那么霸道?我出现在哪关你什么事?”白舒意识到他们要干嘛时为时已晚,赶来的保安动作迅速地把她带进一间客房。   闵黎黎跟进去,傲然地看着白舒:“今天不能让你坏事,你给我老实待到晚上再出来。”   白舒其实刚从会场里出来,她不敢做什么,就是想看看邵轻,却不曾想看了一幕现场版真情告白。还没从万箭穿心里缓过来,又被闵黎黎‘暴力胁迫。’   简直不能再伤心。   白舒仰头看她,一脸‘宁死不屈’的大义凛然:“一定是你威胁邵轻哥哥,是不是,是不是——”   她歇斯底里,在闵黎黎眼中也就如同蝼蚁的挣扎。忽然有这么一瞬,闵黎黎从白舒倔强的表情中看到了邵容的影子,一股莫名的伤感油然而生。   或许闵黎黎自己也没注意,她说话的语气轻柔了许多:“别闹了,你和阿轻永远不可能的。回瑞士去,你会享有邵家子孙的待遇。”   其实邵家没人同意让她认祖归宗,私生女本来就是丑闻,更何况女方还是有夫之妇。白舒是邵家耻辱柱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邵家人恨不能让她去死,根本不可能还给钱。   可惜如今闵黎黎说着算,就当是为邵容赎罪,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白舒濒临失控的情绪一下就被平复了,她想起那封信,不可置信地问:“你真的和邵叔叔在一起过?”   她的问题有几分天真可爱,把闵黎黎逗笑了。此人曾经虽然很让自己烦恼,但今时今日,她在闵黎黎眼中只是位故人留下的孽债。   闵黎黎饱含同情的回答:“你知道又如何?少管点闲事,安安静静做人。”   像个长辈似的拍拍她肩膀,闵黎黎不欲久留,正准备走。白舒连忙拉着她的手,哀求道:“你既然不爱邵轻哥哥,就请放了他好不好?”   闵黎黎回头看她一眼,弯弯嘴角。而后抽出手,走出房门。   “给她订今天的机票,连人带行李一起打包回瑞士,以后别让我再见到她。”   哪还有一点温情,当闵黎黎耐心用尽,她对任何事都是冷漠的。   阮秘书目送她走远,心里为白舒捏了把冷汗。   与此同时,闵黎黎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她叹了口气,吩咐司机:“调头。”   她报了个地址,那是公司给高层租住的宿舍,闵黎黎猜想关澈一定就把人关在那里。   果然合作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心意相通,抵达时闵黎黎正巧看见一名眼熟的男子提着打包盒上楼。   就是这里了!   闵黎黎上去敲门,开门的人一见她就愣了,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闵董’。   闵昕昕穿着拖鞋从房里走出来,见到她时,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都不叫人了?”闵黎黎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闵昕昕条件反射似的唤了声:“姐。”   闵黎黎走到他面前,替他抚开黏在脸上的几根额发,她温柔道:“才多久没见,你瘦了。”   闵昕昕不自在地撇开脸,不知是心虚还是生气。   “阿昕,”闵黎黎喜怒难辨地说:“姐这回真的生气了,那份遗嘱是我想保守一辈子的秘密。你不经我同意,将它公诸于世,看来你真的已经恨我入骨。”   闵昕昕目光微闪,温润的脸上被恨意覆盖,他冷哼一声:“你现在才知道,可惜太迟了。”   “不迟,”闵黎黎叹息道:“以前是我太疏忽你了,从今往后姐姐要对你负责。”   “……”闵昕昕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如果你要根我,那就继续恨吧。过两天我让人送你去云南,接着做你的老师。”   闵昕昕终于正视闵黎黎:“你到底要干什么?”   闵黎黎:“你总觉得自己苦,与其让你继续自艾自怜,不如去更苦的地方洗涤心灵。”   没有了温言温语,闵昕昕才意识到闵黎黎以前对自己说话是多么的温柔。   “你什么时候想通了,给我打电话。认我这个姐姐就回来,若是还抱有其它目的,再发现一次,你的下一站就是非洲。”   “你不能用对付邵轻那一套来对付我!”闵昕昕生气道。   闵黎黎笑了:“你想多了,对付邵轻才不需要那么复杂。”   她看看手表,轻轻摸了摸闵昕昕的脸,用哄小孩的口吻道:“乖,姐要回去了,想我的话可以打电话。”   闵昕昕尚处在震惊中,待她走出房门才回过神,对着闵黎黎离开的方向吼道:“我不去——”   闵黎黎回身,看了门口一眼,对看守者说:“把他的手机电脑没收,网也断了。”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闵黎黎可以大度的放走白舒,却绝不能让闵昕昕舒服。多折磨一下,等斯德哥尔摩症发作就好。邵轻就是这么调/教出来的,再恨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脑子里盘算着不出两年她的乖弟弟又会回来。视身后的咆哮如空气,她快速走进电梯,要在邵轻发现时赶回家。   就在闵黎黎以为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关澈已经翘着腿等在她车上了。   闵黎黎一开车门:“……”   “聊完了?”   她的表情比刚才的闵昕昕还精彩。   “……你不需要招呼那些记着吃饭吗?”   关澈无声地笑了一下,无端让车内空气降了两度:“打个招呼就出来了,难道还要我作陪?”   现在闵黎黎也开始讨厌那些爱用反问句的领导了!   她轻咳一声:“嗯,那还有什么情况要向我汇报的?”   关澈冷眼看着她:“你不是都到现场看过了吗?”   该死的阮秘书,总有一天要把她调到设计院去和那些‘抠脚汉’打交道。   “去了一下,没看多久就回来了。”闵黎黎自从住院,气场弱了许多,但也不是两句话就能被吓到的。   “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敢瞒着我,你和邵轻暗度陈仓了?”   被反将一军的关澈挑了挑眉,并没有乱阵,而是不徐不疾地慢慢说道:“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了解邵轻,他不信任我。但为了解决这次我们的信任危机,他也是尽力了。”   这是关澈第一次为邵轻说好话:“他挺令我刮目相看的,等下回去你就不要罚他了。也正因为他,另外两家地产愿意与我们合作。一个长天根本不必害怕,过一阵等资金下来,我们再收购他们的股权,让他们也乱一把就扯平了。”   闵黎黎:“……”   “你真的不要怪邵轻,瞒着你不对,倒也是为了你身体着想。”关澈平静道:“男人多少都有点私房钱,拿去干事业也好过去给女明星买包。回去好好封了他的账,别有下次就好了。”   闵黎黎:“……”   “对了,我查到他还有两个账户,流水比较大,要拿给你过目吗?”   “……”,闵黎黎无语道:“关澈,真难为你一次说这么多话。”   关澈欣然地点点头:“不用谢我,为你分忧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那我还真的不能不谢你了。”   关澈铁血无情的把闵黎黎送回了家,并暗示要是再有逃跑的举动,就把她送疗养院里关起来。闵黎黎知道他跟自己一德行,狠起来绝不含糊。   她只有委曲求全的点了头,准备把这口恶气撒到邵轻身上。   可怜的邵轻特意回家换了身帅气逼人的行头,打算好乘闵黎黎感动之时求婚。想得挺美,他连原来的婚戒都戴上了。   开门时他愉快地叫了声‘哈尼’,从背后拿出一大束玫瑰,像影视剧中的白马王子一样帅气的走到闵黎黎面前。   “亲爱的,送你。”   闵黎黎端着茶杯在看电视,里头正播放着邵氏长公子的‘光辉事迹’。   “邵公子最近好久没传出绯闻了,原来是和前妻又好上了?让我们来采访他第一任绯闻女友…”   “……”邵轻有些尴尬地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继续谄媚地笑,“黎黎!”   “原来你背着我干了这么件大事?”   邵轻眼睛一亮,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原来你知道啦?嘿嘿嘿,让你别小看我,关键时候还是我靠得住。”   闵黎黎嗤笑:“你成立这个项目的初衷难道是为了帮我?正好相反吧?”   邵轻愣了:“我又做错了?”   闵黎黎站起来,走到窗边,落地窗下是繁忙的车流,庸庸碌碌的人们迎着夕阳回到家中,与亲人相聚。   好久没有非常渴望做一件什么事的愿望了,闵黎黎遗憾的想,时光带走的不仅是青春,还有她从来没在意过的激情。   要是自己有邵轻一半的活力就好了。   “你没做错,你已经成长为一个令我出乎意料的人,优秀、能干。”闵黎黎不看他,背影冷漠而孤傲,“你这样的人不应该被我束缚在身边,应该找一个像白舒那样单纯的女孩相伴一生,这样你会过得很快乐。”   邵轻紧紧捏着手里的玫瑰,声音都在发抖:“我现在哪里不快乐了?半夜笑醒的样子你不是没见到过。”   “不一样,跟我在一起,你永远也长不大。像个孩子一样的傻乐,不是真的快乐。”   “你…你凭什么决定我人生的意义。”邵轻把花用力摔在地上,他下了狠劲才克制住不吼出声。   “我以前一事无成,你说我不懂事。如今我好不容易扬眉吐气的回来找你,你剥夺我快乐的意义。”邵轻气的面红耳赤,几近崩溃地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复合,在找借口?”   闵黎黎:“……”   邵轻又问:“今天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闵黎黎点头。   “给你压力了?所以你要赶我走?”   闵黎黎不语。   “行!”邵轻气疯了,指着闵黎黎道:“你给我等着,我证明给你看我有没有长大,让你看清楚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转身就走,走得太干脆让闵黎黎心生不安。   “喂——”闵黎黎追出去,可终究迟了一步,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他想干嘛?”闵黎黎心虚地问自己,上一次邵轻让她等着,就干出了一番‘大事业’,这次他会做什么蠢事?   不过那到底是邵轻的事,闵黎黎决定不再管他,那就真的说不管就不管。   两天后她把闵昕昕送上飞机,在回家的路上关澈问:“你还没有告诉邵轻?”   闵黎黎摇摇头:“忘了,这几天都没见过他。”   关澈了然:“你们又吵架了。”   “算是吧。”闵黎黎苦笑,“你有没有他的消息?”   关澈:“没有,要不要找人去查?”   “算了…还是去查吧,查到第一时间告诉我。”   关澈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过了两天,关澈打电话给闵黎黎。   “看微博热搜,第一名就是邵轻。”   闵黎黎下意识以为邵轻又犯事,或者跟哪个女明星搞在一起被拍。   结果一点开,硕大的标题——“邵公子才电视示爱,转背就出家为僧?前妻不肯复合,心灰意冷看破红尘?”   闵黎黎:“……”   关澈在电话那头带着明显的笑意:“邵公子真是奇葩,我们用他光头的形象做集团的吉祥物怎么样?”   听着关澈难得孩子气的笑声,闵黎黎哭笑不得。   “他在哪个庙里出家?”   关澈开心道:“等等,我看看…嗯?在泰国,要以集团的名义捐香火钱吗?”   “……”闵黎黎心说你能不能别幸灾乐祸那么明显,考虑下家属的心情好吗?!   “想办法跟他取得联系,我要问清楚。”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心里久久都平静不了,只想摔个什么解恨。   好样的,一言不合就出家?   当年是找女人气自己,现在标榜自己长大了,就学别人四大皆空?   不得不说,这一次邵轻成功了。闵黎黎万分纠结要不要把他抓到芭提雅变个性!   手机里是邵轻那颗光秃秃的脑袋,身披一件土黄色的沙龙,赤着脚,跟着几位僧人早晨化缘的照片。   闵黎黎从未见过那么平静的邵轻,表情沉静,干净清秀。去掉一身风流气息后,如铅华洗尽,涅槃重生。   无来由的心头一跳,脸也跟着热起来。   这种感觉,闵黎黎熟悉又陌生。当年在赛车场,邵轻脱下头盔阳光下灿烂一笑——她动心的那刻,大约就是这样的。   闵黎黎犹豫不决,翻出婚戒又戴回无名指上。她蓦然想:既然拿不下来就不要拿了,把熊孩子抓回来,不管他高不高兴,打一顿绑在身边。敢跑再打,多打几次熊也该乖了。   她拿了护照和钱包,一件行李也没捡,开车直奔机场。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被拐到了山里,以为一两天就能被放出来,结果忘了带作案工具。这些都是我用手机慢慢戳出来的,拿这个充电宝,真怕它忽然炸了!!!!! 写到这里算是完结,后面应该还有番外!!! 嘻嘻!!!!! 各位英雄好汉,请动动手指,收藏下作者,蟹蟹啦! ☆、番外   番外一:回头是岸   “师兄,苦海何时是个头?”   “你是个西瓜咔…香蕉菠萝都不吃咔…”   “师兄,我还是自行参悟吧,请回。”   “榴莲披萨最好吃咔…手臂长的皮皮虾也不错咔…”   “对了,午饭别叫我,我要辟谷。”   “没喝过红牛来一瓶咔…泡面酸不死你不要钱咔…”   ……   邵轻生无可恋地躺在地板上晒太阳,一条光裸长腿从沙龙里探出来,很不雅观地搭在台阶上,白嫩的大腿根处还露出花裤衩的一角。   第五天了,邵轻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还俗,他想去跟住持商量,钱不退了,把49天的修行改成7天行不?   都没有观众,自己这份罪是受给谁看。   可当想起他那灯泡一样的脑袋——满头青丝就这么没了,不惊天动地一回让他怎能甘心?   好纠结啊,经都没心情念了…   连经书都没正经看过两眼的邵公子,双目无神地往佛像身上瞥了一眼。忽然,平地掀起一阵狂澜,吹得他汗毛倒立。   不好,有杀气!   邵轻这辈子从不知何为杀气,大约是佛祖的示警,他一跃而起,利索的躲到柱子后面。脚步声如约而至,‘啪嗒啪嗒’每一下都如同踩在邵轻心尖上。   他刚探出头,就见闵黎黎手持木棍(树枝?)向自己走来。   “……”   邵轻下意识回头,求救信号还没发出,就对上佛祖慈眉善目的笑容。   “老衲只能帮你到这了,红尘难了,好自为之。”   靠啊,老子这么多钱白交啦!   “邵轻!”一道黑影出现在面前,虽然不高大,但压迫感十足。明明没有挡住几缕阳光,邵轻却产生了银河系被覆灭的错觉。   “Oh,no!你怎么来了?”   闵黎黎一声冷笑,幽暗的佛堂里顿时阴风阵阵。   “听说你想死,我来送你一程。”   邵轻惊恐地看着那根高高举起的木棍,膀胱一紧,抱着脑袋就跪了下来:“啊!黎黎,手下留情,这么粗会打死人的。”   闵黎黎下手一顿,怒道:“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没出息,我要命不要出息。”邵轻闷头喊,就是不敢露脸。   是打死还是打残呢?断他条腿好了!   闵黎黎毫无征兆的一树枝抽下去,邵轻‘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此时静谧的佛堂里就只有‘嗷…哎呦…嗷嗷嗷…’的哀嚎声。   不时有僧人经过,他们对正在发生的惨案聪耳不闻,兀自迈着悠哉的步子,目不斜视的绕过他们,穿过去。   不幸的是,邵轻的惨叫不仅没得到好心人的救助,却引来了两个游客。他们不施以援手就算了,还一人拿出台手机,开始录像。   邵轻边逃命边骂:“有什么好拍的,没见过家暴啊,我媳妇很凶的,再拍连你们一起打。嗷,黎黎你轻点儿。”   暴力火拼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还是邵轻主动放弃逃生机会,闭着眼睛躺地上,让闵黎黎一次揍到爽。   “要不是我让着你,就你那小树枝还想伤到我?”   闵黎黎用湿毛巾重重擦过他的伤口,邵轻浑身一颤:“嘶,你想要我命啊!”   “你闹够了没有?”闵黎黎没好气的问。   邵轻挺直腰杆儿,宁死不屈地昂首回答:“我都是出家人了,跟上师说话客气点。”   “上师?”闵黎黎嗤笑,“你的光脑袋除了能帮庙里照亮还能做什么?”   邵轻扁了扁嘴:“如果你强烈要求我还俗也不是不行,我现在孤身一人,你要给我点尘世的牵绊。”   “阿斯顿马丁的车,波尔多窖藏的酒,俱乐部里的嫩妹妹…”闵黎黎从善如流的给他数。   邵轻撅起嘴,七手八脚地搂住闵黎黎,要去亲她。   “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闵黎黎被他压在床上,睁着眼看他,“我又没情趣,身材也不好,脾气也差,你过两年又后悔了怎么办?”   邵轻二话不说堵上了她的唇,舌尖霸道的探进去,夺走她最后一口呼吸。   缠绵的亲了许久,他才慢慢退开,奶声奶气的撒娇道:“你真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甩的我,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他悄悄的把手放到闵黎黎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着。   “你就是我的定海神针,没什么不是打一顿解决不了的,要是还不行就打两顿。我这人没什么胆子,顶多就淘一点,绝对不会做背叛你的事。”   闵黎黎看着他,不说话。   “我爱你,我用上百亿来买你一次信任,”他的手慢慢移向闵黎黎的内衣扣,“你是商人,比我会计算。傻子不是天天有的,捡到一个就该好好藏起来。”   湿热的唇触碰到她颈部的动脉,使坏的舌尖一点一点的濡湿那一小块皮肤。酥酥麻麻的,让人战栗。   “……”闵黎黎暗自叹了口气,“阿轻,你还是出家人…”   邵轻的手已经覆上了柔软,揉捏了一下又把手抽出来解开她衬衫的扣子。一路畅通无阻,他激动的手心都在冒汗。   “佛祖早就想把我赶走了,今天我把戒破了,彻底如他愿。”   “你…”   轻轻的一个吻印在闵黎黎心口,那里有一道永生都去不掉的疤。邵轻的唇舌绕着它细细舔吻,吻到动情处,他哽咽了。   “你要是敢真的扔下我走了,我就去吸毒、去飙车,直到把自己也折腾死了为止。”邵轻用力一挺,两人合二为一。   “不信你就试试,这世上能治得了我的只有你…”   番外二:发愤图强   二人从泰国回来后,邵轻就单方面的宣布他们复婚了。亲朋好友发来贺电的同时,闵黎黎正在巡视她的房地产帝国。   “你要复婚?”关澈把温水递给她,毫无征兆地问上一句。   闵黎黎走了一上午确实渴了,大口喝水突然被呛了一下:“咳咳咳…咳咳咳咳…”   “慢着点。”关澈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喷出来的水,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无奈。   “谁说的?”闵黎黎问。   “你看。”关澈把手机递过去,老干部从不用手机套,拿在手里还带着他的体温。   入眼的是微博的界面,一对情侣马克杯的照片,配上一行文字——“我俩复婚啦!”   “我老婆有钱?”闵黎黎念出那奇怪的名字,“他是谁?”   关澈摆她一眼:“就是邵轻。”   “……”闵黎黎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邵轻的确常改微博名,这名字也确实很有他的个人特色…   闵黎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居然关注他?太神奇了。”   “……”关澈面色不善地抽回手机,“工作需要,防着他乱发不该公开的东西。”   “哦!”闵黎黎笑笑,避重就轻地躲过了这个问题。   晚上回家,闵黎黎顺路在超市买了根鸡毛掸子。   “公园假期已刚刚结束,我还有一点糊涂…啦啦啦…啦啦啦…”   邵轻正在厨房里摇头晃脑的准备晚餐,听见开门声赶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亲爱的,你回——”声音骤然刹车,邵轻眼里只有一支张扬跋扈的鸡毛掸子,“黎…黎,你买它干嘛?”   闵黎黎拿着鸡毛那头转了转手腕,冷笑着说:“干嘛?复婚经过我同意了吗?”   “……”邵轻扯了扯嘴角,“我不是正要跟你求婚嘛!”   闵黎黎这才注意到满屋的红玫瑰,和餐桌上的两支蜡烛。   邵轻有些委屈的说:“人家头发都为你长出来了,你怎么可以不负责任?”   “……”闵黎黎糟心的看着那些毛茸茸的头发茬子,“你最少先跟我商量一下。”   “这不是正要跟你商量吗!”邵轻得了跟杆子立马往上爬,“亲爱的,嫁给我好不好?以后让我为你煮饭洗衣带孩子,只要少少零花钱,包你买到一个十全十美的服务。”   “……”   闵黎黎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   “亲爱的,表考虑了,收了奴家吧!”邵轻干脆跪下来,抱着闵黎黎的腰蹭啊蹭。   “看你表现吧。”闵黎黎突然丢出重磅炸弹,“先要个孩子再说。”   邵轻:“……”   闵黎黎的一句话,雷得邵轻外焦里嫩,以至于牛排都煎糊了。   邵轻无知无觉的吃着带苦味的牛排,一副不久于人世的虚弱相。   “黎黎,你对小孩怎么那么执着?”   闵黎黎吃着燕麦粥,闻言瞟他一眼:“乘着养病有时间,赶紧生了了事。”   “你也知道是在养病,”邵轻有些着急,“医生说不许——”   “我问过医生了,”闵黎黎打断他,“小心一点还是可以的,只要不太操劳,一般女人的功能我都可以使用。”   “……”邵轻无言以对,他孩子一点也不期盼,因为怀孕会增加闵黎黎身体的负担,就算安全度过孕期,家里多一个小孩无疑会分走闵黎黎对自己的关注,他嫉妒。   邵轻知道自己就是个没长大的巨婴,他从不否认。   闵黎黎看他实在可怜,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乖,我主意已定,你不肯我就去精子库申请。”   “……”   闵黎黎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无奈道:“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我爱他就是爱你是不是?”   邵轻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安慰让自己好受一点,不过这却让他感受到了闵黎黎的决心。既然无法改变,不如多争取一些好处。   “生了孩子我们就结婚。”   “好。”   “你最少要在家休息两年。”   “好…我尽量。”   “生女儿不许生儿子。”   “…这个我控制不了。”   “把关澈那贱人外放到海外去。”   “……”   既然准备造人,邵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套套扔了。他为了要女儿,天天趴在电脑面前查攻略。   终于在两个月后医生宣布,闵黎黎有了。   由于闵黎黎身体特殊,医生建议她头三个月住院安胎。   住院当日关澈和阮秘书就赶来探望了,邵轻不过是去削一个苹果的功夫,出来就对上关澈蔑视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   关澈高冷地推了推眼镜:“我怎么不能来?”   闵黎黎:“……”   关澈看着邵轻削得狗啃一样苹果,淡淡道:“业务水平不够啊,还不如请个专业护理来。”   闵黎黎失笑:“我又不是半身不遂。”   “还是注意点好。”然后关澈去洗了手,拿过刀和苹果,两下就见苹果皮连成一线掉在桌上。他取来一个小碟子,将苹果切成一片片,整齐有序地摆成一个圈。   邵轻:“……”   阮秘书:“……”   闵黎黎:“……”   随后的一个星期,关澈去出了趟差,回来给闵黎黎带了一堆补品加零食。   “你真是太好了,这阵子吃那些寡淡的东西我都要味觉失灵了。”闵黎黎笑眯眯的打开包装,头一次觉得关澈那么善解人意。   关澈:“都是低糖、不含添加剂的。适当吃一点,别影响正餐。”   他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病房:“邵公子呢?”   闵黎黎边吃边回答:“奋发图强入了,他报了个进修班,还没下课。”   进修?关澈挑起一边眉毛,邵轻的不学无术是出了名的,他要去进修什么?难道还打算回公司上班?   关澈抱着看热闹的心,跟自己打赌邵轻撑不了一个星期就会半途而废。   结果很快过完一周,他都没再见到邵轻,渐渐的也忘了这事。又过了两个星期,关澈清早带着文件来跟闵黎黎商量,这才遇上了许久未见的人。   谈完事,关澈要走。   “你开车来的吗?”邵轻叫住他。   关澈淡淡地嗯了一声。   “送我一程吧,学校没地方停车,我要迟到了。”   换做平时关澈才没那功夫给人当司机,不过今天他破天荒同意了。   两人坐上车时,关澈不动声色地问:“课程跟得上吗?”   邵轻报了条路,然后回答:“当然跟得上,我这么有天赋,老师都想单独收我为徒了。”   关澈抿了抿嘴,瞧他那嘚瑟样,他实在很是问不出口下一个问题。   “对,就是这个路口,右转,绿色的报亭靠边。”   关澈四顾忘了一下,除了商铺就是一所XX烹饪学校,他还是按耐不住好奇,不耻下问道:“这里看起来没有…适合进修的场所。”   “你眼瞎啊!”邵轻指了指他身后,“XX烹饪学校是全国有名的,一期学费好几万呢,你没听   过‘遇见XX厨师就嫁了吧’这句深入人心的广告词啊?”   关澈:“……”   “快滚,我要去上班了。”关澈把车窗摇上,仿佛多看一眼心灵都要受到玷污。   发愤图强?   果然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邵轻,真信他会发奋的人才是傻逼。   在经过第二个红绿灯时,关澈终于绷不住笑了出声——自己居然输给这种人,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八个月后,医院产房外。   “医生,这里有病人要吸氧。”   关澈十分无语地看着邵轻被戴上氧气罩:“黎黎是剖腹产,又没有发生危险,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邵轻还在瞪着双眼,盯着产房门口看:“在里面的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不急。”   “……”关澈手心也出了一点汗,不过就他那天崩地裂也不行于色的尿性,别人休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紧张的端倪。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邵轻蹭一下就站了起来。   “谁是闵黎黎家属?恭喜,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我的天…”   就在众人还来不及高兴时,‘嘭’的一声传来,就见邵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把地板砸出一声闷响。   关澈:“……”   护士:“……”   阮秘书:“……”   以及混进来的小记者:“……”   “不用抢救了,就地烧了吧。”说完关澈一阵风似的进了产房,也不知里面是谁的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一路相随,新文已经开了,喜欢的可以去看看!MUA!!! 不要忘记收藏作者哦!!!!!!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